張田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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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基因是把一種生物有特殊功能的基因,轉移到另一種原本并不擁有這種基因的生物體內,讓外源性基因在受體生物內發揮作用,達到人們所想要的特殊生物。
俗話說:“病從口入”,所以轉基因作物和食品一直是中國人最關心的大事之一。往常人們只關心轉基因食品最終會不會登上我們的餐桌,而今年,從各大媒體的報道就能看出百姓的心聲,即使是深居城市的人,也開始關心轉基因的源頭,尤其是還沒種進地里的種子。畢竟,大家都不想再冒亡羊補牢的危險。
去年春天,山東登海種業股份有限公司將“錯繁”的一萬多畝轉基因親本玉米種子運達新疆伊犁分公司儲存,原本說好的“先放著,看看國家政策放開了再種”,卻在短短幾個月內,被當作普通玉米種子發放給種植戶,實際種植面積近3000畝。相關部門得知此事之后,立刻組織專業農技隊伍,對這批已經種在地里的轉基因玉米進行鏟除,并對所有植株進行銷毀處理。
不過,也不是所有轉基因種植都被成功遏制。有消息稱,在2017年,遼寧境內種植的玉米有很多是轉基因品種,而且早在10年前,轉基因玉米中農大4號、登海3686就在遼河平原腹地黑山、新民種植,并有不斷向外圍高速擴張的趨勢。
這些轉基因玉米種子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讓原本樸實的農民兄弟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把它們種在地里呢?原因很簡單,這些轉基因玉米可以有效抗蟲。那有效到什么程度呢?比殺蟲劑還有效!
中國被廣泛偷種的轉基因玉米種子都含有殺蟲轉基因成分,這種殺蟲基因來源于蘇云金芽孢桿菌,它可以讓植物生長出一種獨特的殺蟲晶體蛋白。含有這種殺蟲蛋白的玉米只要被昆蟲吃上幾口,就會與其腸道里的皮細胞結合,直至昆蟲死于腸穿孔為止。
不僅是玉米果實,這種外緣基因屬于強啟動子,沒有組織特異性,因此,它能強制啟動外源基因在玉米各種組織中表達。換個簡單的說法,一旦在玉米種子中植入了此項基因,那整個玉米植株從根、莖、葉,還有果實都能具有殺蟲功效,玉米螟不論吃了玉米的哪個部分,都會腸穿肚爛而死。正是因為這種轉基因玉米殺蟲效果顯著,才讓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對其安全性倍加關注。
民以食為天,食品安全是關乎全民健康的大事,相關部門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2018年12月19日,中國農業農村部副部長張桃林做出了官方回應:“轉基因技術是生物科技的前沿技術,無論是科學原理,還是長期實踐,特別是國際權威機構的長期跟蹤、評估、評價、監測結果,都表明轉基因技術的安全性是可以控制的,是有保障的。”
張部長在這個風口浪尖及時表態,這至少說明,相關部委沒有把國民的餐桌交給那些不法農戶,而是在用技術和行政兩只手,為國民的餐桌圍出了一面保護墻。與此同時,張部長的話也是意味深長,他從另一方面告訴大家,轉基因食品并非一無是處,只要合理監管,它是可以安全食用的。
其實,早在36年前,世界上第一種轉基因作物就已經問世,而且它也是通過嘴進入人體的,但它并不被人吃進胃里,而是被吸進肺里。
1983年,世界上第一種轉基因煙草在美國問世。它是一種含有抗生素類藥物抗體的煙草。由于在這種煙草中轉入了能耐受除草劑的基因,因而田地里的除草劑只會除掉雜草,而不會對煙草本身造成傷害。在使用這種煙草種子的第一年,煙農們的收成就翻了一番以上,而且煙草的品質也得到質的改善。
農戶嘗到了轉基因的甜頭,紛紛向種子公司訂購轉基因品種。而且不僅是煙農,種植其他作物的農民也開始嘗試轉基因農作物。現在,全球產量排前4位的轉基因產品是大豆、玉米、油菜和棉花,它們的種植面積占全球轉基因作物種植總面積的99%。此外,其他常見的轉基因產品還有西紅柿、木瓜、南瓜、甜椒、牽牛花等。與此同時,世界各國還在積極研發轉基因的大麥、水稻、蘋果、香蕉、椰子、芒果、菠蘿和甘薯等。
看到轉基因食品大行其道,很多人又會想到文章第一部分的憂慮:“轉基因食品能毒死害蟲,那人吃了會不會也有危險?”
其實,這種擔心稍顯多余,因為絕大多數轉基因的目的不是“抵抗昆蟲”,而是像轉基因煙草一樣,讓植物“抵抗農藥”變得更加堅強,以至于當我們加大除草劑或其他農藥的劑量時,可以頑強的活下來。比如,在眾多轉基因作物中,推廣面積最大、經濟效益最高的是抗除草劑草甘膦的作物,包括大豆、玉米、油菜、棉花、甜菜、水稻、煙草、花生、西紅柿、馬鈴薯、向日葵、胡蘿卜、洋蔥、波菜、南瓜等。
盡管轉基因農業已經在世界范圍內廣泛推廣,但是,向來吃得很謹慎的中國人,對轉基因食物還是有較大的抵觸情緒。
中國目前只批準商業化種植轉基因的棉花和番木瓜,種植任何其他轉基因農作物都屬于違規行為。但是,這并不表示轉基因食品沒有登上中國百姓的餐桌,因為我國已經批準進口18種轉基因農產品,比如大豆、玉米、油菜等,不過,所有進口的糧食類產品的用途都是用作加工原料,而不是直接供食用。
不讓種植,卻在進口?中國對轉基因食品的管理是否掩耳盜鈴?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獲批的轉基因食品雖然不影響人健康飲食,但是要把它們種在地里,那就是后患無窮,因為它很可能會引起一場基因災難。
基因污染是指外源性基因通過轉基因作物或家養動物,擴散到其他栽培作物或自然野生物種并成為后者基因的一部分,這種情況也稱基因漂移。之所以把基因污染稱為災難,是因為人工轉基因的改良方案是在人類的控制之內,但是自然界的基因漂移是隨機的,變成什么樣子都有可能。
舉個極端恐怖的假設:如果植物長出了能夠消化蛋白質和脂肪的器官,那在自然界弱肉強食的法則下,它就可能再進化成一種獵食動物的怪物。
當然,這只是一種假設,不過基因污染就是擁有所有的可能性。而且,這種情況在美國已經有了苗頭。
早在2009年,美國阿肯色州的一些農民就在為大豆和棉花田中的超級雜草巨藜而憂心忡忡,因為超級雜草影響到大豆和棉花的生長與收成,即使噴灑再多的除草劑草甘膦也對付不了這種超級雜草,動用聯合收割機和手工工具也無濟于事。僅在阿肯色州,就有600萬畝的農田里大量滋生這種抗草甘膦的超級雜草。
更可怕的是,并非只有巨藜這種雜草可以耐受草甘膦。美國雜草科學學會確認,美國本土已經有9種超級雜草可以抗草甘膦,還有7種處于待定狀態。
這些雜草種類大多天生有毒,而且生命力頑強,是植物界里的侵略者和破壞王,陰錯陽差的“基因強化”更是如虎添翼。成為超級雜草的它們,有些能長到兩米多高,蓋住作物獨占陽光。而且,超級雜草更耐高溫和干旱,根系發達,可以吸盡農作物的養分,據估算可造成玉米、棉花、大豆等作物減產11%至74%。
此外,超級雜草的繁殖力非常之強,能產生大量的種子,如果任其發展,在一年內可占領整片農田。
如今,不僅是在美國,栽種轉基因作物并使用草甘膦的其他一些國家,如阿根廷、巴西和澳大利亞等,都出現了抗草甘膦的超級雜草。基因污染除了造成作物減產外,最更重的是破壞生態平衡。因此,中國沒有開放種植轉基因作物,也是在未雨綢繆,汲取美國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