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自留地，用愛育人

文/姜雯議

2019年1月13日，第四屆“馬云鄉村教師獎”頒獎典禮在海南三亞召開，全國101位守護鄉村文脈的教師榮獲殊榮，來自云南宣威靖外明德小學的校長雷應飛名列其中。

雷應飛的皮膚黝黑，是因為他每天不僅要忙著教書、管理，還要忙著養殖、種植。曾有人說他不務正業，不守師道，但他用日復一日的辛勤，回應著質疑。如今，在雷應飛的張羅下，云南靖外明德小學1200多名學生每天都能夠免費吃上兩葷兩素一湯的伙食，越來越多流失學生回到這所鄉村小學。學校教學成績躍升，與城里小學難分伯仲時，再也無人罵雷應飛。

包下土地不回頭

1980年出生的雷應飛做事果敢，天生有股執拗勁兒。2008年，他下定決心要用自己的方式，把當時破落的靖外明德小學帶上一條新路。于是，雷應飛參加了校長競聘。面試環節，雷應飛滔滔不絕地講述了自己的想法，他要把這所小學建成師生們能免費吃到飽、教育成績往上跑的典型。為此，他要和老師們一起承包土地做試點。

看到雷應飛有決心、有魄力接手這所鄉村小學，主考官們非常欽佩，他成功上任。不過，上任之后，麻煩事接踵而至。心中早已經擬定了計劃的雷應飛，連連給主管部門提及自己的方案，但是每一次都被拒絕。雷應飛知道自己為什么被拒絕，在不少人眼里，當校長就應該好好抓學生成績，琢磨其他的事情就是不務正業。不過，在這個偏僻的鄉村里，在這個絕大多數學生都是留守兒童的學校里，如果孩子們吃不飽，紛紛輟學外出務工，教育又有何用？

雷應飛堅持不懈地寫報告，提交第五次報告后，終于得到了批示，允許他承包5畝地試點。土地有了，其他投入依然沒有著落，雷應飛想到了改革開放之初，安徽鳳陽縣小崗村村民包產到戶的故事。他和學校里25位老師（其中有6對夫妻）商量后，他領著頭，簽下19份重如泰山的《責任書》，一起入股把事情做了起來。為了讓學生們不愁吃喝，好好學習，這些鄉村老師有的借錢，有的貸款，合起來湊了60多萬元。雷應飛計劃中的農場一期工程終于按時開工。

學生們吃上了學校農場的菜，老師們卻不得不墊資還債。第一年農場里賣農產品賺的錢，并沒有變成老師們的分紅，而是又被雷應飛投到了農場中。有人問雷應飛，包下土地不害怕失敗嗎？回想那段日子，雷應飛告訴對方：“我做好準備的，如果種出來的蔬菜沒人要，我們就自己吃！”他壓根沒想過要回頭。

留守孩子的家園

在雷應飛的帶領下，11年來，這所鄉村小學改頭換面。如今，靖外明德小學已經有了30個種植大棚，養豬千頭，雞鴨數千只，雷應飛還承包了魚塘。“在我們學校，米飯隨便打，頓頓有肉吃，還不用家里掏一分錢。”雷應飛驕傲地說。

雷應飛

雷應飛還把學校賺來的錢，投入到了學生文化、體育、自然科學教育上，2013年，雷應飛在學校里建起了一個風雨操場，還招聘了1位足球教練和1位籃球教練，許多孩子加入了校足球隊和校籃球隊，參加各項賽事都名列前茅。

2017年，靖外明德小學的科普園落成，里面有各式各樣的動植物，單是熱帶水果就有20多種，雷應飛讓美術老師們帶著學生在科普園里寫生。科普園也成了語文老師指導孩子們走進自然、練習寫作的園地。雷應飛想方設法給這些留守孩子提供更多興趣班，合唱、國學、舞蹈……城里學校有的，這所鄉村小學都有。

2018年開始，靖外明德小學試點勤工儉學，雷應飛給每個班留了一塊自留地——常規蔬菜區劃分為12塊，分給三年級至六年級管理。而在每個星期，學生們都要參與勞動課的實踐，他們翻地、播種、除草、采收，到最后把蔬菜交到食堂。食堂會依據市場價，把每個班自留地的蔬菜全部買下來。

雷應飛帶領學生勞作

曾有人認為，雷應飛讓孩子們做農活影響學習。雷應飛解釋，這個活動只是讓學生們充分上好勞動課，不要忘本。事實上，整個自留地的管理、維護工作依然由學校聘請的農民完成。不過，就是這樣簡單的勞動課，大大增加了學生們的動手能力，每到夏令營，各學校孩子們一起活動時，老師們就會發現，靖外明德小學一年級孩子們的動手能力多半比其他小學高年級孩子強。

每個班每年勞動所得都有盈余，一部分錢被學生們拿來在節日聚會中買了點心，還有一部分則用來補貼親情電話的話費。每個班上都有兩部親情電話，孩子們被老師表揚了，想在外務工的爸爸媽媽們了，都可以直接打電話。除此以外，因為當地水質不佳，為了讓孩子們更健康地成長，全校都喝純凈水。在雷應飛眼里，這些事情都是一位鄉村校長應該為孩子們做的，他說他現在關注的是學校的免費醫療。

像蜜蜂一樣工作，像蝴蝶一樣生活。雷應飛堅定地進行著他的鄉村教育實踐，也讓一個個孩子破繭成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