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說翻譯中文學性的再現研究

林茜 徐方雯

摘? 要：文學性、科學性、想象性是郭建中教授提出的科幻小說的三個重要特征，也是其翻譯標準。科幻小說的科學性和想象性備受讀者關注，其文學屬性卻通常被忽略。科幻小說雖然是科學與文學相結合的一種特殊文體，但其仍屬于文學范疇，涵蓋場景描寫、事物描寫、人物對話等，因此郭建中教授認為在翻譯科幻小說時應將其文學性放在第一位。如何在科幻小說的翻譯中再現其文學性是譯者必須優先考慮的問題。本文以科幻小說Pirates of Venus第五章的翻譯為例，結合實例探討如何在科幻小說譯文中再現其文學性特征。

關鍵詞：科幻小說;文學性;場景描寫;事物描寫;人物對話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09-0-02

1、引言

近年來，隨著《三體》、《北京折疊》等作品的獲獎，科幻小說不僅越來越受國內讀者的歡迎，同時也在國外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在這種新形勢下，科幻小說的翻譯取得了國內學術界更積極的關注。

科幻小說基于已知的科學事實，運用嚴謹的邏輯推理，描述未來科技發展趨勢和科學成就，充滿想象性，這也是科幻小說區別于科普小說的重要因素。因此，科幻小說的科學性和想象性一直備受讀者關注。郭建中教授是國內科幻小說翻譯研究的代表人物，他于2004年發表的《科普與科幻翻譯：理論、實踐與技巧》一書中指出，科幻小說具有文學性、科學性、想象性。科幻小說雖然是科學和文學相結合的一種特殊文體，但其本質上仍屬于文學范疇，擁有文學作品的所有特征，其文學性最為重要。

2、科幻小說的翻譯標準

近年來，復旦大學姜倩博士從文化和歷史的角度研究了科幻小說的翻譯歷程，介紹了科幻小說的內涵以及20世紀科幻小說在中國的發展情況[1]。曾婷從接受美學視域下分析了科幻小說翻譯的現狀和存在的問題，認為譯者在翻譯前要分析讀者群的期待視野，除了要喚起讀者已有的視野，還要幫助讀者構建新的視野[2]。

作為國內研究科幻小說翻譯的杰出人物，郭建中教授認為科幻小說的翻譯必須符合三個標準，即文學性、科學性、想象性[3]137。

科幻小說關注人類及社會科學技術的變化及發展。科幻小說中涉及的科學技術具有預見性，有可能在未來實現。科幻小說能夠引起讀者對科學的好奇心并激發他們對知識的渴求[3]1-2。此外，科學和小說都需要有想象性。根據郭建中的研究，科幻小說基于現有科學，大膽設想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因此具有“想象性”。這就要求譯者具備豐富的想象力。沒有想象力，科幻小說將失去“靈魂”，就不能成為“科幻小說”。然而，郭建中認為，譯者在翻譯科幻小說時應將其文學性放在第一位。

科幻小說翻譯的文學性體現在多方面，例如場景描寫、人物描寫、心理描寫、情節描寫、敘事角度和人物對話等[3]150。以上這些小說寫作方法皆有利于科幻小說及其翻譯中的人物形象塑造和情節發展。準確理解原文及清晰的表達有利于在科幻小說的譯文中再現其文學性特征。要達到文學性的翻譯標準，譯者必須運用簡練優美的文字使譯文符合讀者的美學要求。

3、再現科幻小說譯文中的文學性

Pirates of Venus[4]（《金星海盜》）是美國作家埃德加·賴斯·巴勒斯“金星系列”的第一本書，講述的是主人公原本打算去火星探險，最后卻降落到了金星上的故事。該小說故事性較強，科學嚴謹，包含大量環境、事物、人物心理描寫及人物對話，若要在譯文中突顯文學之美就應處理好以上內容的翻譯。筆者以該小說第五章中的相關例子，探討如何在科幻小說的譯文中再現文學性特征。

3.1環境描寫

科幻故事主要發生在虛擬場景中，對于作者筆下“異世界”里的環境描寫，譯者必須充分發揮想象力，運用優美的文字，以滿足讀者的美學要求。

例1：Hundreds of years ago the kings of Vepaja ruled a great country. It was a broad empire that embraced a thousand islands and extended from Strabol to Karbol; it included broad land masses and great oceans; it was graced by mighty cities and boasted a wealth and commerce unsurpassed through all the centuries before or since. [4]75

譯文：數百年前，歷代維帕加國國王都統治著一個大國。當時的帝國足足擁有1000個小島，一直從斯特拉博延伸到卡爾博地帶，陸地茫茫千里，海洋浩瀚無垠。維帕加帝國里的每個城市都很強大，熠熠生輝，而且還坐擁史上最多財富。

主人公卡森·納比爾（Carson Napier）墜落到金星（Venus）的一棵巨樹上，不久便被帶到樹洞里面一個名為“維帕加（Vepaja）”的王國。他對這個星球王國好奇不已，負責看守他的達努斯（Danus）便告訴他維帕加的歷史。對于“Strabol”和“Karbol”這樣的虛構地名，筆者經過大量資料搜索，并結合語境，首先采取音譯的手法以保持其“異域性”特征，并增加“地帶”二字，使讀者能夠想象得出作者是在描繪維帕加在金星上的版圖。另外，在翻譯“broad land masses”和“great oceans”時，筆者套用了漢語中的四字詞匯，采用中心語加后置定語的形式譯為“陸地茫茫千里”和“海洋浩瀚無垠”，使譯文對仗工整。這樣不僅能還原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帝國的形象，突出其在金星上的統治地位，還能使目標讀者領略曾經的維帕加的恢弘氣勢。此外，筆者還增加了“熠熠生輝”一詞，使如今為了躲避索爾人的追殺只能躲進樹洞的維帕加與曾經的輝煌形成鮮明對比，便于目標讀者更好理解小說情節的進展。

3.2事物描述

例2：When a member of a lower class had won by virtue of culture， learning， or genius to a position in a higher class， he was received upon an equal footing， and no thought was given to his antecedents. [4]76

譯文： 底層的人可通過自身的修養，學識和天分躋身上層，贏取一官半職，無關乎是否祖上蒙蔭。

這是《金星海盜》第五章里關于維帕加國人才選拔的一段描述。對于句中劃線部分原義分別為“晉升到更高的階層”、“獲得相應的職位”、“不考慮他的家庭背景”，通過進一步分析，筆者發現這些內容與當今社會某些人才選拔制度十分相似，因此筆者采用了歸化的策略，運用中國文化詞匯，將其譯為目標讀者所熟悉的概念：“躋身上層”、“贏取一官半職” 和“祖上蒙蔭”。因此，雖然多數情況下科幻小說翻譯時應保留原文中的“異文化”，但是考慮到科幻小說最主要的文學特性以及目標讀者的接受程度，對于特殊的案例，譯者可以結合民族特色，采取歸化策略以拉近讀者與原作的距離。

3.3人物對話

翻譯對話時必須充分考慮人物的身份和個性，以及當時的語境[5]。語境是理解原文并進行準確翻譯的基本[6]。譯者須結合語境展現原文的內涵。

例3：“But， my dear friend， one would think from your words that you are a prisoner here！” he exclaimed.

“I am， Danus，” I replied， “and none knows it better than you.”

He shrugged. “I am sorry that you feel that way about it， Carson.”

“How much longer is it going to last？” I demanded.

“The jong is the jong，” he replied. “He will send for you in his own time; until then， let us continue the friendly relations that have marked our association up to now.” [4]82

譯文：“但是，親愛的朋友，你這么說，別人會誤以為你是個囚犯呢！”他驚嘆道。

“我現在和囚犯沒什么兩樣，達努斯，”我答道，“沒人比你更清楚。”

他聳聳肩，“卡森，很抱歉你竟然會這么想。”

“我還要被囚多久？”我問他。

“那要看王怎么說，”他答道。“他有空會召見你的，但在這段時間里，我們還是繼續保持一直以來友好的關系吧。”

上述對話簡短卻很難譯好。自納比爾來到金星就被限制了自由，他覺得自己沒有受到應有的尊重。面對這樣的想法，達努斯十分驚訝，和他打趣道這樣會讓人誤以為他成了“犯人”。然而納比爾僅回復了兩個詞，十分簡短但是內涵豐富。如果僅僅翻譯成“我是”的話，不能完全揭露納比爾此刻的內心想法，他來到維帕加完全屬于意外，但是一直被監視著，這一切讓他深感自己就是個“囚犯”。因此，筆者結合上下文將其譯為“我現在和囚犯沒什么兩樣”，展現出納比爾內心的真實想法，以及他在面對金星人時敢于表達自己的性格特征。再者，當納比爾問達努斯自己還要被囚禁多久時，他的回答“The jong is the jong”也不能直譯。“Jong”是指維帕加對“國王”的稱呼，若直譯為“王才是王”則與上下文不連貫，未將達努斯的本意翻譯出來，也易使讀者產生困惑。結合語境不難得知達努斯想表達的是“王才有最終決定權”的意思，而且后半句也說明了，王若想見納比爾自會召見他，因此筆者將其譯為“那要看王怎么說”，以揭示原文重復的深意。

4、結語

綜上，在科幻小說的翻譯中，譯者可以運用中國特色文化詞匯、修辭手法、歸化為主以及結合語境的方法再現其文學性，以拉近讀者與原作之間的距離。譯者除了必須具備豐富的科學知識和想象力外，必須不斷提高自己的文學素養，以使其譯文達到文學性的標準。另外，本文只結合了Pirates of Venus第五章的案例進行分析，缺乏全局性，有待于進一步深入研究。

參考文獻：

[1]姜倩.幻想與現實：二十世紀科幻小說在中國的譯介[D]. 復旦大學，2006.

[2]曾婷.接受理論視域下科幻小說翻譯[D]. 中南大學，2012.

[3]郭建中.科普與科幻翻譯：理論、技巧與實踐[M]. 北京： 中國對外翻譯出版社，2004.

[4]Edgar Rice Burroughs. Pirates of Venus[M]. Lincoln： 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2001.

[5]黃粉保.論小說人物語言個性的翻譯[J]. 中國翻譯，2010， （2）： 44.

[6]郭冬花.語境是理解翻譯的基礎[J]. 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0，（3）： 71-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