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瑋
2013年,習近平先后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重大倡議。此后多次出訪期間,他大力宣介并深入闡釋“一帶一路”的美好構想,贏得了廣泛贊許和積極響應。

志合者,不以山海為遠。中國夢是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夢,與各國人民的美好夢想息息相通;中國人民愿同各國人民一道,攜手共圓世界夢。“一帶一路”將中國夢與世界夢更加緊密地聯系在一起,是相關國家人民筑夢的區域合作平臺。“一帶一路”里,有中國的未來,更有世界的機遇。在共建“一帶一路”道路上,中國與沿線國家搭乘共同發展的列車,一起駛向夢想的遠方。
2013年9月7日,哈薩克斯坦納扎爾巴耶夫大學。回想起當天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大學發表演講的場景,該校副校長達伊羅娃至今心潮澎湃,“當時大學半圓形的大禮堂內座無虛席,大家都為這位和藹的中國最高領導人所吸引,更為他表露出來的對中亞國家睦鄰友好的意愿,以及他提出的‘絲綢之路經濟帶倡議激動不已”。
“為了使我們歐亞各國經濟聯系更加緊密、相互合作更加深入、發展空間更加廣闊,我們可以用創新的合作模式,共同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這是一項造福沿途各國人民的大事業。”習近平在演講中說。
2013年10月3日,在西行發出“絲綢之路經濟帶”倡議不到一月后,習近平南下“千島之國”印度尼西亞,在印尼國會演講中首倡建設“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東南亞地區自古以來就是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樞紐,中國愿同東盟國家加強海上合作……共同建設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在題為《攜手建設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演講中,習近平對“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互利共贏愿景娓娓道來。他說,中國愿同東盟國家共享機遇、共迎挑戰,實現共同發展、共同繁榮。
2010年,東盟成員國通過了《東盟互聯互通總體規劃》,把發展基礎設施建設和減少政策障礙等作為優先行動領域,把提高東盟一體化水平、國際競爭力、民眾生活水平等作為主要目標。但總體規劃的實施遭遇了資金、制度等眾多挑戰。習近平的倡議正是緊緊抓住了互聯互通這把打開夢想大門的鑰匙。
一個月內,習近平在訪問中亞、東盟期間先后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區域合作倡議。無論“造福沿途各國人民”還是“共同繁榮”,習近平代表中國政府發出的這兩個重大倡議,都站在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高度。自此,這個簡稱“一帶一路”的宏偉構想成為歷史坐標上一個新亮點。
“一帶一路”誕生時間不長,基因卻有2000多年。那時,中國正是漢朝時代,疆域遼闊,國力強盛。地球上出現了多條由中國出發、經由陸路或海上連接亞歐非的貿易和人文交流通道,被統稱為“絲綢之路”,眾多民族、幾大文明因此緊密相連。“無數鈴聲遙過磧,應馱白練到安西。”這首唐朝詩人張籍的《涼州詞》描寫了當年絲綢之路上的繁忙景象。
進入21世紀后,古老的“絲綢之路精神”——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愈加重要和珍貴。中國希望借助“一帶一路”區域合作發揚這一精神,讓世界分享中國發展成果,實現共同繁榮。
發端于中國的“一帶一路”包含陸上、海上兩個方向。陸上方向橫跨亞洲、歐洲和非洲,海上方向從中國沿海出發分兩支,一支經中國南海和印度洋到達歐洲,另一支經中國南海到達南太平洋,目標是實現世界主要海港的聯通,覆蓋約44億人口,經濟總量分別占全球的60%以上和近30%。這是世界上跨度最長的經濟大走廊,也是世界上最具發展潛力的經濟合作帶——“一帶一路”沿線大多是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普遍處于上升期。我國現為不少沿線國家的最大貿易伙伴、最大出口市場和主要投資來源地。
當古絲綢之路“使者相望,商旅不絕”時,正值古代中國的黃金盛世。及至近代,風雨飄搖,山河凋敝,古絲路也陷入荒涼與沉寂。近百年來,人們一直渴望重新“鑿通”絲路,孫中山先生也曾在《建國方略》中提議修建北疆鐵路,聯結歐亞,但以彼時的國運,類似想法只能流于紙面。如今,中國躍居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綜合國力大幅提升,我們比過去任何時期都更接近中國夢。伴隨中華民族的復興征程,“一帶一路”傳承薪火,絲路精神更顯珍貴,彰示著強大的生命力和感召力。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通過漸進式的改革開放深入地參與了經濟全球化的進程,取得了舉世矚目的發展成就。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制造業第一大國、第一大商品出口國和第三大對外投資國,以中國資本“走出去”為特征的第二次全球產業轉移已經拉開序幕。在此背景下,我國需要為維護經濟全球化的成果、發展經濟全球化的機制作出更大的貢獻,需要為帶動全球經濟增長承擔更大的責任。“一帶一路”正是在這個世界格局大變化中誕生的,是推動全球化向更加包容發展的努力,將開創包容性全球化的新時代。其包容性主要體現在“開放包容”和“平等互利”的建設理念,“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則,以及“和而不同”的價值觀。“一帶一路”不劃小圈子、不搞“一言堂”,在維護文化多元性的基礎上共謀發展、共求繁榮、共享和平。它不是中國一家的獨奏,而是沿線國家的合唱;既符合中國“走出去”的需要,也會讓全球化惠及更多國家和地區的人民。
進入新世紀以來,美國、日本、俄羅斯等國都先后從自身角度出發,提出了新絲綢之路的構想,其共同特點是都以中亞為軸心,但通達的目的地卻差別很大。不同版本的“絲綢之路”,其背后的潛臺詞是視中亞為聯通歐亞的物流、資源、經濟乃至政治樞紐,力爭在“樞紐之爭”中占據上風,從而擴大自己經濟、能源安全的外延,并更加有效地拓展自身經濟輻射圈和商路。相比之下,中國提出的“一帶一路”構想計劃更詳,范圍更廣,涉及國家、地區更多,受益面更大。簡而言之,這是一個更加開放、更加包容和更強調合作共贏的宏偉藍圖。因此,這一構想不僅受到中亞各國,也受到上合組織成員國及觀察員國,以及如聯合國、歐盟等國際組織的贊揚和積極響應。
2014年9月12日,習近平在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別舉行的上合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第十四次會議上發表講話說:“目前,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正進入務實合作新階段,中方制定的規劃基本成形。歡迎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觀察員國、對話伙伴積極參與,共商大計、共建項目、共享收益……”
同年9月18日,習近平在印度世界事務委員會演講時說:“中國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就是要以加強傳統陸海絲綢之路沿線國家互聯互通,實現經濟共榮、貿易互補、民心相通。中國希望以‘一帶一路為雙翼,同南亞國家一道實現騰飛。”11月的中央財經領導小組第八次會議專門研究了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規劃,發起建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和設立絲路基金。
在博鰲亞洲論壇2015年年會上,習近平呼吁各國積極參與“一帶一路”建設。隨后,中國政府發布《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明確了“一帶一路”的共建原則、框架思路、合作重點、合作機制等。
2016年1月,習近平訪問沙特、埃及、伊朗和阿盟總部。他在阿盟總部發表演講說:“我們在中東不找代理人,而是勸和促談;不搞勢力范圍,而是推動大家一起加入‘一帶一路朋友圈;不謀求填補‘真空,而是編織互利共贏的合作伙伴網絡。”習近平的演講體現了中國負責任大國的外交理念,促進了中東國家對“一帶一路”合作倡議的理解,引起熱烈反響。
同年3月,國家“十三五”規劃綱要正式發布,其中有專門一章圍繞“推進‘一帶一路建設”。6月,習近平在烏茲別克斯坦最高會議立法院發表演講時指出,3年來,“一帶一路”建設在探索中前進、在發展中完善、在合作中成長。在總結已有成果的基礎上,他提出了未來深化“一帶一路”合作的重點領域。

2016年11月,第71屆聯合國大會上,193個會員國一致贊同將“一帶一路”倡議載入聯大決議,呼吁國際社會為開展“一帶一路”建設提供安全保障環境,再次印證堅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則的“一帶一路”,獲得國際社會積極響應和普遍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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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踐表明,共建“一帶一路”逐步成為各國走向共識的合作構想。中國進一步鞏固了來自中亞和俄羅斯的能源供給,為經濟持續發展提供了可靠、安全的周邊保障;而與中國的合作也有助于中亞國家擺脫“內陸國”“雙重內陸國”的困擾,為其經濟發展提供了更大的地緣空間和廣闊市場。此外,本地區國家之間合作關系發展的成果,又為“一帶一路”建設打下堅實基礎;中國與海灣國家、與南亞和西亞國家、與中東歐國家以及歐盟、東盟的合作也日益深化。
絲綢之路是各國人民的共同財富,“一帶一路”追求的是百花齊放的大利,不是一枝獨秀的小利。過去我們開展合作多是項目性的,如今在“一帶一路”框架下,國際合作更具有系統性,合作領域也更加廣泛。“一帶一路”的一個重要創新點在于,它非常注重與沿線國家進行區域合作對接,不僅滿足中國進一步開放和發展的需要,而且也深刻契合了沿線國家的發展需要,這是“一帶一路”受到各國普遍歡迎的根本原因。
“歡迎大家搭乘中國發展的列車,搭快車也好,搭便車也好,我們都歡迎。”中國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一帶一路”建設倡導的和平發展、共同發展理念,吸引了世界的關注和參與。在平等互利基礎上,中國倡導的“一帶一路”與俄羅斯歐亞經濟聯盟建設、哈薩克斯坦“光明之路”經濟戰略、歐盟“容克計劃”、印尼“全球海洋支點”等實現了對接。不同于對抗、零和那種陳舊思維,“一帶一路”建設倡導合作共贏,與霸權主義主導下的所謂“合作”有著本質區別:前者具有公正性,而后者具有不公正性;前者具有平等性,而后者具有歧視性;前者具有包容性,而后者具有排他性;前者具有持續性、長久性,而后者是暫時的、不可持續的。
近年來,“一帶一路”從無到有、由點及面,掀起了沿線國家務實合作的新高潮,取得了一系列豐碩成果。“一帶一路”不僅為中國經濟增長注入新動力,也為世界和平發展提供了新思路新方案,必將日益成為和平的播種機、發展的助推器、文化的融合劑,引領人類社會厚植和平發展、互利共贏的理念,共同奏響時代最美的和聲。
千百年來,不同的文化在古絲綢之路上交相輝映、相互激蕩,積淀形成了世人共知和推崇的和平、開放、包容、互信、互利的絲綢之路精神,而且不斷注入時代內涵。作為多元文明碰撞與交流的遺產,絲路精神并非中國獨享,它一直是全人類的共同財富。
“一帶一路”并非是要重建歷史時期的國際貿易路線。“一帶一路”使用了“絲綢之路”這個概念,這讓一些地區熱衷于挖掘自己在古代絲綢之路上曾有的地位,如起點、通道、節點等。事實上,歷史上的“絲綢之路”是一個相當密集的貿易網絡,而不是幾條固定的線路。“絲綢之路”在今天已成為沿線各國共享的一個歷史文化遺產,向世界傳遞了“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發展理念。“一帶一路”并非要恢復這些古代貿易線路,而是要建設一個我國與沿線國家共謀發展、共享繁榮的國際區域合作平臺。
有人將“一帶一路”理解為我國的區域發展戰略,有的省份認為自己在“一帶一路”上具有某種特殊的、排他性的地位,而有的則認為自己與“一帶一路”建設沒有什么關系。實際上,“一帶一路”是統籌我國全方位對外開放的長遠、頂層設計,是涉及國際區域合作的平臺,是全國各地區都要參與、也都能參與的項目。
“一帶一路”不是單向的“走出去”。“走出去”是“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內容,也是其區域合作的基礎。但是,由于我國與發達國家仍然存在很大的技術差距,在未來相當長的時期里,我國仍必須高度重視“引進來”。實際上,經濟全球化就是各國之間相互投資不斷加深的過程,歐美發達國家既是對外投資大國,也是吸引外資的大國。因此,“一帶一路”建設在鼓勵資本“走出去”的同時,也要高度重視資本“引進來”。
二戰以后的歐洲千瘡百孔。由于大量勞動力在戰爭期間死傷,歐洲的生產能力和經濟基礎遭到極大破壞。與此同時,美國本土因較少受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爭重創,生產能力得以保持并且擴大。這種惡性循環格局,給了美國騰出手解決歐洲問題并且成為西方領袖的機遇。馬歇爾提出的解決方式是,由歐洲國家提出廣泛的經濟復興方案,然后由美國提供資金支持。馬歇爾指出,這個計劃“不是針對哪個國家,也不是針對哪一派信仰原則,而是針對饑餓、貧窮、絕望和混亂”。美國援助歐洲的目的,是“恢復世界上行之有效的經濟制度,從而使自由制度賴以存在的政治與社會條件能夠出現”。由于歐洲存在廣泛資金需求,而美國能夠提供解決歐洲問題的資金供給,所以馬歇爾計劃甫一提出,就獲得了西歐國家的積極響應。在援助歐洲經濟的過程中,美國的援助資金被用于帶動美國的商品輸出,擴大了美國商品的海外市場。

“一帶一路”倡議不是“中國版本的馬歇爾計劃”。從實施機制看,美國實施的“馬歇爾計劃”帶有極強的行政命令特色,而中國實施的“一帶一路”建設強調市場化合作特點。在“一帶一路”建設中明確市場的決定作用,有助于分散管理風險,發揮市場中各個獨立主體的自主性,減少政府對“一帶一路”建設的不當干預,提高“一帶一路”的建設效率。從實施對象國的基礎看,馬歇爾計劃著重于針對曾經有過的發達基礎和完善制度層面上生產力破壞后的經濟恢復,而“一帶一路”建設側重于低水平發展層次、低水平要素甚至體制機制不完善、法律保障不健全國家范圍的“五通”建設。前一種建設是恢復性的重建,而后一種建設是薄弱發展基礎上的新建。從實施時間長度看,馬歇爾計劃是一個短期建設計劃,“一帶一路”是一個長期建設計劃。馬歇爾計劃主要著眼于資金與貨物供給,解決西歐經濟發展中的暫時困難,而“一帶一路”建設提出的建設領域要廣泛得多,而且解決的是沿線國家長期可持續性發展的許多問題。馬歇爾計劃的建設目的是實現陣營對壘、政治同盟,援助對象是經過精心挑選的,援助的一個重要目的在于抗衡社會主義浪潮向西歐的擴散和影響,帶有強烈的政治動機;在21世紀各國自主選擇發展道路、中國也一再尊重各國政治制度的情況下,“一帶一路”建設更多的是經濟合作,沒有顯而易見的政治意圖。既然是經濟合作,必然強調結伴而行、互利互助。中國是不結盟國家,中國自身的發展成功更多地依賴于市場導向,排除“政治掛帥”,經濟合作自然也沒有排他性,強調以利益為紐帶的共同發展是“一帶一路”建設的基本特色。
2000多年的交往歷史證明,只要堅持絲綢之路精神,不同種族、不同信仰、不同文化背景的國家完全可以共享和平、共同發展。在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今天,更需要將絲綢之路承載的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精神薪火相傳,在文明交流史上續寫燦爛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