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勇 邱春靜 文//圖
在浦城縣盤亭鄉均溪村,有一座山叫后山,山上樹木郁郁蔥蔥,山腰矗立著一座氣勢雄偉的紅軍戰士陵園,“紅軍戰士,永垂不朽”八個大字熠熠生輝……2018年12月17日,縣老促會組織一批退休老同志到這里瞻仰紅軍戰士陵園,緬懷革命先烈。
2017年春天,借浦城縣“百日攻堅戰”之東風,縣委縣政府、縣老促會、縣民政局、縣老區辦、盤亭鄉、均溪村等多方籌措資金,在這里新建紅軍戰士陵園,新建紅軍戰士陳列館,硬化盤亭鄉均溪至西際、均溪至板粒等兩條老區通組公路。同年11月24日,均溪村的7位革命烈士、3位紅軍戰士的遺骸集中安葬于紅軍戰士陵園,英魂得以安息。
均溪村是浦城縣與江西省廣豐縣邊界處的一個老區村,這里三面環山,一條溪流穿村而過,嘩嘩的流水仿佛在訴說著當年革命先輩在這里浴血拼搏的感人故事。村里的耄耋老人向我們展示父輩的《革命烈士證書》,村黨支部書記吳惠華向我們講述著先烈們驚心動魄的故事,我們恍若身臨當年的烽火歲月……
在革命戰爭年代,均溪村屬浦北(今浦城縣九牧鎮、盤亭鄉)域內,與江西廣豐、浙江江山接壤。這一帶山高林密,窮苦百姓長期遭受封建地主、土匪惡霸的欺壓,因此這里也是革命之火易燃之地。早在1929年4月,上級黨組織就派袁正開、黃達美到這一帶的烏蔭坑紙廠傳播真理,秘密發展了15名共產黨員,建立起黨支部和民眾隊,發動人民群眾向反動統治勢力進攻。1931年冬,中共浦北區委成立并建立蘇維埃政權。星火燎原,勢如破竹。在如火如荼的革命潮流中,均溪、梨木源、壟沖塢等鄉、村紅軍花槍連、民眾隊都建立了起來。
“當年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均溪,幾乎全村人都參加過革命活動,有10人參加紅軍或擔任蘇維埃干部”,吳惠華一邊自豪地介紹,一邊領著我們來到那座曾經是鄉蘇維埃政府機關的祠堂。隨著遺址的門扇如書頁般一頁頁翻開,一個個紅軍戰士的名字躍入我們眼簾。
朱賴狗,一個有著年代感的名字,又名朱仕元,是個自小在苦水里泡大的窮孩子,成家以后靠當佃戶、打短工維持生計。他和許多窮苦人一樣,是地下黨組織引導他擦亮了眼睛,提高了階級覺悟。他積極投身革命,成為均溪鄉蘇維埃政府首任主席。白天,朱賴狗走村串戶散發傳單,發動群眾開展“五抗”(抗捐、抗稅、抗租、抗糧、抗債)斗爭,晚上集中起來打土豪,籌糧籌款支持廣(豐)浦(城)蘇區紅軍部隊。他還利用親串親、鄰串鄰的方法四處宣傳革命道理,激發鄉親們的革命斗志,本村朱元福、鄭貴生、黃孝池、祝老四、劉喜林、趙清懷、吳懷林、黃孝書、黃池林也都加入了革命隊伍,成為鄉蘇維埃干部或紅軍戰士。
紅色風暴讓世代受剝削受欺壓的窮苦百姓揚眉吐氣,倚仗國民黨撐腰的封建土豪劣紳豈能心甘情愿。1932年6月,蔣介石發動了第四次反革命軍事“圍剿”。國民黨軍56師和駐守浦城的錢玉光旅增派兵力對廣浦蘇區發起進攻。保安團、大刀會、土豪、叛徒紛紛回鄉復辟,配合國民黨軍隊對浦北革命力量瘋狂地圍追堵截,見山燒山,見棚燒棚,見人抓人。白色恐怖所至之處,血雨腥風。
1932年7月,就地堅持革命斗爭的朱賴狗、鄭貴生、黃孝池、祝老四等4人相繼落入敵手,壯烈犧牲。當年9月,朱元福遭國民黨軍槍殺。1933年11月,趙清懷執行秘密任務時被敵抓獲,施以酷刑致死。時為廣豐紅軍獨立三團戰士的劉喜林也在1934年一次戰斗負傷后慘死在敵人屠刀下。
7位烈士堅貞不屈、視死如歸的鮮活形象從此刻入均溪百姓的腦海。均溪鄉蘇主席朱賴狗領頭鬧革命,反動派叫囂要他的腦袋。朱賴狗嗤之以鼻:“掉腦袋我也要跟你們斗到底!”朱賴狗被害以后,朱元福義無反顧接過鄉蘇維埃主席重擔,繼續帶領戰友開展對敵斗爭,不久也英勇獻身。眼見戰友們在身邊一個個倒下,鄉蘇維埃干部趙清懷沒有動搖,為革命流盡最后一滴血。
均溪山水見證了當年反動派何等窮兇極惡:紅軍戰士劉喜林被俘,匪徒竟抓其妻來目睹丈夫活活被剖腹掏心。“血染井水,三年不飲”。劊子手槍殺朱賴狗使用“開花彈”,致其身首異處。烈士肢體草葬在一個叫做金鐘闊的山洞里,墓冢埋的只是烈士的頭骨。敵人殺戮祝老四且拋尸河中不準收殮,其親屬只能偷偷將其掩埋于黃茅崗溪邊。
據村里老人介紹,7烈士中有6位在投身革命時已有了妻室,他們犧牲時不過二三十歲。烈士們身后,有的家庭破碎,有的血脈失續……怎不叫人扼腕嘆息?烈士們的鮮血融進了紅土地,滋養著山川萬木蔥蘢,家園日新月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