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鹿
麥芽兒的作業又沒完成,他說作業太多了,每天晚上寫到十點鐘還寫不完;馬丁丁和賀天笑也沒完成,他倆說數學題太難了,根本不會做;高大帥說自己忘記做作業了;錢滾滾是“老油條”,說反正做不完,干脆不做了,大不了挨頓罵……
嚴老師想了個狠招,他宣布,誰要是再不交作業,就不讓他參加最喜歡的社團活動。也就是說,如果不交作業,那么最后一節活動課上,麥芽兒就不能去做手工,馬丁丁和賀天笑就不能去打乒乓球,高大帥和錢滾滾呢,就再也不能踢足球了……
一下課,麥芽兒和高大帥就圍到我身邊,讓我一起想想辦法,我說:“我能有什么辦法呀,就使勁寫唄!”
麥芽兒說:“我寫字慢,真寫不完!”
高大帥說:“我腦袋笨,真不會寫!”
錢滾滾聽見了,也湊過來嚷嚷著說:“我管不住自己,真沒辦法!”
我托著下巴說:“要是能發明一個作業處理機就好了,我們就都不用寫作業,把本子往機器里一塞,就完成了。”
麥芽兒湊過來說:“豆豆,我知道你能行,我用一盒蛋撻向你換一門作業怎么樣?”
我一聽,嘴巴里就開始冒甜水。自從爸爸抄了我的小金庫以后,我好久沒吃過蛋撻了。“行!成交!”
高大帥也笑瞇瞇地湊過來:“我用一袋牛軋糖換一門作業行不行?”
錢滾滾說:“我用進口小蛋糕!”
哇!我發達啦!
我假裝考慮一下,最后“勉為其難”地拍了拍胸脯說:“行!誰讓我們是好同學呢!我就是谷豆豆牌‘作業處理機!”
可是,收零食容易,當“作業處理機”卻是一件很傷腦筋的活兒。
一下課,我哪兒都去不了,得趴在桌上“吭哧吭哧”地寫,放學回到家,我還是哪兒也不能去,得待在家里接著“吭哧吭哧”。
可三個人的作業,再加上我自己的,實在太多了,怎么寫也寫不完。
我只好投機取巧:要抄寫三遍生字詞,我就用三支筆夾在一塊兒寫;小作文我就翻開作文書直接抄;抄寫課文呢,我就抄兩句漏一句;做數學題就簡單了,只要搞定一份,其他的直接抄結果就行了……
這么做雖然效率高了,可還是得一份一份寫,于是我又想出個辦法。我從爸爸的抽屜里翻出一沓復寫紙,用一張復寫紙墊在我的作業紙下面,復寫紙下面接著再墊上一張作業紙……寫一張作業墊上三張復寫紙,這樣就可以復印出三份了。
就這樣,我、麥芽兒、高大帥,還有錢滾滾,我們的作業就都“做完”了。
老實說,我有點戰戰兢兢,擔心被嚴老師發現作業的秘密,可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嚴老師一直都沒找我們的麻煩。哈哈,看來我們蒙混過關了!
為了掙到更多的零食,我又答應了替馬丁丁和賀天笑寫作業。除了寫作業,我還想到了“出租座位”的主意。誰給我一盒蛋撻,我就把座位“租”給他坐半天。要知道,我的同桌是全班成績最好的女生吳小薇!大家都想和她同桌,因為坐在吳小薇旁邊,不僅可以問作業,還能抄到數學題呢!
這下,我收到了好多零食。因為學校里禁止吃零食,我只好把零食帶回家。
這天,我正躲在房間里偷偷吃巧克力餅干,正巧被推門進來的爸爸撞見了。爸爸皺起了眉頭問我:“谷豆豆!你給我老實交代,零食哪來的!”
爸爸的樣子太兇了,我嚇得只好實話實說。
爸爸背著手在屋里轉悠兩圈,然后點著我的腦門說這件事他不管,留給嚴老師來收拾我。
我嚇壞了,請我寫作業的同學們也嚇壞了,每天都提心吊膽地等著嚴老師來收拾我們,可一連等了好幾天也不見嚴老師的動靜。
哎?這不合常理啊!
語文課上,我實在憋不住了,嚴老師剛進教室,我就站起來問:“嚴老師,您為什么不收拾我們?”
嚴老師問:“我為什么要收拾你們?”
我支支吾吾地說了作業的事。
嚴老師把一沓試卷放在講桌上:“不用我收拾你們,它自然會收拾你們!”
單元測驗試卷發下來,我們一個個都傻眼了。麥芽兒、高大帥、錢滾滾、馬丁丁、賀天笑都沒及格。
我看著自己的試卷,撓著腦袋說:“他們沒寫作業成績退步了,我一人寫四份作業,怎么也退步了呢?”
嚴老師“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用心寫了嗎?你只是把作業當成任務來完成,成績當然會退步!”
我說:“我知道錯了。”
嚴老師說:“給你們一次改正的機會,補寫作業,重新復習,下周重新考一張試卷。不過……”嚴老師看著我,露出一個讓人打寒戰的笑:“我手上沒有試卷了,谷豆豆,你得負責抄六份出來。”
“啊?抄六份啊?”我都要哭了,“這太難了!”
嚴老師拍了拍我的腦門:“難什么呀!用五張復寫紙抄一遍不就成了!”
原來,這才是復寫紙的正確用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