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河

董昕楓

老家有條河，一名大清河，一名碧流河，甭管它叫什么，與我而言，它都真真兒謂得上一條母親河。

小時候，每逢夏天，站在河岸邊，都能看清魚兒的身影。有時，當你挽起褲腳兒站在水里，魚兒便會圍攏來啃你的腳尖兒，會讓你周身癢起雞皮疙瘩，無奈之處，當你俯身去掬它，那一群群精靈瞬爾就會四處逃去，那清澈的河水便會泛起淺仄的波影。

等水面靜謐下來，你再定住神兒凝看，又會發現，山黛、藍天，原來都藏在這尾蜿蜿蜒蜒的河溪里。

俯首看到的，盡是水底映徹的山巒和扶疏的碧綠，那一刻，整個的視野，都模糊了起來。一簾跌落水底的綠，教你都分不清哪些是水底的，哪些是水的，哪些是山色。

尤為是夏日，若是有風掠過，潤潤的濕氣就會吻過面頰，綿軟的感覺，會讓人生出一懷甜意來。

岸邊次第開放的不知名的野花，怒放著。風一過，便撲棱棱，不迭地跳躍。

間或著，也會有些水鳥低空掠過，更給這河添了格外的生機。

遠山、近水，這連天接地的景色橫貫在眼前，無不昭示著母親河的美麗，由不得要生出對母親的熱愛，彷佛又回到了從前，投入了母親那溫暖的懷抱。

問過父親，家鄉河流是否有美麗的傳說，他不記得了。可我卻憶起，母親走時，父親曾在河邊的躑躅。是回憶，是不舍，是……女兒無法揣度。

我愛這條故鄉的河，河床上流淌過兒時的夢，河床上鋪敘著祖祖輩輩不朽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