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華 馮毅
1 遵義醫科大學管理學院衛生政策與管理研究中心,遵義,563003;2 瀘州市人民醫院醫務部,瀘州,646000
“十三五”規劃實施以來,為了實現醫療衛生服務能力大幅提升,更好地滿足人民群眾基本醫療衛生服務需求的目標,貴州省致力于提升醫療機構服務能力、保障醫療質量與安全,但是貴州省是西部多民族省份,受地理位置、經濟狀況、社會發展等諸多因素的影響,衛生資源配置狀況復雜,農村及邊遠民族地區的衛生事業發展形勢仍然嚴峻。提高貧困居民的基本醫療保障水平,加強少數民族地區群眾的醫療衛生水平,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健康扶貧舉措,貴州省試行通過基本醫療保險、大病保險、醫療救助“三重醫療保障”來遏制少數民族人口因病返貧[1],使每個人都有權利獲得基本的醫療衛生服務,但是少數民族地區衛生資源發展到什么程度、配置是否公平等都值得進一步研究。本文主要分析貴州省少數民族地區衛生資源配置狀況,運用基尼系數和泰爾指數從人口和地理兩個方面評價少數民族地區衛生資源配置的公平性,為促進衛生資源配置提供科學的依據。
貴州省衛生資源(衛生機構、床位數、衛生技術人員、藥師、執業(助理)醫師、技師、注冊護士)數據來源于《2017年貴州衛生和計劃生育統計年鑒》,各市(州)人口數、地理面積和地區生產總值等數據來源于《2017年貴州統計年鑒》。
將貴州省分成黔中經濟區(貴陽市、遵義市和安順市3個經濟較為發達的地區)、非民族地區(六盤水市、畢節市和銅仁市)和少數民族地區(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和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選用衛生機構、床位、衛生技術人員等作為評價指標,運用統計分析、基尼系數(Gini coefficient)和泰爾指數(Theil index)對衛生資源配置狀況、按人口分布和按地理分布的公平性進行統計分析。
少數民族地區有貧困縣32個,其中深度貧困縣7個。3個地區中少數民族地區生產總值最少,不到黔中經濟區的一半,人均生產總值也只有黔中經濟區的2/3。在公共預算支出方面,少數民族地區的醫療衛生支出是最少的(表1)。

表1 貴州省少數民族地區基本情況
每千人口衛生資源配置(表2)。除衛生機構外,黔中經濟區各項資源均是最高的,少數民族地區居中,非民族地區最少。

表2 貴州省少數民族地區每千人口衛生資源情況
每平方千米衛生資源配置(表3)。黔中經濟區和非民族地區明顯高于少數民族地區,黔中經濟區是少數民族地區的2.5倍以上,非民族地區是少數民族地區的1.5倍以上;少數民族地區衛生資源總量最少,而地理面積比其他兩個地區多1.8萬平方千米以上,因此,每平方千米衛生資源更顯得稀少。

表3 貴州省少數民族地區每平方千米衛生資源情況
按人口分布的基尼系數均在0.2以下,分配絕對平均。按地理分布的衛生機構、床位數、注冊護士和技師的基尼系數在0.2以下,分配絕對平均;衛生技術人員、執業(助理)醫師和藥師的基尼系數在0.2-0.3之間,分配比較平均(表4)。

表4 貴州省少數民族地區衛生資源配置基尼系數
少數民族地區衛生資源按人口分布的總泰爾指數在0.0037-0.673之間,區域內的泰爾指數小于區域間。按地理分布的總泰爾指數在0.437-0.694之間,除床位數和技師外,區域內的泰爾指數小于區域間。除衛生機構外,按人口的總泰爾指數小于按地理的,不公平性主要來自于按地理的分布,與基尼系數的結果一致(表5)。

表5 貴州省少數民族地區衛生資源配置泰爾指數
按人口計算的泰爾指數貢獻率區域內均小于區域間,說明不公平性主要來自于區域間。按地理計算的泰爾指數除床位和技師外,其余衛生資源的泰爾指數貢獻率均是區域內小于區域間,這說明區域間的差異較大(表6)。

表6 貴州省少數民族地區衛生資源配置泰爾指數貢獻率(%)
貴州省少數民族地區每千人口衛生資源配置的床位數5.7張、執業(助理)醫師1.88人、注冊護士2.14人,主要衛生資源配置遠未達到《醫療機構設置規劃指導原則(2016-2020年)》規定的床位數6.0張、執業(助理)醫師2.5人、注冊護士3.14人,同時也低于全省平均的執業(助理)醫師1.91人、注冊護士2.35人的配置要求;和全國平均的執業(助理)醫師2.31人、注冊護士2.54人更有明顯的差距。貴州省3個地區中僅有黔中經濟區的衛生資源配置基本能夠達到要求,貴州少數民族地區和非民族地區衛生資源缺口均比較明顯。少數民族地區醫護比1∶1.14,相比2012年少數民族地區的醫護比1∶0.34已經得到了長足的發展[2],但是仍低于上述規劃的1∶1.25標準,注冊護士的數量不足。按每平方千米的衛生資源配置,少數民族地區主要衛生資源明顯低于其他地區,少數民族地區的衛生資源薄弱,和全省其他地區相比有較大的差距。經濟上,少數民族地區貧困縣最多,地區生產總值最少,導致衛生經費投入少,衛生基礎薄弱;地理上,少數民族地區地理位置偏遠,居住分散,交通等基礎設施建設落后;服務供給上,少數民族地區農村基層醫療衛生服務供給起步較晚,自2009年才開始逐步建立[3]。由于長期投入不足及發展較晚,少數民族地區基層醫療機構衛生人才缺乏,診療服務能力堪憂。近年來,少數民族地區醫療衛生支出逐漸增加,但是在地區生產總值最少的基礎上,反而擁有較高的醫療衛生預算支出,這也增加了當地財政的壓力。因此,要加大財政轉移支付力度,加大健康扶貧專項資金的投入;加強衛生人才的培養和引進,擴充少數民族地區的醫療隊伍;加強醫療衛生體系建設,努力提升基層衛生機構的診療能力,逐步實現“大病不出縣”,才能從根本上改善貧困地區和貧困人口的健康問題[4]。
從衛生資源的缺口來看,床位數比執業(助理)醫師和注冊護士的缺口要小;從衛生資源配置的公平性來看,床位數相對于衛生技術人員和執業(助理)醫師來講要更公平一些,少數民族地區硬性資源配置公平性優于軟性資源,與陳楠等人的研究結果類似[5]。其原因可能是床位數主要與醫療機構的設置和經費投入相關,而衛生技術人員等更多與個人主觀因素相關。由于少數民族地區地理位置相對偏僻、經濟狀況較差,吸引學歷和職稱層次較高的人才更困難,即使政策優厚,人才長期留存概率也非常小。因此,少數民族地區要重視本地人才培養,著力提高當地衛生技術人員的專業水平[6]。少數民族地區按每平方千米配置的衛生技術人員、執業(助理)醫師和藥師的基尼系數超過了0.2,但是按每千人口配置的衛生資源均在0.2以下,這說明按地理配置的公平性差于按人口配置的公平性。其可能原因是現有衛生資源的配置主要以人口為標準而沒有考慮地理因素,導致人口密度低的地區衛生服務可及性較差,進而造成居民衛生服務利用的不公平[7]。因此,少數民族地區的衛生資源特別是執業(助理)醫師的配置,應該兼顧偏遠地區。
按人口配置的不公平性主要來自于區域間,按地理配置的不公平性除床位和技師外也主要來自于區域間,區域間的泰爾指數貢獻率超過了50%,這說明貴州省少數民族地區與其他地區之間衛生資源配置的差異較大,衛生資源配置情況與經濟條件水平有必然的聯系[8],少數民族地區人均生產總值在全省最低,導致衛生資源的配置亦是如此。因此,要注重少數民族地區衛生人才的培養和引進,切實加強基層醫療機構的衛生服務能力,對愿意去少數民族地區的衛生人員給予相應的財政補貼[9],以改善區域間的不公平性。按地理分布中,床位和技師的不公平性主要來自于區域內,這可能是區域內的中心城市醫療資源豐富、廣大基層醫療衛生機構醫療資源缺乏造成的,因此在區域內也要注意加強基層衛生機構服務能力的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