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未來發展的數字素養及其培養策略

張春華　韓世梅　白曉晶

【關鍵詞】? 地平線報告;新媒體聯盟;通識素養;創新素養;跨學科素養;高等教育;通識教育;終身學習

【中圖分類號】? G420??????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458x（2019）4-0009-08

一、引言

美國新媒體聯盟（New Media Consortium，簡稱NMC）所發布的年度性地平線報告是國際教育信息化發展的重要風向標之一。《新媒體聯盟地平線報告：2017高等教育版》不但預測了未來六年影響教學和創新研究的關鍵趨勢與重要技術，同時指出了未來六年影響技術采納的六大挑戰，其中數字素養（Digital Literacy）自2015年起連續三年成為“可解決的挑戰”（Solvable Challenges）之一。報告指出，只有當技術和數字工具與教和學深度融合，才能真正促進學習的發生。不僅如此，當今職場也越來越需要精通數字化技術并能將其應用于工作的員工。

2016年10月和2017年11月，新媒體聯盟在高等教育領域針對數字素養的實踐展開調研，在項目研究成果基礎上發布了《數字素養：NMC地平線項目戰略簡報》（Digital Literacy： An NMC Horizon Project Strategic Brief）和《數字素養影響研究：NMC地平線項目戰略簡報》（Digital Literacy Impact Study： An NMC Horizon Project Strategic Brief）（下文將二者合稱為《NMC數字素養戰略簡報》）。《NMC數字素養戰略簡報》從專業技能和文化素養兩方面對數字素養進行界定，并建立整合的數字素養多維模型;分析了數字素養對在校大學生及進入工作崗位的畢業生的影響，分享了發展數字素養的最佳實踐和優秀案例，以幫助學生形成批判性思維視角、深度交流與合作能力，從而提高學生適應未來數字化環境的能力，更好地應對未來全球科技經濟發展的需要（Alexander， B.， Adams， B.， & Cummins， M. 2016;Adams， B.， Pasquini， L.A.， & Zentner， A.， 2017;張晴， 2017）。

本文在深入分析《NMC數字素養戰略簡報》的基礎上，重點闡述高等教育領域數字素養的界定和模型，探索基于未來能力發展的學生數字素養提升策略。作為高等教育機構，不僅要幫助和指導學生使用數字化工具和社交媒介進行查詢、學習和交流，更應鼓勵學生創造性地使用技術。

二、數字素養的界定和維度

1. 數字素養的定義

數字素養的概念是在一定的歷史積淀與實踐發展基礎上形成的，先后經過媒介素養、計算機素養、信息素養、網絡素養發展階段而形成的一個綜合性、動態的、開放的概念（王佑鎂， 等， 2013）。20世紀60年代，“媒介素養”主要用于人們對于媒介信息的選擇、理解、評估和制作;“計算機素養”主要指使用計算機及其相關軟件的能力;20世紀80年代末開始，“信息素養”主要用于指導用戶在互聯網上進行搜索和使用信息;“網絡素養”強調個體在網絡社會中學習、工作、交流和發展的一種綜合能力;隨著數字時代的來臨，“數字素養”成為人們適應未來發展的重要生存技能。美國圖書館協會（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ACRL board， 2015）將數字素養定義為使用信息和通信技術（ICT）來發現、評估、創造和交流信息的能力。這一界定將數字素養逐漸從工具轉向強調實踐和創作。

《NMC數字素養戰略簡報》將數字素養定義為：“人們在訪問或是創建數字資源過程中，應該具備了解、理解、詮釋和使用數字資源的能力。”（Alexander， B.， et al.， 2016）在用戶調研的基礎上，NMC對用戶使用技術工具和網絡媒介表達個人思想、創造性地創建數字內容和資源提出了更具體的能力要求，并對具體能力進行了層級性歸類（如表1），認為：數字素養既應涵蓋專業技能素養，還應具備社會文化屬性，用戶既是消費者，又是創作者（Alexander， B.， et al.， 2016）。專業技能素養按照使用頻率分為三類：一是網頁搜索和數字媒體分析，這是最受歡迎的兩種技能;二是數字制作工具，如辦公自動化應用、數字化媒體創作、網絡內容編輯;三是編碼、硬件技能和動畫制作，被認為是關聯度最低的技能。社會文化素養按照重要程度也分為三類：批判性思維和解決問題能力是最看重的認知技能;個人能力和人際交往能力，主要包括協作和創新能力，位居第二;最后是社會或政治話題，如版權知識和數字公民身份等相關知識。作為消費者，主要指用戶閱讀、觀看、收聽各種資源;作為創作者，涉及用戶制作視頻、建立網頁等。隨著數字工具和各種媒介平臺的發展，能支持個人創作的數字素養變得越來越重要。

2. 數字素養的維度

美國教育技術國際協會（The 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Technology in Education，簡稱ISTE）于2016年6月發布了《學生標準》（Standards for Students），明確指出學生作為知識建構者（Knowledge Constructor）、創新設計者（Innovative Designer）、數字公民（Digital Citizen）的角色。由此可見，學生使用數字工具來表達思想和創意的能力越來越受到重視，NMC在用戶調研的基礎上，突破了數字素養單一模型的限制，提出數字素養的三個維度，分別為通識素養、創新素養和跨學科素養。這三個維度分別包含了不同的數字能力標準（如圖1所示）（Alexander， B.， et al.， 2016; 張晴， 2017）。

（1）通識素養

通識素養是在不同類型和不同行業基礎上建立起來的一套工作實踐中必備的基本能力，主要包括熟練使用辦公自動化軟件、圖像處理軟件、云內容和云應用、網頁內容編輯工具等基本數字化工具的能力。

通識素養適用于所有年齡的學習者和創造者，是面向未來的數字世界所應具備的基本技能，主要體現為用戶需要掌握如何在網絡環境中搜索、評估和利用信息，基于在線平臺或數字資源完成調研報告，使用基本的數字工具和網頁內容管理工具共享內容，通過創建幻燈片、圖表或其他產品進行展示等。由于創造、尋找或共享信息的行為具有社會性，因此通識素養還要求用戶具有協作能力和批判性思維。所有學生都應在高等教育中具備這一基本素養，才能在未來順利就業、維持工作以及獲得晉升。

（2）創新素養

創新素養是在通識素養的基礎上，通過運用一些更具挑戰性的技術技能和文化素養，如音視頻創建與編輯、動畫制作、編程、計算機硬件等相關知識、數字公民和知識產權知識，開展創新活動的能力。

創新素養進一步補充了通識素養，技術技能也更具挑戰性，強調用戶作為創作者的能力，要求用戶創作更豐富的內容。除專業技能外，創新素養中的社會文化素養擴展到數字公民權（Digital Citizenship）和著作權（Copyright）的知識，這是創建或集合數字資源的必備能力。創新素養不但強調專業技能，更強調社會文化屬性，描述了現代數字創作者的基本特征，這是一種超越單一技能的綜合能力。我們在教學中應鼓勵學習者通過生成數字作品，發現創造性工作的方式，展示他們的經驗，形成自己的敘述方式以及集成網站制作，從而獲取工作中的主動權。

（3）跨學科素養

數字素養的第三個維度是跨學科的課程融合，指具備不同學科、不同學習情境中的課程融會貫通的能力。課程融合可以支持全校范圍內的通識素養教育，也可以指導學習者的創新素養的形成。數字素養融入課程中進行培養非常重要，必須針對不同的數字素養培養課程開展深入的研究、設計與組合，通過創新特定的作業和教學形式，來培養不同的數字素養能力。

目前來看，普通高校數字素養的培養一般由圖書館承擔（張中鳳， 2017），與其這樣，不如按照學習環境的特點以適當的方式分散到不同的專業及課程來實現。例如，計算機科學和數字媒體類課程可包含辦公軟件、應用程序、編程和視頻編輯等相關內容;社會學課程可在線教授人際互動，比如可涉及社會網絡互動中的倫理和政治;心理學和商學課程可以計算機為媒介講授人際互動;寫作和文學類課程可指導學生以故事、個人表達、海報等形式制作數字內容。

NMC在實踐調研基礎上建立的數字素養模型體現出不同環境下所應具備的數字素養的層次性，既有最基本和普適性的要求，又有更高層次的創新性要求，同時強調將數字素養融會貫通到不同的學科中，這更利于在實踐中根據不同的專業和課程進行個性化的調整和完善，同時與未來的就業環境相結合。

《NMC數字素養戰略簡報》深入探討了學生在大學階段所接觸的數字素養教育對其進入職場后的成功所發揮的重要作用，調研發現，大學生在校期間是否具有數字化素養的課程學習經歷對其今后就業角色、職責、發展具有顯著影響（Admas， B. S.， et al.， 2017）。這就啟發高等教育機構積極開展數字素養教育創新，抓好課程建設與實施，積極構建提升數字素養的策略和方法，特別是培養學生具備在未來工作中所需的通識素養、創新素養及跨學科素養。

三、面向未來能力發展的數字素養提升策略

高等教育機構正在嘗試將數字素養融入其培養方案和課程中，但是并不一定了解這些數字技能如何在學生未來的工作場景中發揮作用，也不了解學生如何在畢業后使用這些數字能力。比如，當前社會招聘需要哪些數字技能和文化素養？今天的勞動力市場更看重哪些數字素養和能力要求？等等。高等教育人才培養方案對快速發展的技術需求及由此發展的能力需求存在一定的滯后性，只有高等教育機構了解當前數字化環境下對勞動者能力的需求，才能有針對性地構建面向未來能力發展的數字素養提升策略。因此，高等教育機構應該了解適應未來工作需要的能力發展策略，強化數字素養與未來工作能力的結合，從數字素養基礎能力的培養與實踐抓起，培養學生提升數字素養的終身學習理念與實踐意識，打通學生就業后的數字素養再提升通道。

1. 重視適應未來工作需要的能力發展

近幾十年來，社會從“勞動社會”轉變為“知識社會”，學生未來將要面對的工作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對勞動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高等教育機構應該主動了解適應未來工作需要的能力發展，適時地根據未來需要調整數字素養培養策略和內容。

世界經濟論壇（World Economic Forum）在預測就業前景時指出，“未來職業”于2016年1月詳細描述了350種不同職業精簡后的一套跨職業技能群，如：解決復雜問題的能力，資源管理能力（如財務、時間、人力、物力），社會技能（如情緒智力、協調、說服、談判、服務、培訓/教學技能），統籌能力（如決策、分析、判斷），技術技能（如維修/維護設備、操作、質量控制、用戶體驗設計和故障排除）。隨著新興技術的發展和不斷變化的工作場所需求，在基本技能的基礎上，雇主精選出求職者的如下技能：①復雜問題解決能力;②批判性思維;③創新能力;④人力管理;⑤與他人協作;⑥情商;⑦判斷和決策能力;⑧服務導向;⑨談判能力;⑩認知靈活性（Rainie， L.， & Anderson， J.， 2017）。

為提高生產效率，雇主也會使用特定的軟技能來補充候選人的技術專長，大學聯盟與雇主協會（National Association of Colleges and Employers，NACE）2017年的一項調查顯示，超過70%的雇主在簡歷中更看重求職者的如下特點：①適應性（如好奇心）;②文化契合（如溝通和開放思想）;③協作（如情商和團隊合作）;④領導能力（如革新、正直和創新能力）;⑤成長潛力（如雄心、解決問題和動力）;⑥優化能力（如時間管理、組織和決策）。

從以上雇主對雇員能力的需求來看，解決問題的能力、批判性思維、協作能力、創新能力、溝通交流能力等都可融入數字素養培訓，因此，只有深入研究數字素養與未來工作的關系，才能及時將基于未來能力發展的技能嵌入高等教育的數字素養培養中。

2. 強化數字素養學習與未來工作能力的結合

在未來的職場中，工作崗位與技術的結合更為緊密，雇主正在尋找思維敏捷、愿意在工作中不斷學習以滿足職業發展需求的候選人。學習者在高等教育期間學習數字素養課程的經驗有助于將這些技能和知識轉化為勞動能力，也更易于獲得職業成功。NMC調查研究發現，畢業生具備數字技能相關經驗，對自我分析、理解、評估、解決復雜問題的能力非常有信心，能夠發現并詮釋網絡信息，善于和同事在數字化環境下協同工作，會更易于得到工作業績積極的評價，也會比同一領域的相似專業人員獲得更可觀的報酬（Adams， B. S.， et al.， 2017）。因此，大學生數字化素養的培養與勞動力市場所需能力之間具有正相關的關系，數字工具和技能正在被納入學生未來的職業角色中。

高等教育期間的數字素養能力發展還為學生提供了前進的動力，激勵他們在未來的職業生涯中保持持續探索的精神。因為數字技能的培訓包括學習新的軟件和硬件、解決技術問題、處理大數據、解決數字團隊的問題、創建媒體內容以及為特定行業或職業的相關技術發展數字思維。這些數字素養培訓能為學習者提供探索不同的概念和發展新技能的能力，進而培養他們終身學習的能力。

就業市場隨著社會日益增長的技術需求而發展，因此高等教育在制定學生培養計劃時，需要了解當前的就業市場需求和未來的工作環境，提升學生的數字素養能力，使其熟練掌握各種媒體資源的手段和方法，增強學生的就業競爭力。

3. 加強數字素養基礎能力的培養與實踐

數字素養的培養有助于數字技術的使用和發展，學生在本科教育階段應該具備的基本數字能力如下：對數字格式內容（如視頻、音頻、圖形、移動設備、移動應用程序、播客或電子書）的了解;使用數字工具來交流思想或講述故事（如根據內容編輯制作圖片、音頻、視頻）;熟悉使用數字媒體的相關法律、權利和責任以及安全知識。

然而，高等教育中的數字素養培訓大部分是針對信息和媒體的使用和評價，而不是基于數字資源產品的創作與開發;本科階段對數字技術的使用還比較有限，畢業生主要通過在線平臺或數字資源完成基于調查的作業。為了發展數字素養，需要鼓勵學生通過生成數字作品，發現創作作品的方法，形成自己的敘述方式，集成網站制作等;鼓勵學生參與技術媒體、數字技能和知識應用的實踐，從而使學生具備數字素養的意識、能力和責任感;鼓勵學生從事某種形式的數字研究和探索，特定的課程、項目或經驗為學生參與數字化技能開發、開展項目協作、解決問題活動以及使用技術收集和共享信息提供了機會。高等教育中接觸數字素養的學生將逐漸發展出應用數字工具解決問題的能力、與他人的協作能力以及創新能力。

4. 培養學生具備終身學習的理念和實踐能力

隨著技術革命的展開，未來的專業也發生了變化，自動化技術的發展（例如機器人和人工智能）為未來工作提供了提高生產效率的機會（Manyika， J.， 2017）。工作場所自動化技術的涌入對工業和教育產生了連鎖反應。快速的技術變革要求更多的專業知識，這需要教育和就業機構重新審視技術的發展和就業環境的變化，以滿足不斷變化的未來期望。

為了更好地面對未來的數字世界，要求個人具備更敏捷的頭腦，更具有適應性，能夠掌握關鍵技術，并愿意繼續學習。終身學習是個人一生事業發展的關鍵，高等教育機構提高學生的數字素養，培養學生具備終身學習的意識和能力，這對其未來保持學習動力和職業適應能力具有關鍵作用。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的一項調研發現，半數以上的成年人認為，在職業生涯中，培訓和發展新技能對于跟上工作環境的變化至關重要（Rainie， L.， & Anderson， J.， 2017）。許多上班族正在工作之余進行學習，或者獲得證書或其他學位，或者完成課程或培訓，或者參加網絡研討會，或者參加專題會議和活動，或者通過大規模開放在線課程學習新技能。未來的專業學習更需要參與、貢獻并建立工作場內外的連接和協作。

學校通過鼓勵畢業生掌握自我導向的學習方法，提升其終身學習的理念和能力。在這個網絡化的社會中，教育者角色需要轉向引導者、促進者和協作者，而學校教育中更以培養自主型、創新型學習者為重任。雖然畢業生可能沒有從他們的學院和大學中獲取具體的數字素養，但他們受益于被鼓勵在學習中自我導向和自我激勵性地學習，從而在未來社會中具備終身學習的能力。美國國際教育技術協會制定的ISTE《2017教師標準》和《2016學生標準》（見圖2和圖3）為教育者提供了數字化學習環境中的角色定位和專業能力，使學生明確了未來需要具備的數字素養和能力標準。《2016學生標準》的制定為實現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的深度融合，提升學生的數字素養和學習能力提供了新思路。在課程支持數字素養的前提下，高等教育機構共享培養自主型、學習型學生的真實路徑已成為時代的必然。

5. 打通學生就業后的數字素養再提升通道

LinkedIn報告指出2017年雇主招聘員工所需要的高級技能主要包括云計算專業知識、數據挖掘和統計分析、智能手機應用程序開發、數據存儲工程和管理、用戶界面設計和網絡安全專家（LinkedIn， 2017）。這些高級技能都與技術緊密相連，多數需要某種形式的學習或再培訓才能獲得。諸如此類的技術需求，降低了雇主對正式學位的重視程度，轉向更多地關注以技能為主的員工技能提升舉措，例如培訓、認證和工作坊形式的專業發展等新方法。

企業組織在預測未來勞動力能力發展的基礎上制定未來的員工培訓計劃，使職業培訓與未來需求相適應。皮尤未來就業和培訓中心的研究報告（The? Future of Jobs and Job Training）指出了未來工作培訓的五個主要的新興主題（如表2所示）（ Rainie ， L.， & Anderson， J.， 2017）。

從表2可以看出，未來的培訓在內容和形式上都將發生很大的變化。高等教育機構不僅要重視為在校學生提供基本的數字素養培養，探索學生數字素養能力與就業能力之間的關系，重視學生終身學習理念的培養，更應該積極地為畢業生打通就業后的數字素養提升的通道。根據培訓生態系統的變化，高等教育機構積極探索多樣化和差異化的發展道路，探索與工作實踐結合的、豐富有效的培訓內容和培訓形式，緊密結合技術發展，促進技術與教學深度融合，開發支持多種呈現形式的網絡課程和混合式課程;重視未來工作者軟技能的發展，強調抽象思維和形象思維的協同發展，通過創設不同的培訓內容，幫助學習者具備21世紀的技術能力和創新思維;隨著學習者自主學習能力的提升，探索和嘗試多種手段、不同形式、靈活自主的補償認證體系。

四、思考與啟示

未來的職業和工作的性質正在發生變化，高等教育機構需要考慮如何最好地為學習者提供學歷之外的數字參與，以支持未來的職業和公民生活。通過NMC的研究，我們可以了解到高等教育通過數字素養方面的努力，可以使畢業生獲得畢業之后工作所需的相關技術、經驗和能力。高等教育機構在數字素養的實踐訓練和應用方面為畢業生在工作環境中茁壯成長提供了土壤和環境，鼓勵學習者構建自主學習能力，為未來就業中發展數字技能保持持續的學習動力。

從我國現有數字素養方面的相關實踐和研究來看，已有文獻主要圍繞《歐盟數字素養框架》開展相關的研究（任友群， 2014; 郭一弓， 2017）;圖書館在數字素養方面的主導作用體現在國內部分高校圖書館的數字素養課程主要是面向全校師生開展的文獻檢索講座，比如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圖書館的電子信息檢索、文獻管理與信息分析、國際數據庫檢索，安徽醫科大學圖書館的醫學論文在線檢索、醫學文獻在線檢索等（張忠鳳， 2017）;數字素養與學科教學的相關性研究，例如牛阿娜、魯士發（2015）的數字素養視角下歐洲創新外語教學的實踐研究，李中陽、孫寧（2017）的數字素養教育與藝術教育融合研究等。數字素養培養的對象、課程設計和創新、數字素養培訓與行業結合等方面的研究和實踐還比較欠缺。因此，提高數字素養的重視程度，設計具體的數字素養課程，開展數字素養的相關實踐和研究成為重中之重。

1. 建立適合中國國情的具有層級性的數字素養標準框架

信息技術的發展普及促使越來越多的國家將數字素養作為提升國民素質、增加國際競爭力的重要方面，美國、歐盟、日本等國家和地區正在將數字素養課程融入國民教育課程的體系，建立了相對成熟的數字素養培養模式（許歡， 等， 2017）。任何體系的構建既應該有普適性，更應該有針對性，這就需要標準的制定具備一定的層次性。我們在學習其他國家先進教育經驗的同時，還應考慮如何將先進經驗進行本土化。數字素養是一種能力標準，而這一標準面對不同學科、不同行業、不同人群、不同地域時應具有層次性。

筆者曾參與一項針對貧困縣農村幼兒園教師專業發展的混合式研修項目，當我們以優質資源共享的方式，通過精細化的混合式研修設計方案將研修內容傳達給農村幼兒園教師時，發現很多老師不會用電腦，不會用Word軟件，也不會提交作業。同樣的課例和研修方式在北京郊區獲得了很大的成功，卻不一定適用于農村。因此，我們在選擇合適的學習方式時，應該考慮學習者最基本的數字素養，在學習者素養的基礎上制定相應的學習和指導方案。

因此，我們在借鑒NMC的數字素養框架和優秀案例時也應積極制定適合中國國情的數字素養框架，使其更具個性化、針對性、層次性和指導性。

2. 高校加強與行業企業合作，協作構建適應未來發展的數字素養培養課程

由于技術對教育和就業的影響日益加深，為了提高畢業生在就業方面的競爭力，高等院校在數字素養計劃和舉措方面必須滿足21世紀行業發展的培訓和學習的需求。協作能力和伙伴關系是未來工作和數字技能的必要準備，學術課程可以將更多的職業經驗融入當前的課程中，增強理論學習的實踐指導能力。企業在確定職員技能培訓和需求之間的差距時具有關鍵作用，高等教育機構需要與行業企業統籌考慮如何培養數字素養和數字技術開發。

作為高等教育的補充，企業部門也需要參與在職培訓，還可以參與本科課程中的經驗性學習、應用型問題解決、在職能力培訓等。高等教育相關人員與雇主的合作非常關鍵，雙方需要協同探索適應技術變革的技能和經驗，發現并解決數字素養培訓中的潛在障礙。世界經濟論壇對未來資源和未來就業報告所需技能的調研發現，高等教育機構和行業部門可以協同工作，構建今天學習和工作環境所需的數字素養。這種數字素養聯合培養舉措有助于強化從教育到行業的人才通道，同時也有助于發展學習者相關技術知識和技能的培養。

針對特定人群，要建立專門的數字素養提升課程。英國開放大學針對教師或培訓師人群，為培養學習者具備職業成功的數字技能，開展了為期四周的混合式數字素養提升課程（Futurelearn， 2017）。北京開放大學資源中心特別針對北京開放大學教師開展遠程開放教育的特色需求，以提升教師的數字素養為目的，舉辦了使用多媒體資源進行微課創作的教師培訓。通過實際案例研究并借助資源和實踐支持，該課程涵蓋了對數字技能的認識、掌握數字技能的方法、管理數字身份和數字信息、創建數字資源和內容等。

3. 教師積極轉變角色，從教育者轉向學習者和引導者

科學技術的發展，數字化世界的到來，為教師積極轉變自身角色帶來了挑戰也提供了條件。無論技術怎樣發展，教師依然是與學生接觸最多也是最了解學生的一個群體。美國國際教育技術協會制定的ISTE《2017教師標準》首先將教師定義為學習者。作為學習者，教師需要積極提升使用技術的能力，思考技術與教學的關系，并且能夠利用新技術幫助學生獲得成功。因此，提高學生數字素養的第一步是教師要了解并使用技術，特別是掌握跨學科的數字素養，激勵學生積極參與并負責任地投入未來的數字化世界，培養學生終身學習的能力。

教師數字素養的提升是多方協作、循序漸進的過程，這需要政府和學校的鼓勵和支持。政府可以以課題或專項資金的形式鼓勵教師參與培訓。學校可以通過項目來制定符合實際的培訓計劃和培訓課程。教師對數字素養的學習可以按不同學科逐步分層進行，先掌握基本的通識數字素養，然后根據學科性質制定可選課程，積極探索教學與技術深度融合的方式。總的目標是服務學生、引導學生，更好地使用技術來促進學生數字素養的提升。

4. 創建終身學習的社會環境

學習型社會的目標在于為任一具有學習能力和意愿的公民提供理想的學習、創新和發展的社會環境，人人都可以在促進社會持續發展的過程中，保障自己的終身學習權利，發揮創造潛能，實現自身價值，形成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社會風氣（朱新均， 2011）。高等教育在培養專業人才時，不僅要使學習者具備未來職業成功所需的技能和知識，更需要拓展學習發生的時間、地點和方式，培養學習者自我導向的學習能力，強調終身學習的理念和意識，使學習者在未來的職業生涯中，具備工作期間獲得行業證書、參與專業培訓、開發新技能和新工具的能力。為創造終身學習的社會環境，高等院校應適時調整定位，突破提供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的限制，爭取為學習者提供更多持續學習和持續專業發展的機會。

終身學習使學習者適應技術發展、更新知識、促進能力成長成為可能，學習之旅不會也不應該在學位課程結束時隨之結束。隨著大規模開放課程的內容越來越豐富，畢業生可以利用網絡平臺尋找適合他們目前角色和職責的學習資源。例如，許多學習者和在職人員可以利用可汗學院的視頻資源來提高他們的能力，或從眾多在線平臺的MOOC及公開課上獲取更多知識。隨著學習型社會的不斷發展和完善，終身學習的社會環境逐漸形成，可為學習者職后發展提供更多的便利和可能性。

從整體上來看，數字素養的發展有助于知識社會的發展，有助于學習型社會的形成。數字素養學習為學習者提供了獲取技術技能所需的基礎訓練，培養了學習者不斷學習的能力。學習者通過數字素養的提升，能夠解釋大量信息的含義，了解如何在線共享資源，這將幫助學習者在未來適應各種職業迷津。高等教育機構有責任幫助畢業生為適應未來的工作環境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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