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力量

朱道能

【中圖分類號】R365【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2095-6851（2019）04-006-01

“有人跳樓。”一聲突起的尖叫，打破醫院的肅靜。人們抬頭一看，在醫院的樓頂上，果然站著一個神情異常的男子。于是，馬上有人撥打報警電話。

一位端著早點回來的婦女看了一眼，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那男子就是她的丈夫，一個即將手術的癌癥患者。

很快，趕到的消防人員在樓下鋪起安全氣墊，警察則快速沖上樓頂。

患者一見警察，情緒激動起來。他走到大樓邊沿，大聲道：“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患者妻子嚇壞了，聲淚俱下地哀求道：“你千萬別做傻事啊，馬上就可以做手術了。”患者打斷妻子的話，絕望地說：“晚了，我的病已經沒有救了。”

妻子撲通一聲跪下：“求求你，看在我和孩子的份上。”一旁的談判專家趁機說：

“是啊，想想你的孩子，他不能沒有父親啊。”

在正面勸說的同時，其他警察悄悄向患者靠近。患者突然一回頭，勃然大怒。他撿起腳邊的碎磚塊，劈頭蓋腦地砸過來。警察無奈，只好退回來商量下一步對策。

這時，早上才做完手術，剛剛躺下休息的主治醫生聞訊趕過來。

可不等醫生開口，患者就激動地嚷道：“你不要勸我，你不可能治好我的病。”說著，就去尋找磚頭。眼看附近已無磚可撿，患者脫下腳上的皮鞋，朝向他靠近的主治醫生扔過來。

醫生沒有躲閃，反而伸手去接皮鞋。一只皮鞋被醫生接住，另一只卻掉在地上。醫生彎下腰，撿起那只皮鞋，用衣袖仔細擦去上面的灰塵，遞給患者的妻子。

醫生這個無聲的動作，讓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特別是患者，他看看妻子手中的皮鞋，又看看滿臉微笑的醫生，竟然走下樓沿，朝伸出手的醫生慢慢走過來。

出院那天，他對前來采訪的記者說：“在那一刻，我覺得我的病還有治愈的希望。你想想，醫生會去愛惜一個要死的病人的皮鞋嗎？”

（摘自《茶里加鹽的味道》百花洲文藝出版社圖/黃煜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