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研究
——以塔里木河流域為例

孫 建 光，韓 桂 蘭

(1.新疆財經大學 統計與信息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2； 2.新疆社會經濟統計研究中心，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2)

1 研究背景

隨著水資源日益稀缺，在現有行政管理體制下，從需求管理角度來看,水權和水市場促進了水權轉讓交易，引發了當前國內水資源管理制度的創新，已逐漸成為研究熱點之一[1-2]。其中，從東陽義烏水權轉讓到寧蒙水權置換[2-4]，再到水利部出臺的《關于水權轉讓的若干意見》，都推動了國內水權轉讓交易的開展[5-6]；特別是，目前國內水權交易試點(其中包括新疆昌吉州和哈密地區)，也成為農用水權轉讓的重要推動力[6-7]。已有研究也表明，農業水權主要流向水資源使用價值高的城鎮、工業和環境等用水部門[8-9]。現實和潛在的經濟效益和低交易費用與開發成本是誘導農業水權轉讓的必要條件之一[10-11]；建立農業用水使用權轉讓的經濟補償機制不僅能促進農用水權的轉讓，也能保障農民得到收入補償和糧食生產的安全[12-13]。但是，水權缺少所有權、交易權等權利和相關義務；現有水權交易實行的仍然是行政分配制[12-14]。而且，開展的基于供求平衡的農用水權轉讓分配方面的研究少；其中，針對農用水權向生活水權和生態水權需求分配方面的研究就更少[15-16]。因此，急需加強農用水權轉讓分配制度的建設[9，12]。

除此以外，盡管已經開展了農用水權轉讓的經濟補償內容和計算方法方面的研究[17-18]，但是水權轉讓價格中尚未包括資源水價、環境水價、生態補償，以及與節水有關的經濟補償等內容。而且，在國內水權轉讓成功案例中，保障農民收入的農用水權轉讓的經濟補償機制也未明確[19-21]。尤其是，在水利部出臺的《關于水權轉讓的若干意見》中，農用水權轉讓的經濟補償又包括了節水工程建設費用、節水工程的運行維護費、節水工程的更新改造費用、種植風險補償費、種植經濟補償以及生態補償等[22]。顯然，基于資源和環境水價，以及農用水權轉讓經濟補償的農用水權轉讓分配價格的計量，是農用水權轉讓分配的農民收入效應計量的重要制約因素。另外，已開展的塔里木河流域與可轉讓農用水權供給、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和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價格研究[15-16，19]，都成為了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效應計量研究的基礎。但是，針對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計量與其農民收入的經濟補償方面的研究尚未開展。因此，在可轉讓農用水權供給向非農用水需求分配研究的基礎上，研究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效應，對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及其制度的創新與三農問題的解決，將具有重要的影響。

2 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及其計量

2.1 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

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是把可轉讓農用水權供給向其非農用水需求(包括生活用水、工業用水、生態用水需求)的分配[16]。可轉讓農用水權供給來源于農業節水[15]，能夠通過農民壓縮高耗水糧食作物的種植，改種低耗水經濟作物等措施，來調整農業內部的種植結構，提高農民收入。而且，節水技術的應用能夠降低農業生產成本，提高農業產量，使農民增收。尤其是，農業節水向非農業用途產業用水轉讓，能使農民獲得節水工程投入、種植收益等經濟補償，增加農民的收入[19]。再者，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包括農民直接收入和間接收入。其中：

(1) 農民直接收入是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直接增加的農民收入，具體包括可轉讓農用分配節省的水費收入、節水工程建設及其維護補償和種植收益與種植風險補償。

(2) 農民間接收入是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間接增加的農民收入，包括節水技術應用的增產收入與節省肥料、人工、種植機械動力、農藥等增加的收入。

2.2 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計量

基于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及其價格的研究，由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直接收入和間接收入的內容構成。首先，從農民直接收入和間接收入計量模型的構建入手，構建了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計量；然后將其應用于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計量。具體描述如下。

2.2.1農民直接收入計量

塔里木河流域農民直接收入計量公式如下。

SRd=SRWF+SRJC

(1)

式中，SRd為農民直接收入，元；SRWF為節省水費的農民直接收入，元；SRJC為節水補償的農民直接收入，元。

SRWF計量公式為

SRWF=(RSW+RGW+REW)×PR

(2)

式中，PR為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價格[19]，元/m3；RSW為向新增生活水權的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m3；RGW為向新增工業水權的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m3；REW為向生態水權的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m3。RSW，RGW，REW計量參見文獻[16]。

SRJC的計量公式參見文獻[13],即：

SRJC=(RSW+RGW+REW)×(Pgc+βjbPzz+Pzf)

(3)

式中，Pgc為單方水節水工程補償，元/m3；Pzz為單方水種植收益補償，元/m3；Pzf為單方水種植風險補償，元/m3；βjb為田間節水工程投入所占的比重。

2.2.2農民間接收入計量

塔里木河流域農民的間接收入計量公式如下：

SRid=SRJZ+SRZZ

(4)

式中，SRid為農民的間接收入，元；SRJZ為節水增產的農民間接收入，元；SRZZ為節省種植成本的農民間接收入，元。

SRJZ計量公式如下：

SRJZ=(RSW+RGW+REW)×PZP

(5)

式中，PZP為單方水增產收入，元/m3，其計量公式如下：

PZP=ZPL×Pj/Qpj

(6)

式中，ZPL為單位面積作物的增產量，kg/hm2；Pj為增產作物的價格，元/kg；Qpj為增產作物的單方水灌溉定額，m3/hm2。

SRZZ計量公式如下：

SRZZ=(RSW+RGW+REW)×PJC

(7)

式中，PJC為單方水節省種植成本，元/m3，其計量公式如下：

PJC=(JFP+JPP+JJP+JNP)/Qpj

(8)

式中，JFP為單位面積節省的肥料成本投入，元/hm2；JPP為單位面積節省的人工成本投入，元/hm2；JJP為單位面積節省的機械動力成本投入，元/hm2；JNP為單位面積節省的農藥成本投入，元/hm2；Qpj為增產作物的單方水灌溉定額，m3/hm2。

2.2.3農民收入計量

綜上所述，塔里木河流域的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SRT計量公式如下：

SRT=SRd+SRid

(9)

3 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分析

3.1 農民直接收入分析

如表1所示，塔里木河流域2015，2020年和2030年的農民直接收入分別為9.906 1億，24.809 8億元和34.386 7億元。其中，源流農民直接收入分別為9.197 2億，22.766 2億元和31.605 6億元，干流農民直接收入分別為0.708 9億，2.043 6億元和2.781 1億元；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使農民的直接收入不斷得到增加，而且源流和干流呈相同的增長趨勢，但是以源流增加的農民直接收入占主導地位。在農民直接收入構成中，2015，2020年和2030年節水水費增加的農民直接收入占比分別為85.2%、88.9%和92.9%，顯然呈增加的趨勢；節水經濟補償增加的農民直接收入占比分別為14.8%、11.1%和7.1%，呈降低的趨勢。其中源流節水水費增加的農民直接收入占比分別為75.8%，82.7%和89.0%，節水經濟補償增加的農民直接收入占比分別為24.2%，17.3%和11.0%；干流節水水費增加的農民直接收入占比分別為94.7%，95.0%和96.9%，節水經濟補償增加的農民直接收入占比分別為5.3%，5.0%和3.1%；源流與干流節水水費和節水經濟補償增加的農民直接收入與塔里木河流域呈相同的變化。而且，水土資源優勢使源流農民的直接收入效應占主導地位；其中，又以節省水費增加的農民直接收入效應為主。這對促進農戶節水，增加可轉讓農用水權供給來說，具有很大的促進作用。但是，由于節水潛力有限而使節省水費的農民直接收入增加有限，所以農民的直接收入占比將隨著時間的變化而呈降低的趨勢。

3.2 農民間接收入分析

如表2所示，塔里木河流域2015，2020年和2030年農民的間接收入分別為1.1254億，3.718 5億元和7.383 6億元。其中：

(1) 源流農民的間接收入分別為1.062 9億，3.407 6億元和6.857 0億元，干流的農民間接收入分別為0.062 5億，0.310 9億元和0.526 6億元；可轉讓的農用水權分配使農民的間接收入得到不斷增加，而且源流和干流均呈相同的增長趨勢，但是以源流增加的農民間接收入占主導地位。

(2) 在農民間接收入構成中，2015，2020年和2030年節水增產的農民間接收入占比分別為73.4%，60.0%和59.3%，顯然呈現為降低的趨勢；節水種植成本的農民間接收入占比分別為26.6%，40.0%和40.7%，顯然是呈增加的趨勢。其中，源流節水增產的農民間接收入占比分別為67.3%，57.4%和56.5%，節省種植成本的農民間接收入占比分別為32.7%，42.6%和43.5%；干流節水增產的農民間接收入占比分別為79.5%，62.6%和62.0%，節省種植成本的農民間接收入占比分別為20.5%，37.4%和38.0%；源流和干流與塔里木河流域呈相同的變化。

(3) 農民間接收入以節水增產的間接收入為主，且呈降低的趨勢，節省種植成本的農民間接收入占比呈增長的趨勢。

有限的節水增產潛力和不斷增長的種植成本此消彼長，將決定著農民的間接收入呈增長的趨勢。而且，水土資源的優勢也決定了源流農民的間接收入占居著主導地位。

表1 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直接收入Tab.1 The farmer’s direct income of the transferable allocation of agricultural water rights 億元

表2 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間接收入Tab.2 The farmer’s indirect income of the transferable allocation of agricultural water rights 億元

表3 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Tab.3 the farmer’s income of the transferable allocation of agricultural water rights 億元

3.3 農民收入分析

(1) 如表3所示，塔里木河流域2015，2020年和2030年的農民收入分別為11.031 4億，28.528 3億元和41.770 4億元。其中，源流的農民收入分別為10.260 0億，26.173 8億元和38.462 6億元，干流分別為0.771 4億，2.354 5億元和3.307 8億元；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使農民的收入得到不斷增加，而且源流和干流均呈現為相同的增長趨勢，但是以源流增加農民的收入占主導地位。

(2) 在農民收入構成中，農民的直接收入占比分別為87.1%、79.0%和79.1%，農民的間接收入占比分別為12.9%、21.0%和20.9%；農民收入以農民的直接收入為主；而且，農民的直接收入占比呈降低的趨勢，間接收入占比呈增加的趨勢，并最終趨于穩定。

顯然，水土資源的優勢使源流農民的收入效應較高，這將促進源流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工作的開展，實現農業用水的高效配置和利用，并進一步保障干流的生產用水、生活用水和生態用水，從而帶動整個塔里木河流域水資源的高效配置與干流生態環境的改善和恢復。尤其是，在農民的直接收入增長有限的情況下，農民的間接收入的增長潛力不僅能促進可轉讓農用水權的分配，而且將帶動農業產業結構的調整和優化。

4 主要結論和討論

(1) 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能使農民的收入得到不斷增加。其中，源流增加的農民收入要高于干流增加的農民收入，而且以農民的直接收入增加為主。但是，農民的直接收入占比呈降低的趨勢，農民的間接收入占比呈增長的趨勢，并趨于穩定。

(2) 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效應能促進可轉讓農用水權的分配及其制度的變遷，帶動塔里木河流域水資源的高效配置與其干流生態環境的改善和恢復。

(3) 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的直接收入主要由節省水費構成；農民的間接收入則主要由節水增產收入構成；但是，節省水費和節水經濟補償的農民直接收入占比呈增長的趨勢，而節水增產的農民的間接收入占比則呈降低的趨勢，節省種植成本的農民間接收入占比呈增加的趨勢。

(4) 塔里木河流域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的農民收入效應能促進農業產業結構的調整和升級，帶動國民經濟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轉型，推動可轉讓農用水權分配及其制度的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