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比·安德松 她在夢的獨白中創造奇跡

張宇欣

女演員畢比·安德松去世后，緬懷者總忘不了提一提大導演英格瑪·伯格曼，因為他們合作過13部電影，有過一段戀情。盡管安德松后來有過三次婚姻，而她演藝生涯中的最高榮譽和伯格曼并不直接相關——1963年，她因在維爾戈特·斯耶曼的《情人》中演一個已婚老板的情婦，獲得了柏林影后的桂冠。

畢比·安德松出生于瑞典斯德哥爾摩，是商人和社工的女兒。1951年，未滿16歲的畢比參演了伯格曼為肥皂公司拍攝的一部廣告：她演的公主必須給年輕的豬倌100個吻來換取一塊肥皂。4年后，畢比在伯格曼的《夏夜的微笑》中露臉了幾分鐘。

瑞典媒體將早期的安德松稱作一個“職業扮無辜的人”，因為她總是以天真、純潔的金發少女形象出現在銀幕上。1977年，安德松回顧最初20年的電影表演時說，她早期的銀幕形象十分老套，讓她感到“我與我所做的事情沒有任何關系”。《第七封印》（1957）中，她是一位溫柔的母親，每當她出場，就有陽光愛撫，鳥兒歌唱，好像愛麗絲夢游仙境。直到在同年的《野草莓》中，同時扮演一個梳著維多利亞時代卷發在森林里采集漿果的少女和一個抽煙的假小子，安德松作為演員終于變得生動了。

那也是安德松與伯格曼的熱戀期。被采訪時，她說在片場的伯格曼“非常溫柔，非常好”。但伯格曼不久后就與記者、語言學者格魯特結婚了。伯格曼一生共有5段婚姻、9個孩子。

不過伯格曼和安德松的合作一直持續到《婚姻生活》（1973）。其中，《假面》（1966）是安德松最為珍視的電影。她扮演一位健談的護士，要照顧一位陷入困境、沉默寡言的演員。演員由麗芙·烏曼扮演，兩人長相極度相似：都有金發、光潔飽滿的額頭、苗條的身材、有故事的臉。《泰晤士報》當年評論該片為“一首名副其實的詩，詩中兩個女性靈魂交換了她們的渴望、壓抑和精神痛苦”。電影結束時，她們的身份和面孔都交融到一起，成為伯格曼電影中最神秘的一個鏡頭。

畢比·安德松（1935.11-2019.04）瑞典人，演員

“我仍然感到驕傲，”安德松說，“每次我看到它，我都知道我完成了作為一名演員的使命，我創造了一個人。”

之后的《激情》（1969）中，她扮演一位婚姻不幸的中產女性，在一個偏遠島嶼引誘隱居的男人。伯格曼的第一部英語電影《呼喊與細語》（1972）中，安德松是一個有兩個孩子的已婚婦女，和一位來訪的美國考古學家有染。影評人莫莉·哈斯克爾盛贊她的演技“妙不可言”：“她美麗的、曾經空洞的臉現在反映了她靈魂汲取的智慧。”

《假面》讓畢比·安德松獲得了她四個金甲蟲獎的第一個（相當于瑞典的奧斯卡），以及美國影評人協會獎。她陸續參演了一些好萊塢電影，包括《我從未承諾給你一個玫瑰花園》（1977）、《人民公敵》（1978）等。影評人寶琳·凱爾曾評論，《五重奏》（1979）里的安德松“在關于一個夢的獨白中創造奇跡……有那么一會兒，我們有被卷入電影的幻覺”。

作為戲劇演員，安德松與瑞典皇家劇院合作了30年，主演過莎士比亞、莫里哀和契訶夫的經典作品，還導演過幾部戲劇。70年代，她幾度出演百老匯作品。《連環套》首次亮相百老匯時，《衛報》稱贊她“非常出色，即使以她崇高的標準來看也是如此”。

安德松在《圣殿騎士》（2007）中扮演的殘忍女修道院院長為她贏得了第四個金甲蟲獎。2009年，她中風了，一直在法國住院治療。這個春天，她離我們而去。她的老朋友、導演克里斯蒂娜·奧洛夫森向瑞典媒體證實了她的死訊。

編輯 楊靜茹? rwzkhouchuang@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