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座位永遠(yuǎn)為你留著??

成都溫江有一個普通的貨運司機，無論走到哪里，副駕駛位上都坐著其九旬老母親。

這位貨車司機名叫張培軍，今年50歲。十多年前，張培軍母親周瑞清查出患上小腦萎縮，為了有更多時間陪伴母親，張培軍就將副駕駛座制成了母親的“專座”，堅持7年帶著母親跑運輸。之后更把貨車賣掉，專心留在家里照顧母親的衣食起居。

家住涌泉街道共耕社區(qū)7組的張培軍，今年50歲，母親周瑞清已是92歲高齡。家中9個兄弟姐妹，他是最小的，可能是老幺的緣故，母親尤為疼愛他，從讀書到成家，也一直跟在張培軍身邊照顧他。

天有不測風(fēng)云，2003年，張培軍的母親被查出患有冠心病和小腦萎縮，他說：“后來發(fā)現(xiàn)我老媽稍微不注意就摔著了，醫(yī)生跟我說這是老年癡呆嚴(yán)重了，要多帶她出去走走，多和她嘮嘮嗑。”當(dāng)時的張培軍每天忙著跑運輸，聽到醫(yī)生的建議后，他決定在跑運輸?shù)臅r候帶上母親。從那時起，村里人經(jīng)常都能看到張培軍貨車的副駕駛座上坐著一位老人，那就是他的母親。

從2011年到2017年，張培軍的母親跟著他去過成都周邊無數(shù)市區(qū)、縣城，大邑、樂山、都江堰、綿陽、雅安等地是張培軍經(jīng)常出車的目的地，最遠(yuǎn)一次到達(dá)北川縣。7年間，張培軍只要出車，基本都會把母親抱上副駕駛座，不知不覺已同母親走過了21萬公里。

就這樣日復(fù)一日的同行，母親也更離不開張培軍的陪伴。有一次，張培軍帶著工人出車，實在帶不了母親，就將母親交給了哥哥。母親遲遲不見兒子回來，在家中坐立不安，便出門四處尋找兒子，最后不慎摔了一跤，造成盆骨骨折。張培軍回來后，將母親抱上床，母親還非要跟著他去大邑跑運輸。那句“跟著你到處跑，這輩子都值了”，讓張培軍下定決心，以后去哪也要帶上母親。

后來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四肢無法活動、不能說話、大小便失禁……在2017年，張培軍便把貨車賣掉，專心留在家里照顧母親。他的妻子挑起了家里的經(jīng)濟重?fù)?dān)。

每到出大太陽的時候，張培軍就把母親抱上自家的小轎車，將輪椅放進(jìn)后備箱，帶著母親到處游玩。張培軍自信滿滿地告訴筆者，溫江附近一兩百公里以內(nèi)的郊縣，他和母親基本都去過，雖然母親不知道去的是哪，但是看到她的眼睛在轉(zhuǎn)，知道她在到處望，張培軍的心里就十分滿足了。

每天給母親穿衣、清痰，母親的每一聲“哎喲喂”張培軍都懂。

每天早上8點，張培軍準(zhǔn)時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母親床前，為她穿衣、清痰。由于母親四肢僵硬無力，張培軍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挪動著母親的胳膊，在給母親穿褲子時，為了方便母親，張培軍都習(xí)慣單膝跪著。

收拾完畢后，張培軍會將母親抱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現(xiàn)在天冷，我給她穿了四條褲子，兩雙襪子，套了一件羽絨服，外面還披一件羽絨服，再整一件厚外套蓋在腿上，這樣我老媽就不會冷著了。”說完，細(xì)心的張培軍將蓋在母親腿上的衣服袖掖進(jìn)沙發(fā)縫，“冷不？還冷不冷啊老媽？”面對兒子的關(guān)心，稍顯呆滯的母親說不出話，瞇成縫的眼睛卻在不停地打轉(zhuǎn)。

張培軍說，母親眼睛看得到，耳朵也聽得到，就是說不出來，只能從喉嚨里卡出一聲“哎喲喂”，“坐累了也‘哎喲喂，餓了也‘哎喲喂，但是只要她一出聲，我就清楚是啥意思”。張培軍說起母親就滿是幸福的笑容。

張培軍的侄女張鳳告訴筆者，張培軍的兄弟姐妹都住在村子附近，時常會來張培軍家中看望母親，互相串門吃飯是常有的事。家中子女本想輪著照顧奶奶，可是奶奶只想跟著張培軍。張培軍的細(xì)心照料，寸步不離，讓家里人放心的同時也心生敬佩。

比如，母親牙齒已經(jīng)掉光，正常吞咽也成問題，半碗芝麻糊張培軍要喂一個小時，中途常常還要去廚房再熱一回;母親免疫力低下，腳上生瘡兩個月都好不了，張培軍日日為母親消毒上藥;母親四肢無力，睡覺無法翻身，張培軍每晚起來兩三次給母親翻身……這些看似瑣碎的小事，讓張培軍的姐姐張培英深有感觸：“堅持幾年實在不易，我做女兒的都沒法跟他相比。”

可這對張培軍來說算不了什么，他說：“老媽年輕的時候帶著九個孩子，那么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當(dāng)年她養(yǎng)我小，現(xiàn)在我養(yǎng)她老，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摘自《每日商報》2019年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