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市國際化突破的方向探析

□葉顯晶

近年來杭州城市國際化水平顯著提升，文章詳細分析了杭州城市國際化主要的優勢與短板，提出努力提升經濟綜合實力、持續推進創新驅動、大力提升城市國際功能、不斷優化營商環境等國際化突破方向。

自2008年提出“城市國際化戰略”以來，杭州設立了推進城市國際化工作機構，出臺了規劃和指導意見，審議通過了《杭州市城市國際化促進條例》，城市國際化水平顯著提升。市委十二屆四次全會上，又進一步作出建設一城、一窗、推進“六大行動”重大決策部署。站上世界舞臺的杭州，要在拉長補齊短板的基礎上，充分挖掘自身優勢變勝勢，闖出一條具有杭州特色的建設世界名城之路。

城市國際化的評價

1.評價目的。通過建立“城市國際化評價指標體系”，對杭州及全國副省級以上城市開展比較，發現杭州的優勢與不足。

2.評價方法。采集2017年數據，并對原始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計算得分，個別指標采用最新發布的數字。

3.評價原則。全面性原則。參考國內外現有城市國際化評價指標體系，結合具體國情，確保指標體系全面反映客觀實際。代表性原則。使用綜合性、權威性的指標，部分指標引用國際權威機構發布的報告或搜索互聯網大數據等第三方資料，確保指標的代表性。可比性原則。各城市指標和數據口徑相同，確保測算結果客觀公正。

4.指標體系。根據城市國際化的相關要素，吸納了一些最新的研究成果，應用網絡大數據，設置了由8個一級指標、47個二級指標構成的城市國際化評價指標體系（表1）。

杭州城市國際化主要的優勢與短板

1.“政治參與”的優勢。一是“一帶一路”建設參與度較高。根據國家信息中心發布的《“一帶一路”省市參與度評價報告》，浙江省在2016年總分排第2，2017年總分排第4，處在“一帶一路”建設的第一方陣，杭州積極落實全省戰略，在推進“一帶一路”建設上走在了全國前列。二是城市外交穩步推進。近年來，杭州的“國際友好城市數量”穩步提升，目前在十九個副省級以上城市中居第7位。三是國際會議目的地打造初見成效。根據ICCA（國際大會和會議協會）發布的相關資料，2014年-2017年，杭州舉辦國際會議74場，領先于同類城市，與廣州、深圳處于同一梯隊，隨著2022亞運會的臨近，亞運會效應還將持續釋放。

2.“社會支撐”的優勢。一是居民收入穩步提高。2017年杭州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56276元，居副省級以上城市第三位，僅低于北京、上海。二是市民生活更有品質。社保水平較高，2017年杭州市“最低生活保障”和“職工最低工資標準”分別位居十九個副省級以上城市的第2位、第4位；人均壽命較高，2017年杭州市“居民平均預期壽命”82.4歲，在副省級以上城市中，與南京并列第2位，優勢明顯。三是常住人口持續流入。2017年末，杭州市常住人口946.8萬人，增長3.0%，增速逐年提高。2017年凈增人口28萬人，高于北京、上海。

表1 城市國際化評價指標體系

3.“互聯網影響力”的優勢。一是“智慧城市”全國前列。根據中國互聯網協會、新華網和螞蟻金服聯合發布的“‘互聯網+’社會服務指數”杭州排名第1。二是“互聯網+”兩創成效顯著。科技部火炬中心發布的《2017年中國獨角獸企業發展報告》顯示，杭州有17家獨角獸公司，總數僅次于北京、上海，排全國第三，估值總額超過上海，僅次于北京。杭州17家獨角獸公司中，絕大部分是“互聯網+”企業。三是互聯網國際熱度高。杭州的拼音名（hangzhou）在GOOGLE引擎的搜索數居第5位，熱度僅次于上海、北京、深圳、廣州。

4.“國際關注度”的優勢。隨著G20會議的成功舉辦和亞運會進入杭州時間，國際社會對杭州的關注日益密切。一是英國權威機構“全球化與世界城市研究小組”(GlobalizationandWorldCitiesResearchNetwork,簡稱GaWC)將國際化城市分為Alpha、Beta、Gamma、High Sufficiency、Sufficiency五個等級，并用加減號來標記等級內的次級別。最新發布報告顯示，杭州是Beta+級，近年來城市國際化等級穩步提升。二是在美國A.T.Kearney咨詢公司《2018全球城市報告》中，杭州全球化城市指數（GlobalCitiesIndex）位列第117位（表2）。

表2 全球化城市指數排名一覽表

5.“交通樞紐”的短板。一是航空樞紐排名相對居后。根據中國民用航空局發布的《2017年民用機場生產統計公報》，杭州蕭山機場的旅客吞吐量、貨運吞吐量、起降架次分別排在大陸民用機場的第10位、第6位和第9位。此外，杭州已開通的國際和地區航線數在十九個副省級以上城市中排第6位。但隨著蕭山機場三期工程開建，杭州航空樞紐將有望提升。二是軌道交通建設相對滯后。運營里程短，杭州市地鐵運營里程117.6公里，分別僅為北、上、廣、深的19.3%、17.5%、30.0%和41.3%，排名居第11位；交通便捷性不足，在十九個城市中，有10個城市的軌道交通直達該市的國際機場，杭州需加快推進。三是交通區位優勢不足。受地理環境影響，杭州的“特等火車站數”、“全球100強集裝箱港口數”分別僅居第9位、第10位。

6.“經濟實力”的短板。一是經濟支撐力度不強。2017年，杭州市GDP在十九個副省級以上城市中居第9位，增速居第5位，GDP爭先進位的難度較大。二是與全球經濟聯系的緊密度不高。國際貿易規模小，2017年杭州實現貨物進出口總額5085億元，分別僅相當于北、上、廣、深 的23.2%、15.8%、52.3%和18.2%；外資引進有所放緩，2017年，杭州實際利用外資66.1億美元，下降8.3%，2014年～2016年的年度增速分別為20.1%、12.3%和1.4%，逐年回落。三是消費規模偏小。2017年，杭州市“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5717億元，僅相當于北京、上海的一半，在十九個副省級以上城市中居第9位。

7.“城市創新”的短板。一是科研投入偏少。杭州市R&D經費與GDP的比值由2013年的2.95%提高到2017年的3.15%，雖然取得一定的進步，但與北京（5.7%）、深圳（4.12%）、上海（3.78%）相比還有較大的差距。二是高等教育偏弱。泰晤士高等教育發布的《World UniversityRankings2018》列出了全球最頂尖的1000所大學，杭州僅有浙江大學（排第177位）入圍，在入圍大學數量以及大學排名上，與紐約、倫敦、東京、新加坡、香港、北京、上海等城市還存在巨大的差距。三是全球站位偏低。全球創新數據機構2thinknow發布的《InnovationCitiesIndex2016-2017》顯示，杭州得分為38分，排在全球第303位，只是“節點城市”；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發布的《GlobalInnovationIndex2018》根據2012年～2016年累計國際發明專利批準數量，識別了全球100個創新集群城市，杭州都市圈以2482項專利列第43位，與東京橫濱都市圈（104746，第1位）、深港都市圈（48084，第2位）、圣何塞-圣地亞哥都市圈（36715，第4位）等差距甚遠。

8.“生態宜居”的短板。一是空氣質量有待提升。2017年杭州“PM2.5年均濃度”45微克/立方米，高于十九個副省級以上城市中的8個城市。二是城市綠化水平有待提高。“人均公園綠地面積”和“建成區綠化覆蓋率”分別居第8位、第13位。三是國際學校有待增加。“IB國際學校數”列上海、北京、深圳、廣州、成都等城市之后，居第8位。

杭州城市國際化的突破方向

一座真正意義上的世界名城，必然在全球城市體系中具有鮮明的個性特色和獨特的地位作用，杭州應定位于成為一個在若干領域擁有全球影響力的世界名城。

1.努力提升經濟綜合實力。根據世界銀行6月份發布的《全球經濟展望》預測，2018年全球經濟增長3.1%，2019年增長3.0%，2020年增長2.9%。面臨復雜多變的國際形勢，杭州要堅定信心謀發展。一是積極推動數字資源作為生產要素融入世界經濟大循環，全面推進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城市數字化“三化融合”，打開與世界名城相適應的新興產業格局。二是通過促進投資效率的提升、消費市場的升級，積極發揮投資和消費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三是打造金融創新中心，加快推進金融創新發展、完善金融體系。金融業高度發達是全球性城市的共同特征，隨著我國對外開放的進一步擴大，將會有更多的海外金融機構進入中國市場。

2.持續推進創新驅動。一是精心謀劃科技創新制度的頂層設計。進一步摸清創新產業發展規律，調整好在全球產業分工中的創新政策重心，營造好知識產權保護的國際化法制化環境。二是加大R&D經費投入，把提高“R&D經費與GDP的比值”作為杭州未來發展的一個戰略支撐來考量。三是著力引進金融、信息技術、國際貿易、人工智能、大數據等產業創新人才，對海外領軍型科技人才、創新創業團隊等采取“一事一議”。四是加大“市校共建”力度，為在杭高校建設國內一流大學、擴大國際知名度創造有利條件。

3.大力提升城市國際功能。一是強化國際會議目的地的打造。從ICCA公布的報告看，2017年杭州舉辦國際會議次數居全球148位，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二是積極參與“一帶一路”建設，打造“網上絲綢之路”重要戰略樞紐城市，加快eWTP的實施，擴大國際友好城市朋友圈，推動國際機構組織落戶杭州。三是著力構建國際綜合交通樞紐。適度超前建設一批先進的基礎設施，擴大國際航線數量，制定較高標準的航空樞紐服務規范，對員工業務技能開展定期培訓，提高國際通達水平；加快面向周邊城市的城際軌道交通建設，深化杭州與周邊城市陸路交通，形成更加完善的杭州都市圈綜合交通體系。

4.不斷優化營商環境。一是通過海外鍛煉學習、機構培養等多種途徑提升公務員的國際化素養，牢牢把握國際通行規則，加快形成與國際貿易、投資通行規則相銜接的基本制度體系和監管模式。二是積極打造對接世界500強企業、國際前沿思維、科技創新理念和高端人才的開放平臺，為跨國企業在杭設立總部、運營中心、研發中心和核心產品制造中心創造條件。三是深化“走出去”和“引進來”，通過建立項目的政策信息平臺，統籌協調各部門及駐境外經貿代表機構共同做好跨國投資工作。更加注重對歐洲、北美地區開展產業鏈招商，在新興產業領域引進龍頭企業。

5.著力推動國際文化交流。一是加速旅游國際化發展。積極打造世界級文化遺產群，適度超前建設一批圖書館、博物館、音樂廳等文化設施，拓寬民間文化交流渠道，推動文創產業國際化發展。二是提升體育國際化發展水平。根據英國體育領域權威機構“sportcal”最新發布的報告，杭州的全球體育影響力城市指數排在東京、倫敦、北京、南京等城市之后居全球第44位，要爭取位次繼續前移。三是加大城市國際化宣傳力度。制作城市英文宣傳資料，借助國內外知名媒體向全球推送杭州形象，吸引國際友人關注，比如成都已通過《ChinaDaily》大版面發布城市英文宣傳資料。借助Facebook、Twitter、Youtube等境外社交媒體發布杭州信息，持續深化與阿里巴巴集團合作并常態化發布“互聯網+”社會服務總指數，擴大杭州互聯網國際影響力。

6.推動制度規則大膽創新。伴隨著數字經濟的迅猛發展而來的是對城市治理新的挑戰，新挑戰觸發城市治理新變革。以共享經濟為例，倫敦提出打造“共享經濟全球中心”，并已出臺《網約租車法案》；荷蘭阿姆斯特丹出臺世界第一個分享住宿法案；上海出臺《上海市規范發展共享自行車指導意見》。杭州要“打造展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重要窗口”就必須在制度規則創新上先行先試，積極參與到國際規則的制定。

7.建立健全社會征信服務體系。目前，發達國家形成了相對比較完善的社會信用體系，實現了信用體系和市場經濟互為促進的良性循環。比如，美國公民及常住外國人都會取得一個社會安全號，凡是人與社會交流所產生的個人信用都會留下痕跡，全方位覆蓋、數據清晰、約束有效、簡便易行。瑞典更是于1947年建立了覆蓋全國居民的社會征信服務體系—人口號，該人口號可以在醫療、教育、社會保障等領域由官方使用，也可以為銀行、保險公司以及其他機構查詢公民個人的信用情況提供服務。任何個人都可以通過稅務局來查詢其他人的人口號，但其使用必須遵循《瑞典信息自由原則》和《數據保護指令》。杭州市民卡已經初步具備在全國率先建立全社會征信服務體系的條件，但仍需在立法規范、公共服務、社會公開、懲罰機制等方面進一步優化，使誠信觀念深入人心，成為杭州人“內化于心，外化于行”的公民自覺。

8.完善城市生態制度。把城市生態建設與吸引海外人才來杭創業就業結合起來，逐步打造與世界名城相匹配的居住環境。一是強化城市綠色發展觀，以更高的標準配套建設城市公園綠地、綠道和城市景觀，提高新建項目的綠化率標準。二是構建政企聯動機制，嚴格落實產業轉型升級、畝產論英雄、環保達標等要求，實現城市生態與產業之間的深度融合。三是提升污水、垃圾處理能力，推進垃圾分類，以瑞典、挪威、日本等先進國家為標桿，結合杭州市情完善制度，做好規劃和配套設施建設。

9.提升社會公共服務。一是更加重視社會工作水平的提升，試用國際成熟模式推動社區自治體制創新，提高社工福利待遇，提升服務水平。二是完善社會保障體系。推進智慧醫療改革深化，引導醫療服務均衡發展，穩步提高醫療費用報銷比例；以住房保障為突破口，切實關注住房困難群眾的生活居住權利，進一步加大可負擔住房的供給力度和覆蓋面。三是探索引入國際資本和市場機制，使城市服務實現供給主體多元化、服務國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