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似一從焰火

林宇菁

成長似一叢焰火，或張牙舞爪，毫不留情地將一具殘損人格化為灰燼，徹骨之痛后浴火新生;或細火慢煨、反復淬煉，脫胎換骨后留有熾熱的余溫灼膚，最終化為白煙消散。許多人不愿意接受成長，因為成長必然伴隨著疼痛。他們寧愿緊緊捂住自己的心，遠離刀槍劍戟、風雨雷電，企望能在安適的桃花源中度過自己的一生。

無奈，人生在世，成長是我們每個人都逃不過的監牢。

古稀之年的卓別林，在嘗遍人生冷暖之后這樣寫道：“當我開始愛自己，我不再渴求不同的人生，我知道任何發生在我身邊的事情，都是對我成長的邀請。”

歷盡千帆，疲累歸來，字里行間更多的是一種接受、一種釋然、一種擔待。接受悔恨、不甘，接受過失、遺憾，接受欺騙、背叛。成長常常讓我們遍體鱗傷、滿身鮮血，從泥土里爬起，拍拍身上的灰，繼續無畏地走下去。

年輕時的張韶涵，在她最輝煌的時候遭到母親與好友的聯合背叛，甚至被母親咒罵，不得已消失在眾人眼前。時隔多年，她再一次站在舞臺上，唱著“怎樣才能看穿面具里的謊話，別讓我的真心散得像沙”，唱著“受過的傷長成疤，開出無比美麗的花”。說起當年，妹妹與經紀人都泣不成聲，她卻已帶著傷疤成長，回望過去的是非與得失，不過一場煙火，苦痛與絕望逝去，余下的灰燼里卻蘊含著重生的火種。

也許每個人都曾想，如果那時我選擇了另一條路，也許會更好。人生路上的岔路口，總會有人徘徊、迷惘。其實，當你選擇其一，踏上征程，其余的路便會在時光斑駁的掩映下漸漸淡去，而所謂的另一種人生，也會消失在亙古不變的時間里。某一天，卓別林提筆寫下：“我其實一直都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方，發生的一切都恰如其分?！币磺卸际亲詈玫陌才?，你期待或心心念念的另一種人生，其實并不存在。

那一年，我哥私自改了第一志愿，放棄了離家近的福州大學，一個人去中國礦業大學讀了數學。家中長輩至今仍在嘆悔，卻沒有看到他每年回家時眼中閃亮的神采。

那一年，姐夫離開了小叔的建筑公司，一個人回到龍巖，拿著一個月三四千元的工資，勉強與姐姐和剛出生的孩子過著日子。小叔氣他太要強，卻不知道他做出決定時內心的平和與如釋重負。

尼采說：“對待生命你不妨大膽冒險一點，因為好歹你要失去它?！泵恳环N冒險的選擇，都是成長無聲的邀請。只有歷經黑暗才知光明為何物，而成長的火苗，常常生于那無盡黑暗。我們終將成長，是以不懼黑暗。

【教師評點】作者將成長比作一叢焰火，必然伴著疼痛與磨礪，得失并存，絕望與重生共生，思考極具思辨性。更難能可貴的是，作者認為其實不存在所謂的另一條路、另一種人生，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特別是文中兩位親人的選擇，遵從內心，無懼他人眼光，巧妙地印證了文章的觀點。是的，每種冒險的選擇，都是成長無聲的邀請，當我們經歷黑暗，就無懼黑暗并終將迎來光明和重生。文字真誠，分析深入，引人思考。（指導教師/鄔雙）

編輯/華放 關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