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征服納哈出

周喜峰

元朝末年，紅巾軍大起義遍布中原，元朝統治日益衰弱。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正月，明太祖朱元璋在南京稱帝，國號大明，建元洪武，正式建立了明王朝。明朝建立后，朱元璋派兵北伐，同年八月，明軍攻占大都，元順帝妥歡帖木兒倉惶北逃，元朝在中原的統治被推翻。元順帝妥歡帖木兒和蒙古皇室貴族，退居塞北和林一帶，建立北元，與明朝相抗庭。在東北地區的元朝殘余勢力也擁兵自立，割據一方。

明太祖朱元璋采取軍事征討和招撫相結合的手段，先派重兵北上大漠消滅北元勢力，而對東北地區采取招撫為主的政策。隨著明軍在統一全國戰爭中的逐步勝利，東北的元軍殘余勢力發生了動搖和分化。洪武四年（1371年）二月，故元遼陽行省平章劉益奉表降明，明朝遂即設置遼東衛。同年七月，改置定遼都衛，十月，改定遼都衛為遼東都指揮使司，簡稱遼東都司，作為明朝管轄整個東北地區的最高軍政機構。遼東都司建立后，東北南部的各支元軍相繼歸附明朝，但在其北部及黑龍江南部地區仍盤踞著兵多將廣的納哈出勢力。

納哈出，蒙古貴族，是成吉思汗開國功臣木華黎的后代。元朝末年，納哈出曾任太平路（今安徽省當涂）萬戶，至正十五年（1355年），明太祖朱元璋攻克太平時被俘，明太祖朱元璋念其為名將之后，釋放北歸。明軍攻占大都后，納哈出擁眾二十余萬，坐鎮金山（今吉林省懷德），圖謀恢復元朝統治。洪武三年（1370年），納哈出被北元政權任命為遼陽行省左丞相，并加太尉銜。他“輜重富盛，畜牧蕃息”，成為明朝統一東北北部地區的嚴重障礙。

明朝建立后，明太祖朱元璋曾多次致書納哈出歸降，但是納哈出不予理睬。洪武四年（1371年）六月，明太祖朱元璋又派招降官前往金山宣諭招撫，納哈出不僅不聽，而且扣押了招降官，不斷派兵進犯遼南地區。朱元璋決定加強遼東地區的軍事力量，將遼東衛指揮使司改為定遼衛指揮使司，任命馬云、葉旺為都指揮使，率兵自山東渡海到遼東，以阻擊納哈出的南犯。馬云、葉旺率軍經旅順到金州后，先打敗了占據平頂山的高家奴部，接著攻占了東北重鎮遼陽，占據了遼陽以南地區的主要城鎮。面對納哈出不斷派兵南侵的現實，馬云、葉旺根據朱元璋的旨意，采取堅壁清野、據險伏擊的戰術迎戰納哈出軍隊。洪武八年（1375年）冬，納哈出再次率元軍南下攻打金州。馬云、葉旺設下層層埋伏，納哈出節節敗退，傷亡慘重。馬云、葉旺指揮明軍乘勝追擊，斬獲元軍無數，納哈出只身北逃。經此慘敗后，納哈出再也不敢輕舉妄動，遼東局勢一時穩定。

洪武二十年（1387年）正月，朱元璋任命馮勝為大將軍，率軍20萬出征東北北部。六月馮勝等統領大軍行至遼河東，其先頭部隊俘獲納哈出屯卒300余人，大軍在金山的西面屯駐。納哈出得知明朝大軍已經進駐金山后，驚慌失措，連忙率軍棄離金山，退往新泰州（今吉林省前郭縣）。馮勝率軍占領金山后，派納哈出降將乃剌武手持朱元璋手諭前往納哈出軍營勸降。乃剌武來到納哈出軍營中，將朱元璋的勸降信給納哈出，向他宣揚朱元璋的恩德，勸他認清局勢早日歸降明朝。納哈出假意投降，派其左丞劉探馬赤到馮勝軍營探聽明軍虛實。馮勝識破納哈出詭計，逮捕劉探馬赤，指揮明軍渡過遼河，追擊納哈出，收降了納哈出部將觀童。在明軍大兵壓境的情況下，乃剌武趁機再次勸降，大將軍馮勝又派人前來宣諭朝廷招降之誠意，納哈出這才派遣使官到大將軍馮勝軍營請降。馮勝派遣右副將軍藍玉、鄭國公常茂率輕騎前往一禿河（今伊通河）受降。藍玉接受納哈出投降后，在軍營中設宴款待納哈出。由于雙方疑心過重，發生誤會，常茂刀傷納哈出手臂，使其受驚而逃。駐在松花江以北的納哈出部將及其妻子聞訊后，率10余萬眾驚慌潰散。藍玉下令逮捕了引發事端的常茂，送至馮勝軍營中。為了安撫納哈出部眾，馮勝又派遣納哈出降將觀童前往宣諭勸降，收降了納哈出潰散部眾4萬余人。這樣，納哈出才最后下定決心投降明朝。馮勝仍派藍玉前往受降，“得所部二十余萬人，牛羊馬駝輜重亙百余里”。馮勝攜納哈出等率師南還，至亦迷河（今飲馬河）又收降了納哈出殘部24200余人。馮勝班師歸朝后，朱元璋授納哈出為海西侯，升授乃剌武為千戶，其所部官屬各授以指揮、千戶、百戶等職。與此同時，明朝政府將降明的納哈出20余萬部眾全部遷往關內安置。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納哈出從傅友德往征云南，途中卒于武昌舟中，葬于南京。

征服納哈出，是明朝在統一東北過程中所取得的一次重大勝利，也是對元朝殘余勢力的一次沉重打擊。它不僅消除了割據東北實力最強的元朝殘余勢力，也為明朝招撫黑龍江流域、松花江流域等地的蒙古、女真族各部，統一黑龍江地區創造了條件。

（作者單位：黑龍江大學黑龍江流域文明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