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占波
它們扛著巨大的食物
我扛著一座豪華的房子
在同一個隊伍里搬家
它們對潮濕的敏感
是雷雨失算的可能
可能暴怒的黎明就要瓦解了
也許黑暗還會延長一些
它們,已不再攀附一棵樹下
各種異象假以天空的名義起誓
還有盜竊者和匪徒
無端踩死許多螞蟻
一只細腰的善舞的幼蟻也在其中
它們繞開提前衰敗的樹葉和青石
尋找可以沉睡的晚霞
浩蕩的隊伍本身就是儀式
洪流般不可逆轉
寂靜而不乏后繼者
遷徙中它們相愛、離別,學會挺拔
它們在土地深處,不與任何
爭奪顯耀。甚至不曾做一次跳躍
這一天,烏黑的臉頰就是天涯
離群的一只
在小橋邊
頸白上有雨痕
望而無期許
啄一下水
仰去灰蒙蒙的天
自作舟
卻從不向岸
不見槳橫而盈盈在前
不遠處有尾紅魚
在水藻間浮現
它們靜止時雨花就過來了
遠處鴨群開始合唱
把頭扎進水里
是這個早晨最優雅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