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歸途多一份溫暖

口述 顧雅娟 杭州資深志愿者

文字整理 楊佩佩

口述 徐琴 江干區彎灣托管中心創辦者

文字整理 楊佩佩

我是一名春運志愿者。今年是杭州春運志愿服務的第十一個年頭，我和我的服務團隊也已是春運返鄉旅客們的“十一年老友”了。橙色馬甲是我們的標志，我們經常“出沒”在杭州各大車站的安檢口、檢票口、微笑臺等地方。

總有人問我和我的隊友，為什么要堅持公益？當他人對我們的善意致以微笑和謝意時，當外來務工者對著我們說“杭州風景美，沒想到杭州的人更美”時，我們會由衷感到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用自己的堅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我們覺得這份行動值。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卻知道你為了誰！”

杭州春運志愿服務是從2008年開始的。那年春節，我國從北至南發生了一場幾十年未遇的冰凍雨雪災害。這場災害波及到了杭州，導致杭州所有開往北方的列車停運，每天幾萬乃至幾十萬返鄉旅客不能回家過年。可是，每天仍有源源不斷的旅客涌向城站火車站，而城站火車站根本無法容納這么多的旅客，存在極大的安全隱患。

那天，我接到團市委的電話，讓我帶一些志愿者，晚上趕到城站。于是我下班以后召集了20多名志愿者，立即前往城站火車站。到了那里后整個人都蒙了！火車站廣場擠滿了黑壓壓的人，進站的通道已經是水泄不通，根本無法進入站里面，鐵路工作人員和部隊戰士、公安人員早已經都在維持秩序和安撫旅客。后面的幾天，城站附近的江城飯店、紅星劇院、清泰立交橋下、地下車庫都成了滯留旅客的安置點，最遠的已經安置到了和平會展中心。

我們志愿者抵達后立即進入狀態，一邊安撫旅客，一邊為返鄉旅客送水送泡面，開始沒白天沒黑夜地提供出行咨詢、問詢向導、行李幫提、秩序維護、老弱幫扶等服務。期間如有到站的列車，志愿者就到紅星劇院、清泰立交橋下或其它安置點，把旅客隊伍引導到站前集合，再帶著他們走幾個“曲折”，以免人群發生擠壓和踩踏事故。志愿者一邊手拉著手搭起人墻，一邊嘴里不停地提醒旅客，“讓老人、婦女、孩子先走，不要著急，希望你們安全回家，過個團圓年”。這一干，就是8天8夜。

當時因為下雪，氣溫很低，有幾個志愿者都感冒發燒了還依舊堅守崗位。到最后幾天，因為高強度的志愿工作，大家的嗓子幾乎已經都發不出聲音來了。我記得，最后一天收工是臘月廿九，該回家的旅客都已經回家了，而那些回不了家的旅客，市委市政府安排他們在杭州過年，并陪同吃年夜飯。

那天晚上，一位部隊首長來到我和另一位志愿老師的身邊，看著我們的紅馬甲問道：“你們是志愿者？我每次來看望我的戰士們都看到你們在，你們就沒有休息？”當我們回答了這一連串問題后，他凝視著我們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卻知道你為了誰！”聽見這句話，這些天里仿佛處在冰窖里的身體突然流過一股暖流,被理解、被肯定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

助人，亦是自助

2013年7月，杭州火車東站正式啟用，每天8:00—20:00有200名左右的志愿者參與為旅客提供咨詢、秩序維護、重點旅客幫扶。服務第三天，一位媽媽找到我說想讓她的女兒來參加服務。了解后才知道，原來這位媽媽是四川廣安人，常年在杭州謀生。暑假期間，女兒好不容易從廣安來杭州和父母團聚，這位媽媽卻執意要讓女兒做志愿者。

當時，她的女兒燕子才初二，還不符合獨立參與志愿服務的年齡，但因拗不過媽媽的執著，就先讓她把孩子帶來。次日，母女倆按時抵達志愿者之家。燕子的個子較高，沒有一點嬌氣的樣子，我就同意讓她先試一天。

這一試，就一發不可收拾了。燕子除了吃午飯和晚飯出現在志愿者休息處，其余時間都堅持在崗位上，并且隨身攜帶東站示意圖，服務間隙就拿出來看看。每次我問她累不累時，她都會靦腆地說：“老師我不累！”這一堅持就是兩個月，直到我們暑運服務結束，她便回到廣安繼續上學，燕子媽媽也會經常和我交流燕子的情況。

第二年暑假，燕子又“飛”來了，仍然像上一年一樣不怕苦、不怕累，堅持每天幾乎12小時服務，中間不需要換班。有一次，燕子來找我說心里話：“我做了志愿者后才知道，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很多旅客問題我答不上來，一些外國旅客的話我更是聽不懂。和浙江警官學院的哥哥姐姐們相比，我差太多了，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努力學習。”

我把燕子的這番話轉達給了燕子媽媽，燕子媽媽熱淚盈眶，坦言自己常年在外，平時很少照顧燕子。在來當志愿者之前，燕子與他們之間有一些距離感，還有些厭學情緒。燕子媽媽告訴我，燕子做志愿者后，在家在校的表現進步很大。

一晃五年多過去了，去年暑期，我又接到了燕子媽媽的電話，告訴我燕子考上了四川德陽的一所警察學院。當時，和她一起參加暑運服務的是浙江警官職業學院的大學生志愿者，“當警察”的夢想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萌芽。如今，她的夢想真的實現了。

做志愿者的意義莫過于此，讓需要幫助的人得到幫助，讓自己和孩子在成長的道路上變得更好。這樣，我們的杭州，一定會更加溫暖、美好、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