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黃下棋的快樂生活

文/劉春生

“棋品如人品”，是我與老黃下棋時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老黃是我的棋友，算起來我們在棋盤上廝殺酣戰有二十多年了。他原是我的一位同學的同事，又是鄰居，也兼棋友。我是通過同學認識的老黃。他今年已有六十多歲，其貌不揚，謝頂，頭上沒有幾根毛發了，同學的妻子常取笑他“黃沒毛”，他嘿嘿一笑，并不生氣，有時還自得其樂。老黃性格和年輕人一樣爭強好勝，一點不服輸、不服老。大約七八年前，他還住在城區老舊小區的一座低矮的房子里，家里養了一只黑色卷毛狗，客人進了家門，它往我們腳面嗅嗅，甩甩尾巴，就蹲在一張桌子底下，默不作聲看我們下棋。后來老黃搬了新家，與我家只隔兩站路程，騎個車子幾分鐘就能到對方的家，這樣下起棋來就更方便了。

他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下棋了。有人說，對某一樣東西上癮了就是“癡”，可以說老黃對下棋就是非常癡迷。只要有人找他下棋，他二話不說，其他東西都可丟下，而且一下就是數小時甚至十幾小時不下臺。剛開始我們下的次數不多，后來，每到周末下兩次，成了固定“節目”。冬天在室內下有點冷，就打開取暖器；夏天就擺上電風扇，再放置一個水瓶，沖泡一杯茶，然后擺好陣式，開戰。當頭炮，馬來跳，兵來將擋，車進馬跳，雙方直殺得天昏地暗，地動山搖。有時“戰爭”從下午打到次日凌晨，終分不出勝負。

有一次，老黃拿出一支筆、一張紙條。我問干什么，他說記賬。哦，原來下得多了，誰勝誰負記不清了，他就想出了這一“妙招”，記賬，誰輸了都賴不掉。

下棋的時候，經常發生一些趣事。因牙齒不管用了，我們都喜歡吃湯圓，柔軟，好進口。于是到晚上吃飯的時候，為節省時間下棋，我們就吃湯圓。老黃那邊將芝麻湯圓下進鍋里，這邊又與我下棋，下到正酣時竟然忘了鍋里還在煮著東西。等記起時，湯圓早就變成了稀糊。還有一次蒸渣肉，也是因為下棋太專注忘了，渣肉變成了“干肉”。

春去夏至，秋去冬來，每一次我與老黃下棋，都是一種快樂，都是一種享受。

臨窗對弈，沉湎棋局，物我兩忘，與世無爭。有時，爭吵兩句，復歸平靜，無傷大雅；有時，啜兩口茶，抽三兩支煙，云里霧里，楚漢爭霸，將對手斬于馬下，大呼：痛快啊！

老黃常說：“下棋能活動腦筋，不容易得老年癡呆，比打麻將好。”有時自吹：“我棋品怎么樣？不差吧！”我恭維他：“不錯，不錯，是個好棋手！”我們相視而笑，人生的快意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