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態評估視域下自然拼讀學習個案研究

羅文萍 俞書鳳

摘 ? 要：自然拼讀法作為英語國家提高低年級學生讀寫能力的重要手段，逐漸引起國內教學界的注意，本個案研究結合自然拼讀與動態評估進行實驗，詳細闡述自然拼讀發生的過程。實驗結果回答了動態評估交互式閱讀中自然拼讀法引導效果、自主拼讀意識、固化現象及漏音現象等研究問題。被試者后測比前測總體拼讀錯誤減少，教師總體介入次數減少，但屈折變化詞匯、漏音現象和重音等分類數據值得注意。總體實驗也印證了“兩個系統假設”，未發生我國學習者時常發生的二語黏連一語現象。

關鍵詞：自然拼讀法;動態評估;自主拼讀意識;個案研究

作者簡介：羅文萍，肇慶學院外國語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二語習得理論與實證研究、二語教學;俞書鳳，廣東省肇慶市第十六小學教師，研究方向為小學英語教學、英語教師個人發展。（廣東 ?肇慶 526020）

基金項目：本文系廣東省肇慶教育發展研究院2016年度教育研究課題重點項目“肇慶市第十六小學應用美國SIOP教學模式本土化實證研究”（項目編號：ZQJYY2016037）和肇慶市教育發展研究院項目“基于核心素養的英語課堂教學重構”（項目編號：ZQJYY2018017）的研究成果。

中圖分類號：G623.31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671-0568（2019）10-0093-03

自然拼讀法（Phonics）在英語國家作為提高低年級學生讀寫能力的學習方式越來越成熟，在英美各大經典分級讀物，如牛津樹、柯林斯大貓系列、Step into Reading等都有最基礎的自然拼讀（Phonics）讀本，幫助低年級學生在閱讀中習得自然拼讀的能力。

動態評估（Dynamic Assessment，簡稱DA）是以維果斯基的社會文化理論為基礎，以鄰近發展區（the Zone of Proximal Development，簡稱ZPD）為核心，其中互動式動態評估（interactionist）是維果斯基同事Luria在維果斯基的理論上發展以及以色列教育家Feuerstein的研究發展而來，核心概念是認知結構可朔性理論和中介學習經驗概念。Poehner定義動態評估中的“評估”是“為了了解個體的內在能力，觀察和記錄個體行為，包括對評估者和學習者在互動中產生的學習能力遷移的評估”。互動式動態評估中的評估者既是教師，又是評價者，與被評估者是互動的關系，寓教于評，教評結合，反撥教學，亦能掌握到學習者的現有發展水平（the Zone of Actual Development，簡稱ZAD）和ZPD，診斷被評估者學習過程以及遇到的最大障礙。本研究將結合自然拼讀與互動式動態評估進行實驗，詳細闡述自然拼讀發生的過程。

一、問題研究

自然拼讀相關的研究要么只是停留在理論層次，要么在基礎教育實證研究中的樣本采樣、信度和效度等方面還有一定的欠缺，沒有有效地揭示自然拼讀的實質，也未能有效地指導自然拼讀在基礎教育中的科學運用。為弄清學生自然拼讀法學習以及自主運用的過程研究，考慮到被試是一個新的學習過程，測試者（教師）的教學與測評也是一個教學與評估結合的動態評估的過程，研究的目的主要是考察我國學生在大漢語環境下習得自然拼讀的可行性，找到自然拼讀正確的打開方式，探求更高層次二語學習的可行性及高效性。

本研究主要回答以下具體問題：動態評估交互式閱讀中自然拼讀法引導效果是否會比整詞拼讀法效果好？經過自然拼讀法學習后，在動態評估交互式閱讀后測中學習者的自主拼讀意識是否會加強？學習者單詞拼讀高頻率錯誤且呈固化現象以及常見的漏音現象是否會在學習自然拼讀法后消失？

二、實驗設計

本研究在互動式動態評估理論框架下進行交互式閱讀實驗的質性研究，將整詞拼讀法與自然拼讀法的前后結果進行比較，并讓被試者進行自然拼讀教材的初級學習，進行前測與后測，試圖揭示自然拼讀的前提、形成、過程以及問題等，通過參與、觀察、錄像、記錄以及數據分析，力圖呈現一個比較完整的自然拼讀學習過程，以幫助眾多教育工作者有效理解自然拼讀的概念與實踐過程，并有所啟發。

1. 被試者與測試者。被試者為廣東省肇慶市第十六小學一年級學生曾某，六周歲，已有四年漢英雙語學習的經歷。隨著年齡的增長，在浸入式的家庭環境中，曾某的聽力、口語以及閱讀能力都有長足的進步，但從未專門進行英語語言的顯性學習。測試者（教師）為高校英語教師，有赴英美國家攻讀碩士學位以及訪學的兩年海外經歷，是高水平英語學習者和使用者，與被試者為親子關系。

2. 實驗材料。測試者選取了牛津大學出版社的牛津樹（Biff， Chip and Kipper Stories）（國內為《典范英語》系列）讀本共8本，共約9000個單詞。牛津樹（7-9級）屬于6-7歲段英語母語學生讀物，被試者年齡相當，選材恰當。8本讀物一部分由測試者隨機抽取，一部分由被試者自然按興趣選取。

自然拼讀學習教材選取了外研社出版的《麗聲瑞格叔叔自然拼讀法》（Uncle Craigs Phonics）（2014版）第一冊，主要學習26個英文字母的字母名、字母音、大小寫認讀及書寫，以及is，the，an，you等20個英語常見視覺詞（sight words）的認、讀、聽、寫。

3. 實驗程序。在18天的實驗中，前四天安排測試者（即教師）與被試者每天進行兩本讀本在動態評估概念下的交互式閱讀，即測試者讀奇數頁，被試者則讀偶數頁，由測試者在被試者需要拼讀幫助的時候，采用整詞拼讀法介入，記錄被試者放棄拼讀或拼讀錯誤的單詞，以及需要測試者介入的次數，為期4天。

第五天開始學習《麗聲瑞格叔叔自然拼讀法》第一冊，每天學習1-2個單元，完成26個英文字母基本拼讀學習以及書寫，并記錄自然拼讀法學習過程中的困難和問題，為期10天。

最后四天，測試者（即教師）與被試者再次進行前測使用過的牛津樹8本讀本的交互式閱讀，根據前測記錄，錯開頁數，交互閱讀。每天2本，共4天。測試者（教師）在被試需要拼讀幫助時，采用自然拼讀法給予提示，并記錄被試者在后測中所犯的錯誤、需要教師介入的次數、自我糾正的過程記錄，以及前測中錯誤單詞重現時有無自我糾正行為的發生。

三、實驗結果

由于測試者在前測與后測中均詳細記錄整個實驗過程，記錄整理的數據與詞匯均真實有效。對于前測與后測中出現的拼讀錯誤單詞均按A-Z順序排列。數據使用Excel軟件對錯誤率進行分析對比，具體結果如下：

1. 錯誤單詞及教師介入數率對比。在前測中，測試者（教師）采用整詞拼讀法介入，搭建支架，錯詞為31詞，教師介入次數為44次，約4500詞;在后測中，測試者（教師）采用自然拼讀法介入，搭建支架，錯詞為23詞，教師介入次數為32次，約4500詞。可以看出后測單詞錯誤數比前測降低了26%，后測教師介入次數也比前測降低了26%。

2. 在前測整詞拼讀法的教師介入下，被試者主動放棄拼讀的次數較多，而后測中無此現象發生。在后測中被試者總體拼讀錯誤減少，但屈折變化詞匯、派生詞匯、漏音現象和重音這四項分類數據引起研究者的注意，具體數據如圖1。

四、分析討論

實驗結果分析不僅回答了研究問題，也反映出交互式閱讀中出現的一些問題。

1. 自然拼讀法效果優于整詞拼讀法。通過數據可以看出，在動態評估交互式閱讀中測試者采用整詞拼讀法與自然拼讀法的介入方式的不同，被試者經過10天初級自然拼讀法學習之后，后測錯誤單詞率比前測降低了26%，后測中教師介入次數也相應降低了26%。單詞錯誤率和教師介入次數同比正態下降，且下降率驚人的一致。動態評估交互式閱讀中自然拼讀法引導效果比整詞拼讀法效果好，但是相同的下降率是耦合機率還是其他因素，目前還無法解釋。

2. 自主拼讀意識加強。經過自然拼讀學習之后，在后測中被試者自然拼讀意識明顯加強，可以看出在前測中被試者主動放棄拼讀的單詞有9個，占29%，而后測中則無一次放棄（見圖1）。被試者自我糾正正確的現象也發生兩次，在Hugh的拼讀過程中可窺見一斑，在前測中被試者把/hju：/讀為/hju：d？廾/，后測第一次拼讀正確，第二次再次讀為/hju：d？廾/，意識到錯誤后，自我修正后準確。

3. 固化現象化解。學習者單詞屢次拼讀錯誤且呈固化現象的單詞在后測有化解的現象，比如在model拼讀前測中，多次出現錯誤，難以修正。盡管測試者經過3次整詞拼讀糾正，前測中被試者還是讀為/？謖m？藜？尬dl/，學習者已從陳述性知識自動轉化為程序性知識，已經固化。但在后測中，測試者采用自然拼讀法m-o /？謖m？鬑/的拼讀提示后，被試者自我糾正并成功拼讀正確。由此可見，學習者還處于語言學習的關鍵期，符合Lennenberg的語言關鍵期假設，大腦側化（lateralization）還未完成，model的發音可以修正過來，看似固化的現象也可以調整過來，因此自然拼讀和年齡是兩個關鍵因素。

4. 習得自然拼讀的三大障礙。

（1）漏音。漏音的現象沒有消失反而增加（見圖1），后測比前測高出10%。前測中僅出現stammered讀為stammed，漏掉了er的發音，而在后測中million讀為millon，shelter讀為sheler，brilliant讀為brillant，說明學習者對于雙元音io，ia的拼讀認識不足。《麗聲瑞格叔叔自然拼讀法》（2014版）第一冊僅是字母首音的學習，對于更為復雜的元音和輔音連綴拼讀還需要進一步的學習，學習者可在未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完成2-5冊的學習，提高自然拼讀能力。

（2）屈折變化。后測中屈折變化的單詞拼讀錯誤比前測更加嚴重，錯誤率上升了14%。雖然后測中被試錯誤的總數下降了，教師的介入次數也下降了，但從后測的結果可以看出屈折變化是被試者成功習得自然拼讀的最大障礙。屈折詞尾即屈折詞綴，加在詞干的后邊，傳遞不同的語法關系或語法范疇，如數、時、格等。如please-pleased，amaze-amazed，beg-begged即是被試者拼讀困難的地方。內屈折變化（internal inflection）指通過改變詞內元音或輔音字母及詞的讀音來表達各類語法關系，如keep-kept，hear-heard也是被試者較難理解的拼讀困難。

（3）重音。后測中因為重音造成單詞拼讀錯誤比前測錯誤率上升了19%，被試者在后測中對單詞如photographer，towards等重音的掌握不夠，造成拼讀錯誤。

5.“兩個系統假設”（Two Systems Hypothesis）。從整個實驗來看，這是一個完整的自然拼讀介入在交互式閱讀中的真實數據反饋。從被試者接近9000次的閱讀量以及54個錯誤單詞、75次教師介入的實驗結果來看，錯誤率均不足1%，說明被試者已經擁有一套獨立于一語系統的二語系統。被試者沒有出現二語黏連一語的現象，在前測中面對不會拼讀時，使用了同義詞替換策略，如前測中被試不認識filthy，自動讀為dirty;前測中被試把/？謖e？藜r？藜ple？摭n/直接讀為同義詞airplane，/？謖e？藜ple？摭n/. 測試者幫助拼讀關鍵音r-o-/r？藜/ 后，學習者拼讀準確。這兩個例子說明二語學習者想要用目標語流利地交談就必須獨立于一語建立二語系統，直接提取概念。被試者能用外語思維就意味著他的二語詞匯是與概念系統直接相連，已建立一套概念系統并能進行認知活動，這也印證了“兩個系統假設”。

通過為期18天的實驗，動態評估交互式閱讀中的整詞拼讀法（前測）、初級自然拼讀法學習、交互式閱讀中自然拼讀法（后測）的前后效果對比明顯。自然拼讀介入后，教師與學習者交互式閱讀的方式使自然拼讀在閱讀中自然發生，幫助學習者開啟自然拼讀的自然之旅。

動態評估交互式閱讀是一個良好的途徑，教師（評估者）既可以掌握學習者的現有發展區（ZAD）和最近發展區（ZPD），又能幫助學習者的學習盡快發生，是最有效的指導未來教學的手段。學習者學習自然拼讀之后，自主拼讀意識會明顯加強，固化現象也會有所化解。但對于低年級學生來說，富含語法現象的屈折變化困難較大，漏音現象和重音的變化都需要未來語法的系統學習來促進自然拼讀的準確性。

參考文獻：

[1] 韓春榮.宋曉煥.自然拼讀的正確打開方式[J].科教導刊，2018，（9）：5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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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right，Craig.& 張玉燕.麗聲瑞格叔叔自然拼讀法（Uncle Craigs Phonics）[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4.

[4] 羅文萍.二語習得視域下的大學《高級英語》教學與思考[J].高教學刊，2018，（13）：61-64.

責任編輯 ? 秦俊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