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廉的詩歌讓人想起新詩的一個小小的傳統,這個傳統由廢名開啟。但二者明顯不同的是,廢名詩為禪,飛廉為儒。他的詩有“介入”,但不是現代文學以來的人道主義的介入,而是“儒”的介入。因此,編者以為,飛廉的詩體現了一種以“儒”作為詩歌元語言的歷史主義特點。他的詩歌雖多為短制,但個中自有日月,有歷史,有興廢。不過,——借英美新批評的一個說法——這還僅是他的詩歌的“外部”。他詩歌的“內部”落實到詞語、句式、氣息、風神,這才是飛廉詩歌之為飛廉詩歌的迷人之處。
羽微微的詩是一種可以謂之“純詩”的詩。雖然“純詩”這個概念自上世紀20年代引入中國以來,內涵多有變化,但不變的是對形式——比如聲音的追求。形式詩學同時對生命也多有強調。我們對羽微微詩歌的評價也是從這一體兩面切入。她的詩歌語感極佳,新鮮,感受性強,她的詩藝讓人印象深刻。諸如《萬物生》這樣的詩,著實優異,見出詩人突出的才能。編者認為,她的詩若能再有些“非詩”的因素,或許有更大的張力,也會多一些激烈的東西。或許這是她的詩歌的白璧微瑕吧。
呆呆的詩歌寫得較為“奇異”。她的詩歌超出了我們對詩歌通常的價值評判,這也體現了詩人獨特的美學。她的詩歌實驗色彩較強,比如她對詩歌分行的嘗試。她詩歌中常常出現一行詩像一個小段落,然而突然又接上極短的一行。按照波德萊爾的看法,任何藝術品都體現為兩面,即永恒、不變的一面和短暫、轉瞬即逝的一面;后者他叫做“現代性”?;蛟S呆呆如此寫作,也是她對現代性的追求。然而,讀者一定對呆呆仍有期待,這其中也包括了編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