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愛月,張焱磊,黃桂乾,王瓊章,何金彩
腦卒中后日間過度嗜睡(Excessive daytime sleepiness,EDS)是腦卒中后睡眠障礙的主要類型,不但降低患者的生活質量,影響神經功能的恢復,從而延長住院時間,而且是腦卒中的獨立危險因素,會增加再發腦卒中的風險[1],給患者和家庭帶來了極大的負擔。因此,早期識別和診斷卒中后EDS,積極尋找腦卒中后EDS的相關危險因素,進行早期干預顯得異常重要。
本研究對2018年9月-2019年2月溫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神經內科收治的急性腦卒中患者EDS進行了分析,評估影響腦卒中后EDS的相關因素。
1.1 材料 研究對象:收集溫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神經內科2018年9月-2019年2月收治的患者。入組標準:(1)符合急性腦卒中的診斷標準,并經頭部CT或MRI檢查明確;(2)年齡在18~80歲;(3)發病7 d內入院;(4)自愿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1)排除意識障礙或大面積梗死或出血等病情危重無法配合者;(2)排除合并中樞神經系統變性疾病,如帕金森病、阿爾茨海默病等;(3)排除合并惡性腫瘤患者;(4)排除既往有睡眠障礙、焦慮、抑郁或精神障礙者;(5)排除嚴重失語、視力障礙、聽覺障礙等無法檢查者;(6)排除其他不能合作或不同意入組者。
1.2 方法 一般情況:入院后記錄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家庭收入、吸煙、飲酒、高血壓、糖尿病、高脂血癥、卒中史、卒中類型(梗死或出血)等情況。量表評定:對參與本研究人員進行相關量表評定培訓,培訓后進行檢測,需通過一致性檢驗。采用的量表有Epworth嗜睡量表(Excessive daytime sleepiness,EDS、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卒中量表(National Institute of Health Stroke Scale,NIHSS)評分、Barthel指數(the Barthel index of ADL,BI)、簡易智能精神狀態檢查表(Minimum 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入院72 h內評定ESS、PSQI、NIHSS、BI及MMSE。以ESS<7分表示無EDS,ESS≥7分表示存在EDS,據此將研究對象分為嗜睡組和非嗜睡組。PSQI是睡眠質量評分,得分越高,睡眠質量越差;NIHSS是評定卒中嚴重程度的量表,評分越高,卒中越重;BI是日常生活能力評定量表,評分越高,功能越好;MMSE是智能狀態量表,評分越高,智能越好。相關檢查:在入院后24 h~96 h內進行頭部CT(Computed Tomography,CT)或磁共振成像(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RI)明確診斷,并記錄卒中部位。同時記錄血清維生素D、鎂水平。

2.1 一般結果 本研究共納入研究對象295人。其中男186人,女109人。年齡30~80歲,平均(62.73±10.17)歲。文盲90人,小學135人,初中50人,高中或中專12人,大專及以上8人,非文盲205人。家庭人均月收入小于500元74人,500~1000元98人,1001~3000元79人,3001~5000元32人,大于5000元12人;家庭人均收入1000元以下為低收入人員,共172人。吸煙78人,飲酒105人,高血壓214人,糖尿病68人,高脂血癥27人,卒中史33人,腦出血36人,腦梗死259人,前循環208人,后循環87人。腦卒中急性期嗜睡101人,非嗜睡194人,嗜睡發病率為34.2%(101/295)。
2.2 急性腦卒中后嗜睡組與非嗜睡組相關因素的比較(見表1)。可見性別、吸煙、PSQI評分與EDS相關。
2.3 急性腦梗死后嗜睡組與非嗜睡組卒中部位比較(見表2)。兩組比較額葉卒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4 急性腦卒中后EDS相關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見表3)。對上述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性別、吸煙、PSQI評分、額葉卒中行多因素逐步向后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性別、額葉、PSQI評分與EDS獨立相關。
嗜睡組與非嗜睡組比較*P<0.05

表2 嗜睡組與非嗜睡組卒中部位比較
嗜睡組與非嗜睡組比較*P<0.05

表3 急性腦卒中EDS相關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腦卒中后EDS的發病率各家報道不一,原因可能是多種混雜因素干擾,如嗜睡出現的頻率、時間、標準不同,以及使用不同測量工具進行篩查相關。有綜述報道卒中后EDS的發病率為18%~72%,且34%的患者出現慢性嗜睡,至少持續6 m,用ESS量表測量日間嗜睡的卒中后患者中,平均得分為7.7~12分,6%~49.5%的卒中患者報告存在EDS[2]。本研究顯示急性期腦卒中患者EDS的發病率為34.9%。
本研究顯示男性是EDS的保護因素,即女性是EDS的風險因素,可能與女性相對男性更敏感多思、應對卒中等嚴重事件時抗打擊能力相對差相關。韋穎輝的研究亦顯示腦卒中后睡眠障礙主要是失眠、嗜睡和睡眠維持障礙,而女性是腦卒中后睡眠障礙的獨立危險因素[3]。本研究亦顯示睡眠質量差與EDS相關,可能因為夜間睡眠質量差而在白天通過嗜睡代償相關。Suh M等研究顯示疲乏及夜間睡眠障礙與EDS相關[4]。另有研究顯示睡眠呼吸障礙是EDS的獨立危險因素[5],急性缺血性腦卒中后EDS還與不寧腿綜合征、糖尿病、肥胖及睡眠呼吸紊亂有關[6]。
EDS主要與腦干網狀上行激動系統(reticularactivating system,RAS)受損有關,主要集中于RAS纖維分布區域,如丘腦、丘腦-中腦交界區、延髓上部等,因皮質區RAS 纖維分布較為彌散,較少引起 EDS,但廣泛皮質病變則亦可導致EDS。Chen X等研究顯示左側腦梗死患者的睡眠質量較右側差,前循環腦梗死患者的睡眠質量較后循環差,與非丘腦梗死組相比,丘腦梗死者睡眠時間更長,睡眠潛伏期更短[7]。本研究顯示額葉卒中是EDS的獨立危險因素。Chen等研究顯示額葉梗死是失眠伴EDS的獨立危險因素[8]。
用ESS評定日間過度嗜睡是腦卒中后患者最常規的主觀量化指標,應用廣泛,但缺乏客觀性,而多導睡眠圖是最常用的客觀量化指標,亦是診斷EDS的金標準,但由于條件限制或部分患者不適用等缺陷,無法大規模應用于臨床和研究。Martynowicz等基于多導睡眠圖的研究顯示平均心率、快速眼動睡眠時間與EDS相關,與阻塞性睡眠障礙的嚴重程度無關[9]。臨床上重視EDS與腦卒中的關系,有助于進一步促進腦卒中患者的全面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