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部美學關系及眉眼一體化理念的研究進展

郭鵬 楊寬 黃晨

[摘要]眉和眼作為上中面部的重要組成部分，除了本身的生理功能外，它們在面部的靜態和動態美學中也發揮著關鍵作用。眉眼部美學關系作為衡量眉眼部整形美容術后效果的重要參考指標，逐漸成為整形醫師研究及探討的熱點，并形成了較多的研究成果。眉眼一體化概念的提出及應用，更加細化了眉眼部整形美容手術的術前設計及術后效果評價方法。本文將重點闡述眉部美學、眼部美學及眉眼一體化的相關研究及未來發展方向，以期對臨床醫師提供有益的參考。

[關鍵詞]眉部美學;眼部美學;重瞼;眉眼一體化

[中圖分類號]R622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8-6455（2019）07-0166-04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Aesthetic Relationship Between Brow and Eye and the Brow-eyelid Continuum Concept

GUO Peng， YANG Kuan， HUANG Chen， SONG Bao-qiang

（Department of Plastic Surgery，Xijing Hospital，Fourth Military Medical University， Xian 710032， Shaanxi， China）

Abstract：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upper-middle face， brow and eye play a key role in the static and dynamic aesthetics of the face in addition to their physiological functions. The aesthetic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brow and eye， which as an important index to measure the postoperative effect of the plastic surgery on the brow and the eye， has become a hot topic in the research and discussion of plastic surgeons， and formed more research results. The conception and application of Brow-eyelid continuum further refine the preoperative design and postoperative evaluation methods of brow and eye plastic surgery. This article will focus on the research and future development of the aesthetics of the brow， the aesthetics of the eye and the brow-eyelid continuum， so as to provide a useful reference for clinicians.

Key words： brow aesthetics; eye aesthetics; double eyelid; brow-eyelid continuum

眉是位于面部眼睛上方的部分毛發，對于眼睛能夠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眼是人類的視覺傳導器官，主要負責感知光線與顏色。眉和眼作為上中面部的重要組成部分，除了本身的生理功能外，它們在面部的靜態和動態美學中也發揮關鍵作用[1]。早期的眉眼部整形手術主要是指眼瞼腫瘤切除后的重建手術[2]。隨著整形外科的發展，眉眼部整形手術的內涵不斷擴大，一些為增加美學觀感而對沒有生理缺陷的眉眼部實施的形態重塑手術，也被視為一種眉眼部整形手術[3]。目前，眉眼部整形手術已經成為最常見的面部整形美容手術之一[4]，其主要是通過外科手術方式實現眉眼部的結構調整、形態重塑及美學提升，為求美者帶來生理及心理上的自信和滿足。眉眼部美學關系作為衡量眉眼部整形美容術后效果的重要參考指標，逐漸成為整形醫師研究及探討的熱點。近年來，國內外對于眉部和眼部美學比例關系的研究逐漸增多，眉眼一體化的概念也逐漸形成，本文就眉眼部美學關系及眉眼一體化的研究綜述如下。

1 ?眉部美學研究

早在幾個世紀之前，Johann就描述了眉部結構的特點：完美的眉部應該位于眉骨上方并且呈拱形。隨著社會的發展及審美的變化，顯然這一描述已經無法代表當前眉部美學研究的觀點。目前，針對眉部美學研究的文獻較多，總體歸納起來研究方向主要集中于眉的形狀、眉的位置及眉的寬度。

1.1 眉的形狀：Westmore于1975年根據上中面部相關器官比例關系，第一次提出完美眉形應符合的條件：①眉頭起始于同側鼻翼外側與內眥的垂直線上;②眉尾結束于同側鼻翼外側與外眥的連線上;③眉頭的起始點和眉尾的結束點應位于同一水平線上;④眉峰位于角膜外側緣的垂線上。雖然該方法以量化的方式描述了眉形應該符合的條件，但是依然忽視了眉形還應與個人面部整體形態相協調的審美原則。Baker[5]認為理想的眉形應該與個人臉型相協調，尤其對于臉型較長和臉型較方的人群。臉型較長的人群更適合眉峰低平、眉體較長的眉形，而臉型較方的人群則適合眉體曲率較大的眉形。Feser[6]通過調查不同眉形對于357名受試者的吸引力，認為不同年齡段對于不同眉形有不同的偏好。30歲以下的年輕人更加喜歡眉體低平，眉峰位于眉體與眉尾交界處的眉形，而30歲以上人群則更傾向于拱形眉形。這項調查提醒整形醫師，進行眉眼整形手術設計眉形時，還應考慮就醫者的年齡及個人喜好。Knoll[7]運用類似調查方法，認為眉的形狀在面部感情表達方面的作用明顯大于眉部位置。當眉峰位于眉外側1/3處時往往給人以驚訝的感覺，眉頭低于眉體和眉尾時則給人以憤怒和厭惡的感覺，而眉頭處于眉部最高點時則是悲傷情感的體現。土耳其學者Yal?inkaya[8]認為眉的形狀還與性別、種族、年齡、文化程度及流行趨勢有密切關系。尤其對于性別而言，男性的眉形往往平坦并且較為濃密，而女性的眉形則呈現拱形并且較為稀疏。此外，他還提出在進行眉部整形手術前，應當仔細檢查就醫者的眶周結構，以求術后達到最佳的外觀效果。近期，Matsushita[9]根據布爾登錯覺（Bourdon illusion）原理，運用圖像處理軟件設計不同眉形的圖片，通過分析觀察者視覺感知結果得出了一系列結論：①眉尾下垂會產生外眥同樣下垂的錯覺;②眉尾上揚會產生外眥同樣上揚的錯覺;③眉形的改變影響其他部位的錯覺，可能因為人類對于面部器官形態的感知是基于整體而非局部。這些結論對于整形醫師進行眉眼部整形手術的術前設計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1.2 眉的位置：Schreiber[10]通過收集100名非整形專業人員對于眉部整形手術前后理想眉部位置的評分，提出最佳的眉部位置應該滿足：①眉頭下緣至內眥的距離男性為0.547cm，女性為0.573cm;②眉尾下緣至外眥的距離男性為0.580cm，女性為0.668cm;③經過眉峰的垂線與內外眥連線的交點至眉峰上緣的距離男性為0.630cm，女性為0.703cm。Matros[11]認為眉部高度的測量應該以內眥連線為基準線，分別測量內眥、瞳孔及外眥至眉上緣之間的距離，以此來判斷眉部高度的變化。并且通過收集不同年齡段眉部高度的數據，發現隨著年齡的增大，眉部高度反而逐漸增高。Cole[12]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提出眉部高度的測量應該以瞳孔中線為基準線，認為在此基準線上角膜下緣至眉下緣之間的距離為眉部高度。雖然測量方法不同，但是依然得出了類似結論：隨著年齡的增大，眉部高度逐漸增高。這與以往的研究結論相悖[13]，作者分析可能與中老年人額肌過度收縮有關。Hwang[14]考慮到眉與眼的相關性，提出最佳的眉部高度應該與瞼裂長度呈現一定的比例關系，并通過研究發現理想的眉部高度應該滿足眉尾至外眥的距離為瞼裂長度的2/3。Dar[15]和Nakra[16]通過分析重瞼成形術前后就醫者的眉部高度數據，發現手術前后眉部高度并沒有明顯變化，并建議希望提升眉部高度的中老年人不要單純施行重瞼成形術。最近，Park[17]進一步對535例就醫者重瞼成形術前后眉部高度的數據進行分析，發現手術甚至導致術后眉部高度下降。分析主要原因可能為術中去除了部分皮膚，導致額肌代償性收縮減弱。

1.3 眉的寬度：Laorwong[18]通過測量亞洲人群眉部寬度，提出亞洲人群男性眉部最寬處為15mm，女性眉部最寬處為13mm。雖然這一量化數據描述了眉部寬度，但仍然缺乏眉部寬度與瞼裂之間的比例關系。Hwang[19]收集了201例韓國就醫者對于眉部寬度的直觀印象及評分，以瞼裂長度為衡量單位，量化提出理想的眉部寬度，即：在經過內眥的垂線與眉下緣的交點作垂直于眉下緣的垂線，該處眉部寬度應為瞼裂長度的1/4。這一研究對于整形醫師進行眉眼整形手術的術前個體化設計具有相當重要的指導意義。

2 ?眼部美學研究

眼部的美學標準涉及諸多因素，如：眼球與瞼裂的比例、內外眥角的形態、瞼裂的長度和寬度及眼形的分類等[20]。目前，關于眼部美學標準的相關數據資料較多，此處不再贅述。本節主要探討近年來逐漸成為眼部美學研究熱點的話題，重瞼與瞼裂之間的美學關系。

重瞼與瞼裂之間的美學關系是基于重瞼成形術而逐漸被整形醫師所重視。由于亞洲人群重瞼發生率低于歐美人群，因而亞洲單瞼人群更加傾向于施行重瞼成形術，重瞼與瞼裂之間的美學關系也自然成為整形醫師研究的熱點課題。Rhee[21]運用數碼合成技術，分別調查了黃種人、白種人和黑種人對于眼部美學特征的認知，研究發現黃種人往往傾向于較為寬大的重瞼形態，而白種人和黑種人則喜好較窄的重瞼。Park[22]通過數碼拍照測量498名不同年齡段的韓國人眼部數據，分析得出如下結論：①睜眼時，在瞳孔中線上測量上瞼緣至眉下緣之間的距離，男性12.4mm，女性12.0mm，并且60歲以后距離才明顯增大;②重瞼的發生率僅為36.1%;③閉眼時重瞼高度男性為6.6mm，女性為6.5mm。這些數據為進一步研究亞洲人群眼部美學關系提供了參考，同時為整形醫師設計相關手術提供了依據。Dobke[23]通過對50名韓國人和50名日本人的眶周美學特征進行調查研究，發現韓國人傾向于更高的重瞼褶皺同時重瞼線與上瞼緣平行，而日本人則認為中等高度的重瞼褶皺最為精致。該研究表明，即便是在亞洲人群內部，各個國家的審美依然存在差異。Lu[24]調查了103名馬來西亞人和97名居住于馬來西亞的中國人的眼周數據，發現兩者在重瞼高度和眉部高度方面均存在明顯差異。這一結論提示，在研究眉眼部美學關系時，應當以本國的基礎數據為依據。Hwang[25]為了探索最佳的重瞼高度，設計了不同重瞼高度的吸引力指數調查，分析結果認為當重瞼褶皺處于中位高度（medium-height）時，具有最大的吸引力。但是該結論依然沒有量化提出最佳重瞼高度的具體數據與比例。臺灣學者Chen [26]測量了100名就醫者重瞼成形術前后眼部美學比例數據，分析提出：①重瞼成形術可使瞼裂高度平均增加27.9%;②得益于重瞼的形成，下瞼緣至重瞼的距離與下瞼緣至眉下緣的距離之比相較于術前（下瞼緣至上瞼緣的距離與下瞼緣至眉下緣的距離之比）增加高達82.6%。由于是第一次提出該類眼部美學比例關系，將重瞼成形術后下瞼緣至重瞼的距離與下瞼緣至眉下緣的距離之比命名為“陳式重瞼比例”。該比例也為整形醫師衡量重瞼成形術后重瞼與瞼裂之間的美學關系提供了量化參考。Chen[27]在此基礎上進一步運用電腦圖像處理設計了9種不同比例的重瞼成形術后的重瞼高度，通過調查100名20～30歲女性得出吸引力指數評分。分析評分認為：①重瞼高度與瞼裂高度的最佳比例為0.3;②“陳式重瞼比例”的最佳值為0.631。該量化結論是對重瞼與瞼裂之間美學關系的重要補充與完善，為進一步研究眉眼美學關系奠定了基礎。

3 ?眉眼一體化

一直以來，眉眼部整形手術無論從術前設計評估、術中局部解剖還是術后效果評價，均被整形醫師分割為單純的眉部整形手術和眼部整形手術。雖然手術也可基本達到術前預期的效果，但是仍然缺乏眉眼部美學的整體觀念和系統評價標準[28-29]。隨著整形外科的快速發展，眉眼一體化的概念逐漸形成，眉眼一體化的重要性也被越來越多的整形醫師所認可。

3.1 眉眼一體化的概念：Lam[30]于2012年第一次明確提出眉眼一體化（brow-eyelid continuum）的概念，即將瞼裂、上瞼和構成面部上三分之一的眉部視為一個美學單元。由于眉眼部面積區域小、組織結構復雜、美學亞單位多，因此，眉眼一體化的美學提升相較于單個美學單位的改善更加困難。Czyz[31]也高度贊同眉眼一體化的觀點，同時提出眉部和眼部的美學關系互相依賴又互相影響。在眉眼美學單元內，任何一個美學單位的外觀特征出現差異，均會對整個美學單元產生影響。因此，在進行眉眼整形手術前要綜合評估就醫者眉眼部的組織結構特點及外觀特征，合理設計手術方案，以求通過一次手術實現整個美學單元的美學提升。

3.2 眉眼部美學解剖特點：眉眼部解剖區域較小，主要范圍為內眥至外眥及眉頭至眉尾所形成的菱形區域。該區域皮膚厚度變化大，肌肉及韌帶種類多且功能復雜，脂肪分隔明顯，神經極易損傷。①皮膚：從眉上緣至上瞼緣，上瞼皮膚逐漸變薄，同時該處皮膚也是人體最薄的皮膚，平均厚度約為0.6mm。圍繞著上瞼皮膚菲薄的特點，整形界學者又進一步探索了上瞼皮膚分區[32]與瞼板分型[33]，使得眉眼部皮膚層面的美學研究逐步深入細化;②肌肉及韌帶：眉眼部肌肉及韌帶分布復雜且功能相互制約，局部肌肉的收縮與舒張除了具有重要功能外，還與眉眼部表情和皮膚皺紋的形成有著密切關系，尤其是額肌、皺眉肌和降眉肌的相互作用，產生了眉眼部豐富的表情變化[34];③脂肪：該區域脂肪較為分散，主要分布在其他組織沒有填充的腔隙中。眉部有皮下脂肪及眉下脂肪墊，主要起到填充、保護及緩沖的作用[35]。上瞼區除眼輪匝肌下脂肪較為稀少外，中央及周邊部眶脂均較為豐富，在上瞼飽滿形態的維持中起到了重要作用;④神經：在行眉眼部整形手術時，一旦術中分離組織結構不清，極易損傷動眼神經、面神經、眶上神經和滑車上神經等，導致術后眉眼部形態及感覺出現異常[36]。

3.3 眉眼部在面部美學中的重要性：眉眼位于面部中線兩側，處于對稱位置，兩側的眉眼部在面部整體的美學表現中起著重要作用[37]。Baudouin[38]通過對女性面部的對稱性及個體特征（大眼睛、厚眉毛等）的研究發現：①當眉眼位置對稱時，即使個體特征不突出，也能夠獲得較高的吸引力評分;②當眉眼位置失去對稱性時，即使個體特征突出，吸引力評分也較低。該研究表明，眉眼的對稱性相比于眉眼本身的特征，在面部美學表現方面具有更加重要的作用。Pallett[39]根據眉眼部特點，運用電腦處理設計了6種不同比例的眼嘴距離與瞳孔距離面部圖像，通過調查在校學生得出吸引力指數評分。分析評分發現：①眼嘴距離與面部長度的最佳比例為0.36;②瞳孔距離與面部寬度的最佳比例為0.46。該研究進一步說明，眉眼對于面部美學的構建具有重要意義。

4 ?小結

幾個世紀以來，人們從未停止對美學標準的探索，尤其在眉眼部美學的研究方面，人們認為只有達到了一定的比例關系才符合美的標準。隨著整形外科的快速發展和手術操作技術的不斷進步，越來越多的整形學者開始投入到眉眼部美學關系的研究中，極大推動了眉眼一體化概念的形成和系統評價標準的完善?；诂F有研究結論，筆者認為美觀的眉眼部比例關系應接近以下標準：①眉峰位于眉外側1/3，眉尾至外眥距離為瞼裂長度的2/3，眉寬為瞼裂長度的1/4;②睜眼時重瞼褶皺高度為瞼裂高度的3/10;③瞼裂高度為瞼裂長度的1/3。

現實生活中，理想的眉眼美學關系還與種族、國籍、性別、年齡、職業背景、時代潮流及個人主觀意愿有關，并非僅受單純比例關系影響。因此，無論是眉眼整形手術的術前設計還是術后效果評價，均應綜合考量多種因素，以求為就醫者創造理想的眉眼外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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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8-11-28

本文引用格式：郭鵬，楊寬，黃晨，等.眉眼部美學關系及眉眼一體化理念的研究進展[J].中國美容醫學，2019，28（7）：166-1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