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述中國社會文學發展與青年成長

熊凱文

承載文學的思辨性的主題的是這樣一群蹡蹡步入社會的人群，我們一般將他們概括為“青年”。他們一般為15-24或者更大的這樣一個年齡段，正因為他們處在如此的年齡，才會對社會、社會的各個方面感到敏感并付諸于思考。由于社會環境所致，普遍的懷疑性是“青年”的通病，正是這種懷疑精神，使得他們會對社會乃至世界層面愈加深入地了解。“青年”們從未知，到“所知”的時間段，是影響他們能否成長的，這樣一個努力的過程，最終影響到他們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在這個期間，社會對“青年”方面的影響，“青年”對社會的影響，通常會通過一個兩方面共有的方式展開，或是‘橋梁’或是可以將至聯系起的‘軌跡’。以筆者為例，文學是搭建筆者與社會的橋梁，因此文以‘社會文學發展’為主，題為簡述，型以論證文。

一、“新青年”伊始

青年并不是一種廣義上關于人群年齡的劃分的名稱，事實上，這是直至現代才出現的一類特有的人群，作為社會的某種推動力的存在形態，它存在于每一個參與社會活動的人當中。具體來說，“青年”是推動社會進步的某一方面力量，是現實存在的。

從廣義上來說，聯合國在1985年將青年定義為15-24歲間的人群，之后又上升到44歲，甚至更高。在這方面，單純將年齡作為青年的標準，代表了他廣義上的意義——參與社會勞動的人群。從這一方面看的青年人群，具有世界范圍的某些現實意義，但這一分類下的青年，只是單純的指向大部分人群，無論是15歲還處于‘青少年’懵懂時期的孩子，還是處于55歲的‘退休人員’的中年，或是各方面差距較大的人，都處于這一廣義的分類下，這顯然無法具體地分辨他們當中一些特有的人群的特征。“青年”的歷史性，現實性都要歸于特定的人群中，才能對此有具體地理解與分析。所以對現代“青年”的認知，對于特定的方面應是狹義的，而這種狹義，也應是相對于廣義的。在對社會的推動力上，兩者應是相同的。

從中國現代史來說，青年所產生的力量是無法忽視的。自1919年五四運動以來，青年就作為一種特定人群活躍于歷史舞臺上。在那時，青年作為一種進步力量，與文學結合起來，創建報刊，詩社，文學團體，以反抗封建意識和帝國主義為目的，積極參與社會意識形態建設作用的，具有強烈的歷史意義。自1917年新文化運動至五四運動再到全國范圍的各項運動，青年作為“先鋒性”的進步力量，成為近代史中國人民偉大抗爭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盡管青年所代表的意義在不斷變更，但我們能夠清楚的認識到，青年作為社會力量，對社會變革的影響是極其巨大的。也是以五四運動為節點，在中國，“青年”這一名詞逐漸被人們所熟悉和使用，從這一方面來看，青年出現于現代，并與歷史的發展緊密聯系在一起。

而青年這一力量，通常與文化（文學）發展是密不可分的。新文化運動的展開，直接或間接地促使了五四運動的發生，在1917-1919間，以《新青年》為代表的報刊雜志如雨后春筍般不可抵擋地趨勢顯現出了它們的力量。報刊雜志的大量出現，使得西方思想能夠有效的傳入中國，以及在“十月革命”的共產思潮傳播中，它們一直承擔了重要的中轉站的作用。也由于白話文運動的深入，使得社會各界人民也能夠讀懂文字，了解中國現狀，形成主觀的思辨思維。反觀封建時期，文化作為一種統治手段，以孔孟倫理綱常為標準，文化釋義權通常掌握在封建統治階級手中。晚晴末年發生的維新運動，以新文化，新思想為目標的，旨在封建內部發生的自省式變革。封建的文化形態一旦被沖破，封建的君主世襲，父輩觀念被沖刷，個人意識開始覺醒，封建統治就會隨之瓦崩解稀。封建統治者不可能放任這樣的情況發生，從封建內部而起的維新，旨在維護政體，對文化的發展，毫無任何推動作用。由此可見，文化發展對社會發展的影響是極其巨大的。

如果將“新青年”和“維新派青年”比較分析，我們能看見兩者青年的不同，以及他們力量根本的不一致，主要體現在社會背景的不同。

“維新派”青年，康有為、梁啟超等人成為封建時期的“知識分子”是受惠于科舉制度，出現方式是從封建內部產生。就如梁啟超一面提出“清朝無望久已矣，望復辟不可待”，積極主張“革命”自立，另一面卻又放棄革命、主張君主制度。雖然他們所代表的是西方思維，但始終無法擺脫封建制的糾纏。“保皇派”思想只要存于封建內部，都會自覺或不自覺的維護封建內部的統治，盡管思維能力有沖破傳統構造的跡象，但制度上的諸多顧慮，限制了他們的主觀能動性。

“新青年”青年，陳獨秀、胡適、李大釗等人創建并鞏固的《新青年》刊物，在創建初期，是沒有受到極大體制壓迫的。創辦于封建覆滅后的《新青年》在這個時期，是能夠自由地探索西方文學的，在陳獨秀在《新青年宣言》中說道：“我們想求社會進化，不得不打破‘天經地義’、‘自古如斯’的成見；決計一面拋棄此等舊觀念，一面綜合前代賢哲當代賢哲和我們自己所想的，創造政治上、道德上、經濟上的新觀念，樹立新時代的精神，適應新社會的環境。”他們發起的新文化運動并沒有像傳統運動一樣，使用暴力手段去實現自己的訴求，而是在汲取前人的優秀觀念的同時，不斷尋找新的道路，從本質上來說，新文化運動是企求中國現代化的思想啟蒙運動。而五四運動的出現，便展示了新文化運動作為一項思想啟蒙運動，是成功的。

各時代的不同青年本質上是相同的，而他們的區別在于：在不同的社會背景下以不同的方式來實現自身的理想追求，這一方面。

二、青年到知識分子的轉變

青年在這一“文化發展到社會運動”的階段中，是怎樣發揮力量的呢？

1919年5月4日，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十幾所學院的學生走上街頭，對北洋軍閥在一戰后的巴黎會議上，不平等條約上的簽字，進行了抗議游行。隨后，工人罷工，商人罷市，學生罷課的事件發生，迫于壓力，北洋軍閥釋放了關押的學生，罷免了親日派官員三人，并且影響了當時北洋政府的決議：中國政府代表沒有出席巴黎合約的簽訂儀式。

參與這一事件中的學生、工人、商人和文化意識的創造者、傳播者，均屬于青年的范疇。原本是廣義青年定位的學生、工人、商人均不同程度地進行了對社會推動。此后，五四時代的這些青年，逐漸成為了這個時代“定義者”，他們所創造的是事物，又影響著下一個時代的青年。如此，形成結構上的循環。

在這一層次的青年，稱為知識分子。知識分子對青年的影響，青年成長成為知識分子，通常以文化傳播與社會現實間的影響，對青年意識進行塑造的，以構成個體觀念的集體化。也就是傳統意義上文化的揚棄，多少青年成長為知識分子，我們可以清晰地察覺到他們的崛起：例如，郭沫若于1921年詩歌集《女神》成刊，收集了《女神之再生》《鳳凰涅槃》《天狗》《爐中煤》等經典詩篇，在詩歌的形式上，打破舊格套，開拓了自由詩體，郭沫若善于利用歷史人物、虛擬角色形象抒發個人情感；在同一時期，還有聞一多、徐志摩、冰心、朱自清、郁達夫、葉圣陶、馮文炳等許多青年作家的散文、小說、詩歌形成了文學的爆發式創作格局。他們也借由此，走上知識分子的舞臺，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青年讀者。青年與知識分子間的轉變，形成一種文化傳承意義上的循環。

那社會文學理念是如何影響青年，讓他們成為知識分子呢？

這一問題，必須從多方面去理解，關于知識分子形成的論述，太過龐大。從單方面來說，社會現實是影響他們的重要因素。個人愿望與社會現實的統一性，促使雙方共同發展。社會現實決定了大部分青年的思考方向。“中國未來的出路”是青年普遍思考的問題，這正證實了當代知識分子并不是漫無目的地去創作，去進行純粹思想的沉潛的。而作為青年成長的方式，創作思考一定指向某種社會發展的方向，正是他們轉化為知識分子的關鍵。而“知識分子”作為一個“歷史范疇”，我們只能從歷史的角度去判斷知識分子的所在。綜上所述，只將社會文學發展方向一致的青年，稱作“知識分子”。而且在不同社會的不同階段，對青年與知識分子間的定義，是不同的。

所以社會文學發展與青年成長，具有強烈的時代性。

三、時代變革與青年文學

文學發展并不是漫無目的的自由探索，或者無所畏懼的意識沉潛。事實上，青年是不太可能去創造某些超越社會現實的事物的，新文化出現也是具有非常現實的社會現實：近代史運動中被激發的諸多留學的青年回到中國；西方思想傳入中國，各類譯文踴躍出現；普遍被壓迫的人民，和人民普遍希望建立新的、穩定的、統一的社會秩序。生于現代的青年、產生于現代的文學，從一開始就肩負著巨大的使命、朝著明確的目標前進著的。

在“現代三十年文學史”中，文學經歷從自由到收縮的一個過渡階段：

“在這一時期（1928-1937），‘五四’所開啟的有相對思想自由的氛圍消失了，文學主潮隨著整個社會的變革而變得空前政治化；無產階級革命文學運動推進了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傳播與初步運用，并在相當程度上決定著此后二三十年間文壇的面貌；在左翼文學興發的同時，自由主義作家的文學及其他多種傾向文學彼此頡頏互競，各有千秋，共同豐富著1930年代的文學創作。”

在這一階段，文學發展的方向出現了分歧，不同于“五四時期”的思想自由，文學創作以抒發個人情感為主。就如1920年8月，聞一多發表新詩《西岸》，他用“寬無邊，深無底”的大河將世界分成東西兩岸，通過對東岸的描述“一轉眼被虛榮又煽癲”“沒有真，沒有美，沒有善”，可見東岸有著各類痛苦的，于是便有了西岸的希望“看！燦爛的魚龍都出來”、“曬甲胄，理須橈”，一片繁榮的景象，東岸的人看到了西岸的美好，奔走相向，卻得不到大多數人的理解和信任，詩篇通過完整的敘事抒發了自己不被他人理解的苦衷。

但時代的變革不允許青年在這個階段繼續沉潛下去，在新的社會環境中，他們必須跟上時代，選擇道路，繼續他們下一個階段的發展。否則，他們會失去他們青年知識分子的立場，甚至失去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壤。

上述一、二、三中描述的這種文學發展的形式，總結為“青年文學”。

時代將青年改造，使他們適應當下，它也將“五四時期”變為文學史，供各個時代“新青年”總結、參考、使用，并創造新的事物。這也正說明了：青年文學作為一種力量，它可以是獨立的，供人使用的，一種現代化的意識形態，它本身是沒有任何傾向的“純文學”。純文學與青年文學間的對立統一性，是普遍存在的。

時至今日，經過諸多的矛盾沖突與解決，各種事物的分化與發展，我們已經很難從單方面去理解總結歷史事實對當今的影響。因此，各類文學的學科化，也是當今時代下文學迫在眉睫的進程。由“知識分子”對過去發生的事實進行總結，再到“青年”在總結的基礎上探究未來，以促進社會朝著現實可行的方向進行發展，這對于每個行業，每個學科，以及每一個人，都是切實有效的發展模式。否則，我們將失去知識分子的專業技能的支持，失去青年的創新進步的力量，社會失去活力，將再次陷入“教條主義”、“經驗主義”的怪圈當中。

四、青年與主義傾向

在青年成長過程中，受限于青年在成長初期——或許還是青少年時期，因存在個人理想的需求被定義為青年層次——他們相對所知甚少的這個階段，無法對現實事件做出有效的、非全面的認知，或許在當時，那是最好的，最出色的結論，但不可否認的是，對于得到的任何結論，都沒有絕對的正確。在青年初期，他們是“無知”的，他們無法對現有的真理做出符合邏輯的解釋，也就無法正確地認知事實，但他們又需要各種被總結的“真理”去維持他們的個人初期意識。從“無知”到“所知”這一階段的青年，難免會犯下各種傾向性謬誤，如果不處理好謬誤與真理間的轉變，那將阻礙青年的良性成長。

在這一階段，對青年產生巨大影響的，首先就是“教條主義”傾向。

文學領域的教條主義傾向，在藝術創作上以公式化特征體現出來。在當代一種以“政治化”的模板文學已經被總結，之后，教條主義就不單單是指文學的固化思維了。它呈現出一種“后現代化”風格：即某個時段出現某個比較出色、社會普遍看好的文學作品，在創作層面就掀起了“XX熱潮”；唯恐形式上落后的青年爭先恐后的模仿、仿制，還有直接盜用，不問內涵，按著框架抄模板的，甚至于奉為真理，推崇個人崇拜主義的；否定其創作內涵，以單純嘩噪詞語的堆砌去認定作品的優劣性的這些謬誤。例如，2002年之前，網絡小說開始萌芽，幻想、武俠類網絡小說受到人們喜愛，一時間網絡上大量類似小說橫穿出世，網絡文學獲得的轟動效應，仿佛向人們宣揚了一種獲得模式。

在當下，教條主義以非常復雜、多樣的方式存在于在各層青年，乃至知識分子的創作當中。形成原因大體是青年認知程度的不一致，以及經濟化社會中文學理念的邊緣化。但歸其主要原因，還應是學科化規范的不統一，不全面。教條主義對青年的影響，在于當固化思維成為時代主流后，我們就無法從內部瓦解教條帶來的危害，我們所失去的，將會是一代青年到知識分子轉變過程——一個時代的文化缺失。這最該是當下青年該警惕的事實。

其次是與教條主義相對的“經驗主義”傾向，對青年的影響就要小得多。

在現當代文學史中，激進的“經驗主義”傾向造成的影響是不太大的，原因是風靡的教條主義掩蓋了其色彩，經驗主義只能以溫和的形式出現。但經驗主義不總是溫和的，它以一種經驗怪圈的形式出現在現代社會：以個人經驗主義作為門檻，來決定青年的未來成長趨勢；受困于經濟基礎薄弱、社會地位低下青年，無法得到平等的成長機會；青年無法得到資源，就無法踏入經驗主義的門檻，形成死循環，最終受迫放棄青年之路。這樣會導致一種金字塔式的青年分配模式，在某些學科沒有青年力量注入，形成思維固化，也可能存在“塌方式”的崩潰危機危機。這類經驗主義對社會的影響是相對弱的，但對青年個人的影響是十分巨大的，這會讓他們被不斷地邊緣化。最終泛濫成災的青年成為結構分配失敗的犧牲品。而我們失去的，將會是“經驗主義”的溫和形式——社會信任。

除了文學史中比較突出的兩大對峙主義的傾向外，其他主義傾向也很難與兩大主義抗衡，但未予歸納確是會對青年產生細微影響的，例如“享樂主義”與“經濟至上主義”傾向。

極端的享樂主義傾向以單純的快樂與痛苦來定義價值：“追求給予我們快樂的事物，而避開引起我們痛苦的事物”。同樣，經濟至上主義也是追求單方面經濟的增長，而忽略其他方面的穩步發展。這類以通過“單方面”提升來達到個人至善至美的提升，早已被歷史證實是不全面的，對現代社會發展無積極作用的主義。它們作為反面教材，對于促進青年成長時期的理解能力，也是很有幫助的。

對于任何主義而言，極端的傾向性總歸是背離主義創造者原意的。它們對于各個時代有著各種時效性意義。統和分析，將它們學科化，避免青年陷入“傾向主義”傾向的泥塘中，而不是將將它們視作異端送臺上去肆意批判、丟棄。統合這些歷史中出現的主義傾向，建立現代化智庫，為社會發展提供更有效的動能，也將為青年健康成長翻新更肥沃的土壤。

五、小結

綜上所述，青年對社會發展具有重要作用，特別在文學這類注重于腦力活動的學科、行業。隨著社會不斷變革，青年的社會面貌，所承擔的義務也不盡相同。因此，不能不以發展的眼光去分析青年面貌。青年成長，是以一種“一直在路上”的方式表現，他們所面臨困境也是不斷擴增的。這種困境，通過知識分子到青年再到知識分子的結構性更替的方式，是“總結過去，發展未來”的合理辦法。而警惕思想謬誤，建立社會各方面學科化、專業化，則是當今時代應該重視的問題。

本文未系統地為各種論據提供具體釋義，因章幅有限，也因筆者能力有限，各論點以簡述形式和盤托出。除了主要參考書籍《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中國當代文學》以外，都是個人閱歷，經驗的總結。須自行褒貶，適當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