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我國風電產業創新發展戰略、路徑與政策協同研究
——基于文獻綜述的視角

劉曉明,吳雪松

(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學院 商貿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

1 引 言

“全球碳項目”(Global Carbon Project)在波恩氣候大會上發布的《2017全球碳預算報告》顯示，我國碳排放占全球總量的28%，減少碳排放是我國面臨的迫切任務。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我國已進入發展的新時代，并把基本實現現代化的日期定為2035年，比過去的目標提前15年實現。報告中闡述了建設“美麗中國”四大舉措：要推進綠色發展、要著力解決突出環境問題、要加大生態系統保護力度以及要改革生態環境監管體制。因此，我國包括風電產業在內的可再生能源產業面臨加速發展的態勢，有必要對我國風電產業發展戰略進行重新定位、建立新總體架構，從而與我國新時代發展的要求相適應。

2 國內外風電產業發展研究動態及評價

國內外的研究有單獨針對風力發電產業的，更多的是站在整個新能源或可再生能源的角度進行分析。縱觀國內外風電產業已有的研究，分別從不同的角度或視角進行，大體可以分為三大類。

2.1 風電產業發展對其他方面的影響研究

首先是研究風電產業發展對一國經濟增長的影響：代表性的研究有Jurate Jaraite and Amin Karimu et al[1]基于計量經濟模型對15個歐洲成員國在1990—2013年面板數據的時間序列進行分析，研究發現風能發電在短期內促進了經濟增長。Ohler and Fetters[2]利用1990—2008年20個經合組織國家的數據，研究了風能的長期彈性(對國內生產總值的)。學者[3-6]都是以實際GDP作為應變量，利用1980年到2012年的32年風電歷史數據，使用面板協整計算長期彈性，所得出的系數是正的和統計顯著，彈性范圍從0.001至0.76。此外，上述研究大多發現支持反饋假說，即可再生能源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雙向因果關系，即兩個變量相互影響。

我國風電產業起步較晚，目前在經濟中的比重還很低，因此在風電產業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研究極少(在知網上只有文獻[7-8])。趙文薈等[7]對我國風電發展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進行了驗證和分析，研究表明，我國風電發展和經濟增長之間存在穩定的長期均衡關系，但是無論在長期還是短期內，兩者之間都不存在Granger因果關系。陳春華和路正南[8]利用層級回歸模型分析了經濟增長對風電產業成長的直接效應和調節效應，其實證分析表明：經濟增長顯著調節碳排放強度對風電產業成長的影響。徐祎[9]利用向量自回歸(VAR) 模型以我國1991—2014年數據為樣本通過實證分析發現：新能源消費的增長對我國經濟增長具有正向作用，同時經濟增長也會促進新能源消費的增長，兩者存在動態的雙向關系。

其次是研究風電產業對就業的影響：把總就業量作為經濟活動的重要因素，并考察其間可再生能源和就業之間的因果關系，多數學者研究結果表明，可再生能源與就業之間沒有因果關系[1][3-4]，只有少數學者Ohler 和 Fetters[2]發現可再生能源有助于就業。

評價：國內外學者關于風電產業發展對經濟增長和就業的影響研究存在如下問題：不同的學者的研究結論不完全一致，甚至就同一國家的研究往往會得出相反的結果。而且大都是針對已有的數據進行實證研究，告訴“是什么”的結論，而沒有深入研究背后的“為什么”。

2.2 其他方面對風電產業發展的影響

(1)政策對風電產業發展的影響：Lykke Margot Ricard[10]研究了歐洲技術平臺(ETP)和由歐盟委員會(EC)對風力發電的政策支持。Ernesto Garnier and Reinhard Madlener[11]分析了政策制度風險如何影響(包括風電場)在內的決策方式，并揭示了兩個方面的政策制度風險：一是新政策制度帶來的動態變化的風險；二是政策過程效應，即不確定政權更迭的速度和概率帶來的風險。高瑜[12]使用定性分析，發現政策缺乏系統性、協同性和整體性。黃棟和常鳴明[13]從支持聯盟框架對我風電產業政策的變遷進行研究與解釋,以期為風電產業發展政策研究提供一個新的視角。王曉珍[14]等學者設計了中國風電產業政策分析的COPA框架模型，在系統梳理和量化考察我國1994—2014年185條( 部委級以上)風電產業政策基礎上，從政策內容、政策形式、政策力度和發布部門四個維度實證分析了中國風電產業政策的實施效果，給出了基于COPA模式的最優風電產業政策匹配模式。

(2)風電價格對風電產業發展的影響：林伯強和李江龍[15]以風電標桿電價為例,構建中國可再生能源量化評價的分析框架。郭曉丹和尹俊雅[16]依托 2006—2016 年各省風電產業數據，分析了我國實施的四類地區風電標桿上網電價及 2015 年、2016 年兩次調低標桿電價對風電產業發展的影響。余艷艷[17]對固定上網電價、可再生能源配額制和特許經營權三種風電產業激勵政策的優、缺點進行了比較分析，探討了各政策在風電產業各個階段的適用性。

(3)碳排放因素對風電發展的影響：Marie Petitet et al.[18]研究了電力市場中在考慮碳排放價格作為唯一激勵措施的情況下風電發展情況，研究結果表明碳排放價格在達到一定程度時，風電的成本價格具有競爭力，從而促進風電產業的發展。Yunfa Zhu和Madanmohan Ghosh[19]提出了一個綜合評估模型的模擬結果,顯示在沒有減排政策的情況下，即使在最樂觀的新能源技術狀態下，美國的能源系統仍然將以化石燃料為主。只有在減排政策樂觀的技術進步情景下，降低新能源成本，才能使得包括風電在內的能源系統獲得快速發展。

評價：政策、碳排放等外部因素對風電發展的定性研究比較多，定量研究較少，而且單項影響因素研究較多，綜合研究成果比較少。

2.3 對風電產業自身發展規律的研究

(1)風電技術創新路徑及效率研究：Dawley[20]和 Simmie[21]的研究表明，風電技術創新的動機源從根本上講取決于政治談判，這在國家之間可能有很大的不同。通過研究創新路徑，發現每個國家選擇怎樣的創新路徑往往取決于該國特定的情況。Rasmus Lema1等[22]考察歐洲和亞洲在風電創新路徑上的異同點，站在國內和國家之間創新路徑比較視角，找出它們之間的相似之處和差異。

高偉和呂秋鳴等[23]以2010—2015 年我國12家風電上市企業的面板數據為樣本，測算我國風電產業創新效率并進行收斂性檢驗。研究結果表明：我國風電產業創新效率具有明顯的周期性波動特征，整體水平較低，規模效率較低是影響效率水平的主要原因。

(2)中外風電發展的比較研究：陳虹村和李振興等[24]從制度環境、創新網絡和知識技術3個方面對中丹兩國的風電產業進行了比較研究。丹麥風電的成功可以歸結為技術、經濟、組織以及政策等多方面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相比之下，中國尚未形成完整的風電產業創新系統，相對分散的創新主體難以集成發揮協同效應。

(3)我國風電發展路線、階段的研究：賴明東和劉益東[25]利用技術史學的方法，對中國風電發展的歷史做階段劃分，論述不同時期中國風電產業的基本情況和特點；王長路等[26]分六個階段回顧了中國風電產業的發展歷程，并從法律法規規劃、財稅電價政策兩方面簡述了風電產業的相關政策，指出這些政策對產業發展起到了重要的支撐和調節作用；黃杰琪，文宗川[27]利用 Logistic 方程擬合 S 曲線，根據 Logistic 曲線的斜率特征，找到劃分風電產業發展階段的拐點，形成風電產業發展階段劃分的理論基礎。

評價：風電技術創新、風電產業發展路線、階段的研究，都是從局部角度進行研究，得出風電發展部分規律的認識，沒有站在戰略高度研究我國風電產業發展的目標定位，極少從我國風電產業內生動力方面進行研究。

3 新時代我國風電產業發展新戰略及研究框架

在納入多種因素影響下(含政策的干預)，研究我國風電產業內生增長動力與包括政策在內的外部影響之間的協同機制，從而找到實現風電產業新戰略的具體方法和路徑，闡述如下。

3.1 新時代我國風電產業發展戰略定位

新時代我國風電產業的創新發展首先體現在目標定位上，新時代對我國風電產業發展會有更新的要求，首先要從國家層面的新高度，研究我國風電產業發展的新目標，這更多的是體現在目標的高度上。

一是電力低碳化戰略目標；二是能源結構戰略目標；三是新興產業戰略目標。通盤考慮上述三個戰略目標之間的有機聯系，從而研究出我國風電產業發展新目標的戰略定位。

3.2 與我國風電產業新目標戰略定位相適應的實現路徑研究

我國風電產業發展的新目標相對應，就必須研究實現目標的新路徑，可從如下四個方面進行：一是與世界風電強國的比較研究；二是我國風電產業發展內生動因研究；三是我國風電產業發展的時序研究；四是我國風電產業鏈布局研究。

3.3 我國風電產業發展戰略與政策協同機制研究

風電產業有技術密集性及外部性特征，使得風電產業成為政策依賴性極強的產業,導致其單純依靠自身發展很難克服相關的瓶頸并獲得顯著成效，因此，合理的產業政策支持和引導對于風電產業的發展至關重要，至少要從如下角度進行研究：一是我國風電產業政策演進分析；二是我國風電產業政策體系研究；三是風電產業發展戰略與政策的動態協同。

3.4 把我國風電產業放在更廣的視角中加以考量

著眼于多個目標，圍繞風電產業內在發展動因與政策作用機理、政策測量及風電產業新政策制定展開研究，具體來說，要加強如下研究。

(1)風電產業發展時序及內部關系研究：從社會、經濟、技術和行業的視角，在考慮低碳化發展目標、能源安全目標和新興行業發展目標基礎上，研究風電產業發展時序和產業內部各環節的關系。

(2)風電產業內部不同環節與風電政策體系的構建分析：風電產業內部是由若干環節構成，且又環環相扣的系統構成,主要涉及風機研發與制造、風電場建設與運營、技術檢測與運維、電網配套與調度、用戶支持與服務等相互密切聯系的諸多環節形成線性網狀系統。針對這些環節，在制定風電產業政策時如何構建政策體系。

(3)風電產業發展戰略與風電政策之間的交互機制探究：風電產業戰略與政策之間交互影響機制的普適性研究框架與分析工具，揭示政策與風電產業戰略之間交互影響機制，在風電產業生命周期時間維度上的演進變遷。

4 結 論

我國已進入發展的新時代，包括風電產業在內的可再生能源產業也面臨加速發展的態勢，因此，以往的研究及規劃要用新的視角去發展，從而與我國新時代發展的要求相適應。本文通過對國內外風電產業領域的文獻研究綜述，對我國已有風電產業發展諸多方面進行梳理，比較全面地闡述我國風電產業與其他系統的關系、風電發展與經濟增長、風電與其他能源、風電與社會生活的關系，提出了我國新時代背景下的風電產業發展研究框架，為進一步深入研究提供有益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