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消費升級的歷程及動因分析

劉熠哲 郁祁

摘 要：改革開放以來，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明顯改善，尤其表現在消費水平的巨大提高上。根據凱恩斯“三駕馬車”理論，近年來我國消費已超過出口和投資成為拉動經濟增長的最有力馬車。百度指數顯示，較為穩健的消費升級、經濟轉型成為重要資金流向。有私募稱，未來5年消費升級可能帶來全球唯一穩定增長機會，甚至有的已開始布局新經濟。要想中國在世界經濟舞臺上發揮更大作用，須瞄準消費升級發展趨勢，搶抓新經濟發展的黃金期、窗口期、機遇期。

關鍵詞：改革開放;消費升級;動因分析

中圖分類號：F24 ? ? 文獻標識碼：A ? ?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9.24.044

1 改革開放以來消費升級的發展歷程與表現

消費升級是指由于消費者的生活方式、消費環境、消費觀念和消費能力等的改變，引起消費選擇變化，表現為各類消費支出在消費總支出中的結構升級和層次提高。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消費市場供求關系發生了從供不應求到供求相對平衡甚至供過于求的變化，這對消費升級產生了重要的影響，根據分析，1978年以來共出現過三次消費升級。

1.1 第一次消費升級

第一次消費升級是在上世紀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由于改革開放使得人民被抑制的消費需求得到釋放，但是計劃經濟的色彩仍然明顯，表現為市場運行機制僵滯，流通渠道單一，供給相對不足。由此產生了供不應求的現象，整個消費市場受賣方市場制約，經濟運行以解決供給短缺為主，而消費目的則以解決溫飽為主，在消費結構上表現為輕工產品消費上升，帶動輕工、紡織產品等相關產業迅猛發展，消費升級是以解決供給不足中逐步實現的，這次消費升級使得經濟得以出現第一輪高速增長。

1.2 第二次消費升級

第二次消費結構升級出現在上世紀80年代末至90年代末，表現為前期的自行車、手表、收音機“舊三件”和后期冰箱、彩電、洗衣機“新三件”都出現井噴式增長，“舊三件”是溫飽時期的標志性消費品，“新三件”則作為小康時期的標志性消費品，它們都曾作為一種時尚受到消費者的青睞，并帶動了電子、鋼鐵、機械制造業等相關產業的迅猛發展。后期消費特點表現為：家用電器消費飛速增加，耐用消費品逐漸偏向于高檔化，居民，尤其是城鎮居民的消費熱點轉向大屏高清彩電、高容量冰箱、空調、微波爐、影碟機、攝像機，普及率進一步提高。這一重大變化對電子行業、鋼鐵行業、機械制造業等行業產生了重大的驅動，對第二輪經濟增長產生重大影響。

1.3 第三次消費升級

第三次始于近幾年，隨著互聯網、云計算、物聯網、大數據技術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在經濟社會各個領域廣泛滲透，智能手機移動端的普及，以及共享概念的興起，信息消費呈爆炸式增長，既賦能實體經濟，又催生虛擬經濟發展，既包括房地產、旅游等的極速擴張，也包括生物科技、云計算、人工智能、高端制造等新經濟產業的興起。據統計，信息消費每增加1元，能帶動國民經濟增長3.38元。這次消費升級呈現出如下新的特點與趨勢：一是消費需求由滿足日常需求轉向追求品質;二是消費方式由單純的線下轉向線上線下融合發展;三是消費品類由商品為主轉向商品和服務并重，消費者更多的從“買產品”轉向“買服務”;四是消費行為由千人一面轉向個性多元。五是消費理念從講排場、重攀比轉向講理性、重環保轉變。

可見，消費需求基本上每隔十幾年就會有一個明顯的升級，第一階段主要滿足基本的功能性消費;第二階段轉向非生活必需品特別是耐用消費品;第三階段傾向于服務型和精神層面的需求。消費升級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方面是消費結構升級，即消費內容的結構性變化，通過“恩格爾系數”衡量;二是消費品類升級，就是在消費支出的每個領域里，消費者愿意選擇什么種類的產品和服務，即“消費檔次”;三是消費邏輯升級，就是消費者在消費決策時考慮的價值側重點和價格評估方法，即“心智模式”。

2 消費升級的動因分析

消費升級，既有不變的消費趨勢，也有變化的消費動因。根據馬斯洛等人的“需要層次理論”，需求變更的主導因素具有一定的規律性，這決定了我國居民消費升級具有方向性。所以，在對消費升級的動因進行分析時，也應該關注其他影響因素，如政策變更、收入、技術、文化等，它們都對消費升級的具體路徑和特征具有重要影響。

2.1 第一次消費升級的動因

該階段的消費升級是供給與需求兩方面綜合作用的結果，在供給不足的情況下，消費升級是與供給約束的不斷接觸密切相關的，具體而言影響這次消費升級的動因主要包括以下幾點：第一點，改革開放中的市場化改革使人們的消費選擇權得到增多，被計劃經濟時期壓抑的消費需求得到釋放;第二點，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改革開放使得我國經濟得到快速恢復和發展，經濟發展帶來了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而收入增加是消費增強的經濟基礎;第三點，這一階段的經濟發展以第二產業即工業發展為主，工業的快速發展使得供給能力得到提高，消費市場上的供給增多，尤其是輕工業的快速發展，為生活必需品的供給提供了保障。但是這一段時期的消費升級是在經濟體制由計劃向市場過渡的具有補課的性質，因此它所提升的僅僅是既定的消費級，而不是全新的消費級。

2.2 第二次消費升級的動因

隨著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化，我國的有效供給能力顯著增強，使得消費升級邁入了一個新階段。這一次消費升級的原因較前一次有較大不同，具體而言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1）工業化和城鎮化對消費升級的綜合推動作用。

一方面，工業化通過促進經濟增長，不僅使得市場上商品的供給增多，而且也使得居民的收入水平得到了提升，收入的增加推動了消費的升級;另一方面，城鎮化對消費升級也有重要影響，主要體現在由于消費者社會身份的改變，即從農民轉變為城市居民的過程中，個體的消費偏好發生了重大改變，從而使得消費需求發生了轉變。

（2）政治領域的民主化和文化領域的通俗化推動了消費升級。

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進一步提高，消費需求多元化的特征愈發明顯，而且由于文化的通俗化普及化，表現為文化藝術產品從上層社會走到群眾中來，與商品為伍，從而促進了消費結構的升級，表現為純粹的物質消費向體驗和服務消費的轉變。

（3）收入水平提高拉動消費品質升級。

這一階段制約消費的主要因素從先前的供給側逐步轉向了收入等需求側。在居民收入水平達到一定水平之后，出現了消費品質升級的明顯趨勢，在一些傳統消費領域如家電等高端耐用品行業表現尤其明顯。

2.3 第三次消費升級的動因

2.3.1 消費信心強勁

信心，一方面來自我國經濟崛起的大背景，雖然近幾年GDP增速放緩，但不同群體的消費者都保持樂觀心態;另一方面來自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相當一部分低收入家庭進入中產，新興中產和中產階層群體成為主流消費者;更重要的，黨的十九大將我國經濟由高速增長轉向高質量發展，由解決“有沒有”的問題轉向“好不好”的問題，這必將為消費升級奠定基礎。

2.3.2 主流消費遷移

消費領域很多趨勢都與人口年齡分布有直接關系。我國曾有過三次人口高峰：分別是從1950到1958年、從1960到1975年和從1980到1995年。出生于1980到1995年的人們正處于二三十歲這一階段，成為當今的主流消費人群，他們的消費呈現新型化、智能化和定制化特點;往未來看，因為二孩政策而出生的嬰兒，新的主流消費群體成為老年消費群體，他們的消費心理、消費傾向必然推動消費升級。

2.3.3 美好生活追求

消費需求有三個層級：基本生存的溫飽類需求、以“安全”“娛樂”為代表的服務型需求，以“認同”“尊重”為核心的情感型消費需求。人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使得這三個層面的需求按不同比例得到滿足，并造成結構性變化，表現為從數量型向品質、品味、品格方向發展。品質，代表高端、健康、優質、便利，是好東西與合理價格的搭配;品味，代表個性化，體現時尚、精致，像設計感、定制化、科技化等，是品牌背后的文化與內涵。品格，講究價值共享、情感互通和社交傳播，像共享單車、民宿、二手交易平臺等，是共享經濟為消費市場注入的新活力。

2.3.4 信息渠道改變

信息渠道由過去的地理位置匹配供需雙方轉變為當今線上線下雙渠道匹配。歸其緣由，是因為互聯網迅速消滅著信息不對稱，供需雙方用互聯網進行匹配，線上店鋪承擔品牌建設功能，線下店鋪承擔運營功能，消費者占主導。消費主權時代的到來，對商品與消費的適配度提出更高要求，也對零售升級產生巨大牽引力。而線上線下深度交融的背后，則是底層技術的變化，尤其是互聯網、物聯網、人工智能等的多點突破、融合互動，“互聯網+”升級為“智能+”，推動各行業智能化升級、商業化變革、效率提升的同時，進一步拓展人們的智能生活。

2.3.5 政策推動

2016年8月李克強總理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部署促進消費品標準和質量提升，增加“中國制造”有效供給滿足消費升級需求。2016年9月《消費品標準和質量提升規劃（2016—2020年）》出臺。黨的十九大提出，“在中高端消費、創新引領、綠色低碳、共享經濟、現代供應鏈、人力資本服務等領域培育新增長點、形成新動能”，“完善促進消費的體制機制，增強消費對經濟發展的基礎性作用。”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強調，推進消費升級，發展消費新業態新模式。這些都正式將消費升級納入紅頭文件、作為政策推動的范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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