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張獻忠：草根兄弟相愛相殺

陳天澤

李自成和張獻忠生于同年同月，都是來自陜西的漢子，都當過低級公務員，都有天生反骨并在民不聊生時高舉起義的大旗，這完全是黃金兄弟檔的設定啊。其實他倆還真組過CP。

1633年，28歲的李自成覺得自己是塊兒金子，要找個地方盡情發光。他東渡黃河，到山西投奔舅舅——闖王高迎祥。恰好在這一年，張獻忠也帶著一幫小弟到高迎祥這兒蹭飯。也許是舅舅不夠偏心，李自成熬了幾年仍是個小透明，張獻忠的勢力卻越來越大，足以扯開小旗單干，甚至成為能與高迎祥等大佬分庭抗禮的13家義軍之一。在張獻忠這段黃金時代里，李自成一見他就眨星星眼，可謂標準粉頭，兩人的關系也比較密切。

1635年，明軍使出殺招，將義軍圍困在河南。高迎祥召集13家義軍在滎陽開會，在這次會議上，李自成提出一個軍事素養和哲學素養均為滿分的建議，“分兵定所向，利鈍聽之天。”看著自家的白菜都能坑豬了，一眾大佬欣慰不已，于是將大部隊分為兩支，東西雙面夾擊，其中東進的一支正是由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帶頭。

東進期間，李自成和張獻忠兩大高手實現無縫配合，殺傷力暴漲，打得明軍一退一趔趄。沒過多久，他們就端了朱元璋的老家鳳陽。可為了爭奪財富和地盤，兄弟們斗得不可開交，李自成和張獻忠也一拍兩散。

最終，李自成轉頭向北，在黃河流域擺開陣勢;張獻忠則一路南下，以長江流域為主戰場。1636年，高迎祥落到明軍手里，宣告gameover，李自成趁機撿漏兒，成為新生代闖王。消息傳來，張獻忠的火氣都躥到房梁上了，卻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

1638年，李自成在明將洪承疇面前栽了個大跟頭，不得不帶著一幫老弱病殘投奔張獻忠。張獻忠表面上好吃好喝地款待李自成，暗地里卻布下殺手。幸好李自成直覺敏銳，趕在張獻忠下手前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這才撿回一條命。

令人唏噓的是，他們兩人的命運也是謎之相似，1641年，張獻忠被明將左良玉打敗，同樣陷入困境，只好求抱李自成的大腿。李自成想起舊恨便握緊了小拳頭，卻沒能捶上張獻忠的胸口。李自成的一個部下與張獻忠有過交情，在他的幫助下，張獻忠連夜逃離，躲開了李自成的殺招。

此后，李自成和張獻忠徹底反目，公開互懟，至死為敵。

清軍入關時，李自成和張獻忠先后發起抵抗，但始終不肯聯手。1644年，李自成率部在山海關與清軍決一死戰，緊要關頭，張獻忠不但沒有派軍協助，反而趁機煽風點火，奪了李自成的后方根據地。

1645年，李自成被湖北的地主武裝襲擊，不幸身死;兩年后，張獻忠也在與清軍對抗時中箭而亡。一對相愛相殺的草根梟雄，先后以這樣悲壯的姿勢謝幕，令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