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綠債發展如何更進一步

李星壇　李圣堯

綠色債券作為兼顧“債券”和“綠色”特點的融資工具，是構建綠色金融體系的重要內容之一，具有融資成本低、期限長、籌集資金投向集中等優勢，成為支持實體經濟、助推綠色發展的有效金融工具。北京地區綠色債券的發展與全國基本同步，近年來發展迅猛，且增長空間巨大，預計到2020年底，北京地區綠色債券每年潛在發行量在3000億元～ 6000億元規模。

國內領先

綠色債券通常被認為是政府部門、金融機構或企業等向社會募集資金，專門用于符合規定條件的綠色項目或者為這些項目進行再融資，同時承諾按一定利率支付利息并按約定條件償還本金的債券債務憑證。從綠色債券品種看，主要包括綠色金融債券、綠色公司債券、綠色企業債券、非金融企業綠色債務融資工具（以中期票據為主）和綠色資產支持證券產品。近年來北京綠色債券發展迅速。

依據對wind數據庫相關數據的優化調整，2016年北京地區共發行22只綠色債券，發行規模460.3億元，占全國綠色債券總規模的21.61%，在地區排名中，發行規模位居第三;2017北京地區共發行綠色債券40只，發行規模達1104.9億元，占全國綠色債券總規模的48.51%，位居地區間排名首位;2018年受綠色金融債發行明顯減少影響，全年共發行27只，發行規模為396.14億元，占全國綠色債券總規模的17.37%。盡管總發行規模有所下降，但在地區排名中，仍居第二位。

幾年來，綠色債券產品種類趨于多元，綠色資產支持證券產品從無到有，占比逐漸增加。2017年北京地區發行的40只綠色債券中，綠色公司債12只，綠色企業債2只，綠色金融債l1只，中期票據3只，綠色資產支持證券產品12只。2018年發行的27只綠色債券中，綠色公司債10只，綠色企業債1只，綠色金融債2只，中期票據2只，資產支持證券產品12只。從綠色資產支持證券近兩年的發行規模來看，占比逐年增加，2017年和2018年分別發行53.94億元和54.14億元，分別占比為4.9%和13.7%。

由于綠色債券籌集資金通常專款專用于綠色項目，符合可持續發展理念，更容易享受到政府補貼、稅收優惠等支持，擁有比一般債券更低的發行利率。同時，綠色債券發行利率的高低除了與當時的宏觀貨幣環境有關，還與債券的信用評級和債券種類有關。通常債券評級越高的，發行時利率越低;由于綠色金融債券的發行主體為金融機構，資本實力雄厚，故發行利率通常也會較其它綠色債券品種低。三年來北京發行的各類綠色債券票面利率均值分別為3.69%、5.0%和5.1%。其中綠色金融債券的票面利率均值為3.54%、4.3%和4.48%。

綠色債券關注生態環境方面的投資，決定了其回報周期相對較長，即在期限類型上多表現為中長期性質的債券。這解決了一些綠色中長期項目的期限錯配問題。北京地區三年來發行的綠色債券期限均以3年及以上的中長期為主，這與綠色項目投資回報期較長相對應。

綠色債券區別于其他債券的核心特征，是其募集的資金集中于實現綠色環境效益。根據中國金融學會綠色金融專業委員會發布的《綠色債券支持項目目錄（2015年版）》，綠色債券的資金用途可劃分為節能、污染防治、資源節約與循環利用、清潔交通、清潔能源以及生態保護和適應氣候變化六大類。由于綠色金融債券募集資金是通過綠色信貸或購買綠色債券投向綠色領域，資金用途需根據后續信息披露情況進行確定，因此將其歸入“投向多種用途”類別。

問題仍存

雖然綠色債券市場在不斷擴大，但從綠色債券的發行來看，依然面臨著綠色債券產品結構不盡合理、缺乏統一的債券市場準則、第三方認證需要進一步規范等問題。

首先，綠色債券的發行規模受綠色金融債券發行情況影響大。由于綠色金融債券單只規模大，年內減少發行對當年綠色債券的總發行規模產生劇烈波動。從綠色金融債券的單筆規模來看，三年來北京地區共發行14只，平均單筆規模為67.1億元，規模最大的一筆為150億元;而其他種類的綠色債券單筆規模最大僅為35億元。從綠色金融債券占全地區綠色金融債券的比例來看，2017年北京地區綠色金融債券發行11只，規模為810億元，占全地區綠色債券比重達到了73.3%，而2018年北京地區僅發行兩只綠色金融債券，規模為70億元，占比17.7%，嚴重拉低了全年總發行規模。

其次。綠色企業債券發行數量和發行規模逐年減少且占比很小。三年來北京地區綠色企業債券發行數量和發行規模均呈現逐年減少態勢。2016年3個發行主體發行了4只，2017年3個發行主體發行了的2只，而2018年僅發行了1只。

第三，綠色債券市場準則不統一。在債券市場準則方面，2015年12月，中國人民銀行和國家發展改革委先后發布了綠色債券的相關發行指引，同時對綠色債券進行了界定。人民銀行和國家發展改革委對各自監管的綠色金融債券和綠色企業債券品種進行了綠色定義，但由于兩家機構所監管的債券品種和發行人不同，工作運行的機制也不一樣，對綠色項目認定標準并不完全一致，因而缺乏統一的綠色債券市場準則。在此情況下，較難客觀準確判定項目的綠色屬性，不僅容易給發行人和投資者帶來困惑，也容易引起一些爭議，兩種標準給市場帶來不一致性質疑。

破解措施

根據中央財經大學綠色債券研究團隊預測，到2020年底，全國綠色債券每年潛在發行規模在l萬億—2萬億元左右。北京地區按照三年來占全國綠色債券平均30%保守比例估算，接下來的兩年每年潛在發行量在3000億元- 6000億元規模，發展空間巨大。因此，應及時采取措施解決綠色債券發展中遇到的困難，為北京綠色發展積蓄新動能。

第一，加大對非金融類企業發行綠色債券的支持力度。在支持政策方面，2017年5月中關村管委會出臺《中關村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促進科技金融深度融合創新發展支持資金管理辦法》，提出支持企業通過發行綠色債券進行融資，對于發行綠色債券融資的企業，按照票面利息的40%給予補貼。2017年9月，市金融工作局、市發展改革委等8部門聯合發布《實施辦法》，明確要求“大力發展綠色債券。支持企業在交易所市場、銀行間市場、北京股權交易中心、機構間私募產品報價與服務系統發行各類綠色債券或綠色債務融資工具。”但《實施辦法》中所提到的支持政策過于原則性，落地實施需要進一步細化。

第二，統一綠色債券界定標準。國內現有的綠色債券標準方面的指導性文件主要包括中國人民銀行關于發行綠色金融債券有關事宜的公告…中國人民銀行公告【2015】第39號及由中國金融學會綠色金融專業委員會編制的（（綠色債券支持項目目錄》以及國家發展改革委印發的《色債券發行指引》。二者綠色債券標準的界定有所不同，《綠色債券支持項目目錄》是目前中國綠色債券市場上關于綠色項目最全面的指引。為了優先考慮中國環境問題的政策一致性，《綠色債券支持項目目錄》涵蓋了氣候變化減緩和適應項目，以及解決空氣污染的項目等更廣泛的環境項目。把有資格發行綠色債券的項目分為6個類別和31個子類別，強調了綠色債券的審批，登記，核實，評級和信息披露。《綠色債券發行指引》明確了12個重要領域，但缺乏對籌資管理，資金追蹤和定期報告的相關規定。有必要將這兩套標準結合起來，出臺一個統一的新規，為整個市場實踐發行綠色債券提供更清晰的指導。

第三，嚴格綠色企業債券在第三方評估方面的要求。涉及兩方面：一方面，嚴格綠色企業債券對發行者提供綠色債券的外部審核和評估要求，與綠色金融債券和綠色公司債券相關要求統一。以綠色金融債券為例，明確提出引入獨立的評估或認證機構。鼓勵發行人聘請獨立機構對所發行的綠色金融債券進行評估或認證;要求注冊會計師對募集資金使用情況出具專項審計報告;鼓勵專業機構對綠色金融債券支持綠色產業項目發展及其環境效益影響等實施持續跟蹤評估;第三方的評估認證意見和專項審計報告，應及時向市場披露。另一方面，借鑒中國人民銀行和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的做法，對第三方評估機構的資質、業務承接、業務實施、報告出具、監督管理等方面做出具體的規范和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