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觀看角度談談赫南·巴斯的繪畫

鐘正林

摘要：赫南.巴斯（HernanBas）的畫不像傳統(tǒng)意義上的架上繪畫，具有能讓人認真細看的精細度和寫實感。但其作品在初見之下便腐蝕進了我對藝術史時間線的認識。赫南.巴斯有著一種不同于其他畫家的魅力，這種魅力或許源自畫家自己對復古文化的癡迷。這種癡迷，直接導致了赫南·巴斯的繪畫有一種天然的跨時代感，即他的繪畫風格仿佛游走在過去和未來之間。另外，他的繪畫還具有一種平行時間感，在他畫布里漫步的年輕人們，仿佛是不同打扮、不同相貌的同一個人。他的繪畫像是畫家本人用藏在暗處的相機盜攝出來的圖像。赫南.巴斯為這些圖像配上他鐘愛的文學情節(jié)，以及收藏的各種奇異家具和熱帶植物，并且為場景設計和布置出絢爛而吊詭的顏色。而這系列的圖像里，恒久不變的是一種暗示性的心理狀態(tài)，即一種因為日漸脫離斑駁陸離的主流社會而產生的冷漠情感。赫南·巴斯被譽為天才畫家，他的畫作在他年輕時便已經被博物館收藏。這樣一位畫家在美術學院卻很少被談及，也鮮有聽聞。這篇文章從2003至2013這十年赫南·巴斯的繪畫，從觀看的角度來分析他是如何把表現(xiàn)、抽象和具象結合得恰到好處的。由于篇幅的限制，筆者將在幾幅個人認為的更具代表性的繪畫來分析巴斯的繪畫。

關鍵詞：現(xiàn)代繪畫;綜合材料;赫南.巴斯;抽象繪畫

一、巴斯的構圖與梵高、雷東的繪畫以及，巴斯繪畫中的超現(xiàn)實感

盡管在筆者看來，巴斯畫中的景象大部分是一種想象性質的臆造，但是我們仍然看出畫家在設計場景時做的努力，他刻意要為他的繪畫營造一種假象，一種心理層面上的假象。這種做法早有先例，19世紀末期的幾位大師都在設法在繪畫里尋找的。“在文藝復興時期的繪畫中，線性透視是構造自我充足……這些空間被組織起來，以滿足觀眾的觀看，就像舞臺空間一樣;但是，在梵高最早的風景畫里，世界似乎是從他的眼睛中發(fā)射出來的，迅速交匯的線條在不斷運動著，釋放出巨大無比的能量。他談到過他的早期素描：屋頂和排水槽像離弦之箭，射向遠處;他們是在絕無遲疑的情況下畫成的。”從這段夏皮羅對梵高構圖的概述里我們會發(fā)現(xiàn)梵高與巴斯的繪畫精神上的相似之處。“梵高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來控制和安排畫面。最基本的對比成了現(xiàn)象的根本;如果說在這種簡單的秩序里，兩個區(qū)域，例如天空與道路，在空間上是分割開的，那么，通過一些額外的、彼此呼應的色彩筆觸，它們卻統(tǒng)一了起來;這些筆觸并沒有改變整體的更大的力量，卻將被分割開的各個區(qū)域聯(lián)系起來。”這段話從根本上描寫出了梵高在平衡畫面，上的方法，我們也能在巴斯的繪畫里面找到類似的痕跡。

在巴斯個人風格史里看到，盡管早期大部分繪畫都重視完整性、統(tǒng)一性的構圖，但是從巴斯《TheGreatBarrierWreath》開始，巴斯效仿起了梵高。這種主觀調節(jié)視平線的方法，是為觀者制造出一種假象，一種風景仿佛在漸漸把人物吞噬掉的視覺假象。值得一提的是，梵高的繪畫方法為的是刻畫一種真實心理狀態(tài)，巴斯則恰好相反，他的繪畫往往是一段虛構的文學片段被視覺化的體現(xiàn)。這兩種幾乎相反的動機也產生了兩種迥異的風格。正如巴斯所言，他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成為偉大的大師級畫家，而是為了制作輕浮的圖像。所以，在觀看巴斯那種帶有奇異色彩的危巖樓壁的過程里，觀者往往沒有產生對里面人物的同情心，而是像欣賞時裝模特海報或是織法奇異的掛毯一般嘖嘖稱奇。

另外，筆者發(fā)現(xiàn)巴斯的繪畫雖然呈現(xiàn)出豐富多樣的格局，但是在繪畫的結構上，遵照著一定的規(guī)律。一般來說，以主體人物為中心，再圍繞著營造空間。為了達到深遠的空間感，巴斯會選擇在把人物安排在稍微偏下的位置，然后在人物的上方安排另一個對象，通過一些線條連接這兩者，這種方式能夠很好地營造空間。

二、色彩

個人認為，談色彩，就要連同材料一起談論。巴斯繪畫的色彩是相當迷人的。盡管他也曾表示他受到塞西莉布朗等畫家的影響，但是在其繪畫里是另外一種結果。因為實際的繪畫實踐的色彩不是色、光的混合。如果單談論色彩，是很難解釋的清由各異材料帶來的諸如肌理、紋路這些細微的差別。如果忽視這些差別，就不能很好地討論實際的繪畫了，這樣的話，繪畫也就真的和停留在屏幕里或是劣質印刷品上的圖像無異了。

若談及材料，巴斯選擇的材料相當多樣的。除了常見的丙烯、水彩和油畫，巴斯還大膽地嘗試了噴槍、水性油墨甚至是某種粉狀食品溶解在紙上。在早期的實踐里，他還涉獵過拼貼、裝置和影像。我們可以從他的影像和裝置里洞察到他后來繪畫的調子。這些豐富多樣的材料實踐豐富了巴斯的語言。

巴斯的色彩并不是打從一開始就這么豐富的。甚至在早年的繪畫實踐里，巴斯的繪畫是很簡單的黑與白。在《Ghostofyou》《Faocoonssons》和《FloatingintheDeadSeawithghostshippiratedbyHediSlimane》等一系列的作品之后，他的繪畫引入了色彩。他的色彩與納比派有某種內在聯(lián)系，不同的是，在筆觸上，巴斯的形體更大塊更整體。但同時，巴斯的色彩不是穩(wěn)定的、可預見的，筆者認為受到不同畫家的影響。比如說，2009年的繪畫在色彩上受到了塞西莉布朗的影響，我們可以看到塞西莉和巴斯在色彩上的內在相似性。然而巴斯的學習和模仿都是為了其創(chuàng)作的母題——即一種因為日漸脫離斑駁陸離的主流社會而產生的冷漠情感而準備的。不管是哥特式的陰郁的色彩，還是明亮絢麗的抽象風景畫，色彩傳達出的含義總脫離不了這一母題。

我們從塞西莉和巴斯二人的畫里都可以看到二者的一些共同點，混亂的筆觸、低飽和度和高飽和度相間的色彩。但赫南巴斯似乎更在乎作品里連貫的敘事，他.的細節(jié)和人物輪廓都比塞西莉更加清晰。

此外，這種看似沒有固定的消失點的構圖法，以及塑造不充分的對象，在觀看的過程沒有辦法把視線集中在畫面的任何一個局部上，強迫我們在觀看時就整幅畫來觀看，同時，混亂的色彩產生了混合的色調，那些低純度的色彩在我們腦中自動調和了，在印象里變成了一幅綜合色調的繪畫。但我們若是湊近細看巴斯的局部，又會發(fā)現(xiàn)無限的生機。

三、巴斯的人物造型與插畫

巴斯在人物刻畫上并不注重光感、色彩以及內形的真實性。但他很注意人物的輪廓。這一點貫穿了他幾乎所有的作品。具體的表現(xiàn)便是無論是他早期的作品《LaocoonsSons》還是系列的肖像畫，他筆下的人物形象常常是憂郁的，緊閉著雙唇，帶著迷離的眼神和瘦削的面龐。就某個角度而言，這種近乎臉譜式的形象都指向一種特質，即介乎青春期和成年期的少年男子。

筆者認為赫南巴斯在刻畫人物形象時沒有被他參考的圖像或模特限制，他仿佛知道要怎樣畫才能把人物畫到恰好的程度——即人物與環(huán)境相和諧的程度。他喜歡把年輕的男子處于某處險境。在畫面里重復出現(xiàn)的懸崖峭壁、危樓聳立以及熱帶雨林式的景象可以證實這一點。然而畫里的男孩往往顯得冷靜而淡漠，仿佛這一切只是他們日常生活而已。

參考文獻：

[1] Dan Tranberg.Not Will and Grace[EB/OL].www.anglemagazine.org

[2]邁耶夏皮羅.現(xiàn)代藝術：19與20世紀[M].江蘇：鳳凰美術出版社，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