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趙盼盼

張琦
廣東五華縣人,幼承家學,書法諸體兼修,繪畫師龔賢、黃賓虹,畫風稚拙黝重,古樸清逸,率意天真。2002年任深圳市寶安區書法家協會主席。主編出版有《當代書法深圳論壇文集》《張琦書法集》《問道周秦》等數十種。現為嶺南書院院長,深圳(寶安)書法藝術研究社社長。
事務之余,筆耕不輟,沉醉其間,亦賞心樂事。常有同道問張琦緣何退而不休、疲于奔忙?他總是每每一笑:“好之使然。”道有多遠,路有多長,人有多累。《楞嚴經》云:“無情何必生斯世,有好終須累此身。”如是而已……
“說到藝術生涯,其實談不上,因為退休之前我一直在政府部門任職,曾經的寶安書協主席也不過是兼職,主業是行政工作。對于我,書畫藝術純粹是個人愛好,只把它作為工作之余調節生活、陶冶性情的‘副業’而已。”
無論是個人形象,還是言談舉止,張琦都是謙謙君子風范。其實,張琦除了上班,八小時以外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副業”上面去了,別人聊天、應酬、“搞建設”,他則躲進書房讀書臨帖,接觸經典,意與古會,從故書堆里討樂趣。“雖然如此,但還是業余,不敢言專業二字。”張琦謙虛地說,“藝無止境,要想有成就實在太難,現在回過頭看看,方知個中三昧。”
大凡一個人的愛好都是從小養成的,也與環境有關。梅州客家人受耕讀傳家的思想影響很深,重視文化,敬畏字墨,“唯讀書是出路”的信條貫穿整個家教,“字乃人之面目”的話也常掛在大人們的嘴邊。張琦從小就受這種文化的熏陶。他的大哥讀書時成績很優秀,寫一手漂亮的柳體字,族內叫他抄寫族譜,過年每家每戶請他寫對聯,很受人敬慕。
“我小時候,大哥常常給我講‘顏筋柳骨’‘點似瓜仁拖似劍’,手把手教我練字,強迫我做‘童子功’。”回憶起往事,張琦記憶猶新,“我的第一本字帖就是大哥買給我的折疊式黑底白字的柳公權《玄秘塔碑》,還有《簡筆畫典》。”大哥直接影響著張琦的愛好,每天放學回來張琦就趴在飯桌上練字畫畫,或跑到屋后半山坡上對著對面房子學寫生;他還用鋼鋸片做刻刀,麻將骨做印材學刻印,印床是隔壁做木匠的堂叔幫做的。

張琦上小學是在新中國成立后不久,學校教育仍保留著民國遺風,讀《幼學瓊林》,背《三字經》。那時鋼筆是奢侈品,毛筆還是主要書寫工具,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有專門的毛筆習字課、圖畫課,好的習作給張貼到墻上展示,叫“貼堂”。那時,張琦的字和畫經常被拿來“貼堂”,這些成了他的愛好的原動力,這個愛好一直牽縈著張琦幾十年。
大學讀書時,張琦還參加大學生書法比賽獲獎,出來工作后有一年參加全省人事系統書法大賽還得了第一名。當年深圳建市之初,張琦來深圳找工作。“當時,我是把寫好的字連同文章簡歷一起復印投遞,目的是讓用人單位能看上自己。”他笑了笑繼續說:“那時真的很膚淺、幼稚。”
改革開放初全國興起書法熱,張琦也被“熱”了起來,參加各種展覽,在專業報刊發表作品……在那期間,張琦還專門進北師大書法碩士研究生班泡了三年,和大學的時候讀的美學理論串了起來,從書法史到書法理論到創作技法進行系統的基本功訓練。
“白天上課做筆記、看老師示范;晚上聽專題課回到宿舍還要對帖操筆,亦步亦趨,臨習到深夜。”他回憶著,當時條件還比較艱苦,中午五塊錢一碗牛肉面,夏天酷熱,教室宿舍沒有空調,蚊子又多,一邊寫字一邊驅蚊擦汗。這些日子雖然難熬,但也是那時,張琦才算是涉及真正含義的書法,《書法導報》“精英出場”欄目還對他的書法作品作過專版介紹。
在機關工作的這些年,張琦出于個人愛好,除了做好本職工作,他著力在書法方面花了點功夫,一直以來都在為推動深圳寶安書法藝術事業而身體力行。“我在人事局任職期間,力薦引進了一批書法藝術方面的專才,意在改善一下當時深圳寶安的文化狀況。”張琦說,當年還沒汽車,他踩著單車去幫忙找接收單位。那些文化人來深圳辦商調,人地生疏,張琦把他們帶到家里吃住,他家成了“中轉站”。
1992年12月寶安區書法家協會成立,張琦是發起人之一。這是深圳市首個區級書法家協會。書協成立之后,開展了各種群眾性書法活動,組織了首次書法美術作品進京展,并先后赴上海、沿海開放城市及港澳巡展,寶安書法有了長足進步。2002年張琦接任第二屆主席后,堅持走群眾路線,致力發展會員,扶植青年書法骨干,組織各類書法活動,使書協工作一改面貌,煥發出新的活力。


愛玩,詩、書、畫、印、攝影、文章、種竹、培蘭,玩的皆文人風雅之事;可愛,某次活動之后與曾翔、張羽翔、張瑞田、李相國、陳紹華等先生一起墨舞飛揚、墨涂臉面、氣氛熱鬧,儼然一個“老頑童”。在熟悉的人眼中,張琦就是這樣一位“愛玩”“可愛”的藝術家。
談起寶安書法藝術研究社,張琦再次打開了話匣子,“2007年任期屆滿,我從主席位置上退了下來。當時有關領導要我組建一個書法學術社團,要求是高起點高層次,人員不要濫,功能上區別于群眾性的書協組織,目的是從學術的層面提升深圳寶安書法創作水平,培植本土書法精英,加強和推動嶺南書法藝術與外界的交流,提升市民藝術鑒賞品位,讓公眾感受高雅藝術”。于是,他牽頭組織成立了寶安書法藝術研究社,是深圳市首家書法學術社團。“2008年底,我退休,角色也隨之出現轉換,書畫藝術由副業變成了主業。除了讀書臨帖,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書社的組織工作上了。”
基于對深圳、寶安書法藝術高層次發展的思考,張琦和他的團隊11年來著力打造“翰墨寶安”品牌—從全市層面考量,開展“圳翰”系列工程;從本區的層面考量,開展“本土書法提升工程”;從書社自身層面考量,尋師問道,通過開展異地交流、尋帖訪碑、叩拜先賢,開闊視野、提升自我。此外,書社還有小型的雅集、展覽、研討茶座、義寫春聯和走進社區、軍營、企業等書法公益活動。“我期待通過這些努力,書法隊伍的水平得到進一步的提升、寶安書法事業得到進一步的發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