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俠 董恒利 王海東 陳長生
中國是乙型肝炎高發的國家,且感染者約有9 300萬[1]。HBV的肝損傷并不是因為病毒本身,而是由于宿主針對表達病毒蛋白的肝細胞產生免疫應答所致,慢性乙型肝炎患者約2 000萬,因乙肝相關肝病每年死亡人數約30萬例,死亡者和感染者數量在全球相應病例中占比均為30%[2]。本病發病機制復雜,主要與機體細胞免疫失調有關,HBV的反復感染和復制成為治療效果不佳的主要因素。近年,HMGB1分子作為細胞因子,在感染性疾病研究中逐漸被重視,且有研究發現,HMGB1與許多病毒感染性疾病的病因機制有關[3,4],本研究主要明確乙肝患者中HMBG1、HBV-DNA及IL-17表達水平和三者間的相關性。
1.1 一般資料隨機選取2016年6月~2017年1月在我院行PCR儀檢測HBV-DNA患者的信息,結合病史,嚴格按照2015年中華醫學會《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5]診斷標準,并排除其他疾病,篩選126例為研究對象,其中男64例,女62例,年齡19~83歲,平均48歲。在本研究HBV-DNA載量分組中,HBV-DNA水平<1.0E+3IU/ml為低水平組;HBV-DNA水平<1.0E+7IU/ml且≥1.0E+3IU/ml為中水平組;HBV-DNA水平≥1.0E+7IU/ml為高水平組。
1.2 檢測方法使用達安基因股份有限公司乙型肝炎病毒核酸定量試劑盒及DA7600儀檢測HBVDNA水平,最低檢測下限1.0E+2IU/ml;使用生物素雙抗體夾心酶聯免疫吸附法(ELISA)和科華KHBST-360酶標儀測定樣品中高遷移率族蛋白B1(HMGB1)和白細胞介素17(IL-17)的水平,試劑有效線性范圍分別為0.1~20ng/ml和0.5~100ng/L。
1.3 統計學方法采用SPSS 19.0統計學軟件,計量資料采用表示,使用非參數檢驗分析變量之間相關性,使用單因素ANOVA 分析組內之間差異性。
2.1 HMGB1檢測數據呈偏態分布極差14.40,中位數 0.00,均值(0.89±2.11)ng/ml,處在0.00值的頻數為87個,占比69.0%。
2.2 IL-17檢測數據呈偏態分布極差56.09,中位數 0.00,均值(2.44±7.75)ng/L,處在0.00值的頻數為93個,占比73.8%。
2.3 HMGB1水平、IL-17水平與HBV-DNA相關性HMGB1水平與IL-17之間有顯著相關性,且呈正相關;HMGB1、IL-17與HBV-DNA之間無相關性,見表1。不同水平HBV-DNA載量中HMGB1含量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見表2。

表1 HMGB1、IL-17與HBV-DNA相關性

表2 不同水平HBV-DNA載量組HMGB1水平比較
高遷移率族蛋白1存在于真核細胞核內染色體DNA上,作為非組蛋白,廣泛存在于哺乳動物的組織細胞中,在淋巴組織、胸腺、睪丸及新生兒的肝臟中高表達。1999年Wang等首次認識到HMGB1作為一種炎癥因子具有的重要意義,HMGB1作為DAMPs家族成員之一與多種病毒性疾病的發病機制有關,HMGB1在DNA修復、復制、重組及基因轉錄中起重要作用,細胞外HMGB1與細胞分化、遷移、增殖、凋亡及介導炎癥反應等密切相關,它可由壞死細胞被動釋放,也可由被激活的單核細胞或巨噬細胞主動分泌,在細胞外介導炎癥反應,HBV感染與炎癥因子的關系密切,且HMGB1在肝臟中高表達,而HMGB1在乙型肝炎發病過程中可能起重要作用,肝病病情輕重與其肝組織中HMGB1表達水平高低密切相關[6]。此外,研究顯示,HMGB1在新生兒窒息及小兒心腦損傷、成人慢阻肺、癲癇、牙周炎、原發性腎病綜合征、高血壓腦出血、HLH、血漿置換治療活動性血管炎性腎損傷等疾病中與其他細胞因子密切相關,聯合檢測對疾病早期診斷及預后判斷起到重要作用。在肺癌、宮頸腫瘤及甲狀腺乳頭狀癌中,參與了細胞自噬、細胞凋亡、腫瘤所處的炎性微環境及細胞外激酶的激活[7],在腫瘤的出現和進展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此外還有研究顯示,通過檢測HMGB1的表達,判定甘氨酸對SAP肺組織具有一定的保護作用、甲基化轉移酶抑制劑zebularine對人子宮內膜癌ECC-1細胞系增殖、遷移有抑制作用,還可以證明HO-1的過表達對緩解急性肝衰竭、肝臟損傷有一定作用。通過阻斷高遷移率族蛋白-1誘導絲裂原活化蛋白激酶信號通路,減少炎癥反應,為治療退行性腰椎間盤疾病提供了新的方向和思路[8]。在劉妍等[6]研究中,5例肝移植供肝肝組織和20例慢性輕度乙型肝炎肝組織均無HMGB1表達。20例慢性中度乙型肝炎肝組織有4例HMGB1陽性,與本研究126例慢性乙型肝炎(CHB)中處于陽性值占比31.0%的研究結果較相似,處于0.00值占比69.0%,均值(0.89±2.11)ng/ml,HMGB1在CHB中表達水平偏低。
IL-17是一種前炎癥細胞因子,它的家族包括6個成員的配體(IL-17A、B、C、D、E、F)和5個受體(IL-17RA、IL-17RB、IL-17RC、IL-17RD和SEF),其中發揮主要作用的為IL-17A,即IL-17。IL-17是T細胞誘導的炎性反應的最早啟動細胞因子,對白細胞有強大的化學趨化作用[9]。IL-17有多種來源,可以特異性產生IL-17的CD4+T細胞,即Th17細胞,但其不是唯一分泌IL-17的細胞,NK細胞、肥大細胞、iNKT及中性粒細胞等多種固有免疫細胞均可產生IL-17[10]。在慢性乙型肝炎中,HBV持續感染,肝組織損害的關鍵點在于宿主免疫功能紊亂,免疫異常與細胞因子及細胞因子網絡有關,細胞因子網絡是由致炎和抗炎因子組成,是肝組織中的致炎動力,兩者過度表達所致的炎性過程即是CHB的發生發展過程。IL-17則介導抗病毒反應清除病毒,但會造成肝細胞嚴重受損,加重病情,原理是中性粒細胞趨化、參與炎癥反應、放大炎癥反應。有學者研究,在CHB輕、中、重度組血清IL-17的水平均高于健康對照組,且均依輕、中、重分型逐漸升高[10],本研究中,只對總體IL-17分布和處于0.00值占比進行統計,提示IL-17在CHB中有一定的表達。
HBV-DNA載量作為評估HBV復制狀態的“金標準”,被認為是HBV具有活動性和傳染性的重要標志,HBV-DNA載量檢測有利于明確感染者所處的時期與狀態、是否進行抗病毒治療及方案的選擇。本研究中HBV-DNA與血清中IL-17和HMGB1水平均無相關性,三組不同HBV-DNA載量與HMGB1水平之間也均無相關性,這表明兩個細胞因子水平變化與病毒復制無關,與齊育英等[11]研究類似,進一步證明嗜肝DNA病毒并沒有直接導致感染細胞的病變,而是通過激發宿主免疫反應及細胞因子共同作用于肝臟,IL-17和HMGB1有很好相關性,參與了類似Th1細胞免疫功能,有利于肝細胞內的病毒被清除,但卻增強了肝組織的炎性反應,使肝組織受損嚴重,在126例CHB中,IL-17和HMGB1水平都很低,也印證了乙肝慢性化,致使病毒長期存在,所以在CHB中除監測HBV-DNA載量,還要關注IL-17和HMGB1水平,其增高提示疾病處在活動期,病情加重。綜上,在CHB中,HMGB1與IL-17之間有很好的相關性,HMGB1與HBV-DNA之間無相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