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劉廷
如何閱讀和辨別西方的兒童文學和文學?在圖書市場“繁榮”下,大量參差不齊的作品被引入中國,我們不妨從西方經典作家王爾德出發,重新審視這個問題。本篇新教材文章節選自王爾德的《快樂王子》,適合小學高段和初中段學生。

奧斯卡·王爾德(1854—1900),愛爾蘭作家、詩人、劇作家,英國唯美主義藝術運動的倡導者。十九世紀九十年代早期倫敦最受歡迎的劇作家之一。其短詩、小說及戲劇作品聞名于世
2010年路透社報道,奧斯卡?王爾德被英國民眾票選為“最具智慧英國人”。
1900年去世的王爾德是19世紀英國最重要的藝術家之一,以劇作、詩歌、童話和小說名世。這位風流才子頹廢唯美、狷狂的外表下,卻有一顆純真善良、永不泯滅的童心,催生了一部《王爾德童話》,并成為世界文學寶庫中的傳世杰作。其語言純正優美,意境高潔悠遠,益人心智。
讀者有一句話評語:“小時候看安徒生的童話,長大了就看王爾德。”
但是,重要的是,《王爾德童話》全集2003年才由譯林出版社推出,其中包含《快樂王子》《夜鶯與玫瑰》《自私的巨人》等九部。
同樣,金庸先生的武俠也被著名科學家華羅庚稱為“成人的童話”。
那么,需要追問的是,如此重要的文學作品,為什么2003年才出版中文全集?
文學界把金庸的武俠歸于通俗,而莫言、余華等歸入純文學。
純文學比俗文學更高級。當年王朔認為,金庸筆下的那些人物,為個人恩怨打打殺殺,很俗。
前不久金庸先生辭世,多有文藝人士懷念金庸,有很多這樣的評語:“在我心中金庸和莫言并列當代最佳。”
其實,這個標準來自西方近代的文學標準,特別是在資本利益的裹挾下,變得更模糊。而近代很多國人一直有挾洋自重的現象,必須西方肯定了,中國人才敢附和。誰敢質疑,就是“政治不正確”。在這樣的淫威下,甚至金庸先生自己,也只能自比大仲馬。
這其實就是“文化殖民”,讓我們回顧一下,被中國文藝界奉為經典的高雅文學,是如何成功被利用,用來殖民法蘭西文明:
2004年,一位中國80后叛逆作家登上美國《時代周刊》封面,很快,又登上國內時尚周刊的封面。其文學才華且不論,她的成名模式,不得不令人想起半個世紀前的法國作家薩岡。
薩崗17歲寫出自傳體小說《你好!憂愁》這部“名著”,并迅速成為法國人的青春偶像。小說里,她“吸毒、飚車、性放縱、雙性戀、勾引父親的好友,陷害父親的戀人并使其自殺”等等,被奉為戰后一代人的精神典范,成為新人類的審美標準。她的緋聞和八卦在媒體上被讀者津津樂道,并成為法國總統密特朗的座上嘉賓。
薩岡等文化明星的出現,是壟斷資本主義催生下的產物,知識精英享樂主義、虛無主義橫行,取代了傳統深厚的法蘭西文明。
而試圖重振法蘭西的強人戴高樂總統,一直被媒體批評為“獨裁、專制”而黯然離場。臨終前,戴高樂拒絕進入代表法國文化傳承的“先賢祠”。
2015年春節,《你好!憂愁》被戲劇導演孟京輝搬上京滬兩地的話劇舞臺,有人在網上沉痛地說,“這就是法國的郭敬明”。
這位法國教授,即是所謂的“政治不正確”。孟導與范冰冰一樣,“榮”獲了“國家精神造就獎”。正如崔永元先生所說:“一個真敢頒,一個真敢領!”
與薩崗一樣,莫言、余華等一樣是倍受西方追捧的作家,在他們筆下,中國人都是粗鄙、丑陋、邪惡的面孔,《紅高粱》里的父親為一頭毛驢把九兒嫁給麻風病人,哥哥憎恨九兒怎么沒死掉……
西方讀莫言們的小說,油然生出“文化自信”,“西方中心論”就得到了來自中國的的反證,而中國人讀完了這些高雅的文學,大多數人會留下面對西方的自卑感。

薩岡十八歲(1954年)寫下《你好,憂愁》一書,風靡全世界,并成為千萬富翁,成為法國青少年的榜樣
比如,前兩年的婦女節期間,劉震云有個著名演講《從貂蟬到潘金蓮,中國女性告訴我們什么》,主旨是告訴中國人,傳統中國女子沒有任何價值。
劉震云不顧傳統中國眾所周知的常識,那就是潘金蓮等人,不可能搬上戲劇舞臺用以教化大眾。舞臺上長演不衰的是白素貞、穆桂英、七仙女……
而不看戲劇的現代青年,喜聞樂見的是黃蓉、王語嫣、郭襄、任盈盈………金庸筆下的英雄美人,寄托著修身齊家、協和萬幫、天下太平的圣人理想,是天下無道、撥亂反正的文化預言,這些作品塑造了幾代中國人的精氣神。
中國的文學標準,由顧炎武所示:

金庸筆下的英雄美人,寄托著修身齊家、協和萬邦、天下太平的圣人理想,這些作品塑造了幾代中國女子和男兒的精氣神
文之不可絕于天地者,曰明道也,紀政事也,察民隱也,樂道人之善也。若此者,有益于天下,有益于將來。(《日知錄?文須有益于天下》)。
金庸武俠作品的意義,即在于明道。
而王爾德童話的價值,在于察民隱。
王爾德只寫了8篇童話,卻寫盡了人世的丑態,也寫盡了人性的珍貴。此外,被稱為“毒舌”的王爾德也是先知,網上可搜索其名言,諸如:
只有淺薄的人才了解自己。
女人是用來被愛的,不是用來被理解的。
教育是一件可敬的事,但要時刻牢記,沒有什么值得知道的事是教得會的。
……
以上幾條箴言,一百年后也不過時。
這樣的認識,當然不會受到很多欽慕西方的人歡迎。這大概是名滿天下的王爾德童話,遲至2003年才在中國推出全譯本的原因。
其實,早在民國初年,周作人即在媒體上大力推介了王爾德童話,稱贊其“特有的人道主義傾向”。據國際版權公約,作者死后60年,其著作成為人類的公權書。也就是說,無需版稅即可引進。
然而,一直在急切地融入西方世界的中國文學界,最需要的也許不是“人道主義”。
中國的知識階層,在自然科學等領域,我們必須為中國的科技工作者們打滿分。因為,正是他們的創造和默默耕耘,才讓中國有了全產業鏈的制造業,不至于成為經濟落后的赤貧國家。
而中國人文社科界的很多人,卻站在了西方文明的負能量一邊。他們大多連魯迅先生所說的“拿來主義”也沒有做好,而是剛好做反了,他們從西方搬回來的,大多是外國人唾棄的、過時的東西。
現在,必須對這些從國外引入的洋垃圾重新評估。表現在教育界,大量引進價格高昂的兒童繪本、童話等。
在此,我們不妨以王爾德的童話出發,相信西方人民的眼光是雪亮的,我們才能真正認識到西方文明的真價值和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