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方位的碑學大家

老李

Zhao Zhiqians paintings are always sold at much higher price than his calligraphy works at the auction market. However， his calligraphy is often discussed and studied in the academic circle. Numerous painting masters emerged in the Qing dynasty， Zhao was merely one of them； while there is no doubt that his calligraphy took the lead in the calligraphy field in that period. Zhao is the first calligrapher model in the Qing dynasty， whose regular， cursive， seal and clerical characters inherit the traditional stone inscriptions.

在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趙之謙的畫賣得總是比字要貴。但在學術領域，每每提及這位晚清大家，人們卻更熱衷研究和討論他的書法。趙之謙的畫雖好，但在清代藝壇，大畫家層出不窮、不勝枚舉；而在書法領域，趙之謙是一騎絕塵，可謂清代第一位在正、行、篆、隸諸體上都真正做到全面學碑的典范。

趙之謙自幼讀書習字，對于顏體用功尤深。他曾在《章安雜說》中寫道：“二十歲前，學《家廟碑》，日五百字?！笨梢娖涫群门c勤勉。彼時，碑學方盛，身處時代變革的洪流中，趙之謙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在接觸、了解和研究了北魏碑學經典之后，趙之謙逐漸開始由帖入碑、棄顏入魏。這種認識、心態與實踐的轉折是堅定而有效的。很快，趙之謙的書風開始大變，無論正、行、篆、隸，皆向碑學守則與審美靠攏。

一般的書法家，即便諸體兼擅，也總有所側重和擅長，在當今的拍賣市場上，即表現為價格的差異。收藏者往往更愿意購買書家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但從趙之謙的作品來看，這種固化思維似乎完全不管用，趙之謙的書法精品遍覆諸體。在其書法作品成交價格排名前十的作品中，包含3件篆書作品、3件行書作品、2件楷書作品和2件隸書作品，分布十分均衡。在歷代書家中，極少有像趙之謙這樣不“偏科”的。

對于自己的“全能”書寫才能，趙之謙本人頗為自謙。他曾在《與夢醒書》中自我評價：“于書僅能作正書，篆則多率，隸則多懈，草本不擅長，行書亦未學過，僅能稿書而已。然平生因學篆而能隸，學隸始能為正書。”但事實上，后世的品評尤其是今天的市場，已經對他的作品做出了基于歷史與藝術的客觀評價。

同書法一樣，趙之謙的繪畫也帶有濃郁的金石之味，在傳統文人畫中注入了樸拙、自然的氣質。這種風格對后世影響頗深，近代海上畫派的大家如吳昌碩等人，均受到這位先賢的啟迪。

于篆刻，趙之謙同樣下足了功夫。他對篆刻的愛，甚至超越書法與繪畫。他以書畫為生，傳世作品中不乏質量稍遜的應酬之作。考其印作，幾乎方方皆精品，反映出他對于篆刻藝術的格外偏愛和嚴肅態度。

趙之謙的一生為官為民為理想，以至于在他藝術才能的巔峰期為仕途一度放棄創作。這不失為藝術史上的一大憾事。但他的仕途之路并不順遂，幾乎沒有留下什么政績。在今天的書法市場上，趙之謙的作品極受歡迎，不僅在中國大陸，甚至在整個華人世界以及日本等國家和地區都受到重視。終生不得志的他在百年之后成為中國藝術史上一顆璀璨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