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創傷理論角度解讀《幸存者回憶錄》

陳瑩　顧曉輝

摘要：《幸存者回憶錄》是英國著名女作家多麗絲·萊辛的一部現實主義小說。小說通過“我”的視角為讀者展現了大災難背景下人類的生存狀況。本文將從創傷理論入手，從其童年時期的痛苦經歷、創傷伴隨下的成長以及創傷過后的思考三個方面揭示作者萊辛對戰爭的憎恨，警示歷史悲劇重演的可能性。

關鍵詞：《幸存者回憶錄》;多麗絲·萊辛;艾米莉;創傷

[中圖分類號]：I1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 -17-104-02

引言：

多麗絲·萊辛（Doris Lessing，19192013），是英國著名的女性作家，2007年榮獲諾貝爾文學獎。《幸存者回憶錄》是多麗絲·萊辛在20世紀70年代創作的一部現實主義的幻想小說。作者通過現實和想象的結合為我們展現了戰爭背景下人們的生存狀況。國內外很多學者是從艾米莉的倫理選擇，女性主義以及自我與自性方而對這部作品進行解讀。本文擬從童年時期的痛苦經歷、創傷伴隨下的成長以及創傷過后的思考三個維度來解讀萊辛對于戰爭的憎恨以及歷史悲劇重演的預警。

一、童年時期的痛苦經歷

“萊辛曾抱怨說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部小說的副標題：‘自傳的實驗。”（工麗麗350）。“她在自傳中曾開玩笑說是戰爭生育了她。萊辛說她的童年被第一次世界大戰所籠罩，而她的成長又被第二次世界大戰所覆蓋。”（工麗麗89）世界大戰是對她一生影響最大的事情。書中艾米莉的父母包括家里的保姆把更多的關注點都放在了艾米莉的弟弟身上，家人的忽視對艾米莉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傷害。艾米莉被排除在了互道晚安的儀式之外“他們已經忘掉她也曾被抱去向她父親道晚安”（41）家人的忽視給艾米莉帶來了嚴重的創傷。弗洛伊德認為，個體幼年時期的生活經歷對其成長和生活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幼兒的創傷體驗比我們想象的要頻繁得多。

在萊辛少年時期她的父親經常向她講述他在戰爭中的事情，她有時候會身臨其境地感受到戰爭帶來的恐懼。“這件可怕的事情讓她意識到，那場大戰對她本人的一生也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卡羅萊·克萊因著 劉雪嵐 陳玉洪譯II）“身體扭來扭去，逃避男人硬伸進去摸她肋骨的大手，逃避湊得那么近的那張現出私自滿足表情的殘忍大臉”（82）艾米莉縱然不喜歡這個“游戲”卻也不得不迎合這個讓自己忍受折磨的人，因為她太孤獨，渴望得到關注即使這份關注讓她痛苦，“只有這樣她才能取悅抓住她的人”（82）。這種游戲讓她感到無助，但是沒有人能幫助她。

艾米莉也一直遭受著家人的虐待。艾米莉在床上拉了糞便，把糞便涂抹得到處都是。“這位母親一遍又一遍地大聲宣布不喜歡這個孩子”（138）對孩子的存在進行否定，否定她存在的價值，否定她在這個家里的位置。“討厭、污穢、骯臟，骯臟，骯臟，骯臟，骯臟，骯臟，一個骯臟的女孩艾米莉，你是個骯臟不聽話的孩子，真討厭啊，艾米莉，你是個污穢骯臟的女孩”（139）重復用詞加重的語氣在艾米莉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艾米莉一直謹小慎微，在她的潛意識中就感覺別人不喜歡自己，即使自己很努力地想表現自己，別人也不一定喜歡，所以她會出現雙重的自己，一個是人前的艾米莉，一個是獨處時的艾米莉。

二、創傷伴隨下的成長

萊辛在成長階段親自經受了兩次世界大戰，戰爭帶給了她無盡的痛苦和恐慌。她通過見證艾米成長中戰爭所帶來的身體和心里的感受來表達自己在成長過程中戰爭帶給她的傷害。“我們正生活在一個特定的無政府狀態的社會中。”（3）戰爭狀況下人們雜亂無序的生活狀態以及人們恐慌不安的心理狀態體現了戰爭帶給人們的無盡的恐慌和傷害。萊辛在1969年紐約州立大學石溪分校接受采訪時說：“戰爭以某種方式使人性遭到了損害，這是我們不愿意承認的。”（王麗麗 90）戰爭導致很多年輕人無家可歸，“他們就像一群聚在停車場或什么廢弁場所的狗。”戰爭中傷害最大的其實是孩子，他們無力應對突如其來的戰爭也無法保證父母對自己的保護，他們只能任由被拋棄的命運。“他們好像根本沒有過父母，根本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有些孩子就出生在地鐵里，被遺棄了。”（166）甚至作者在描寫這些孩子的生存狀態時把孩子兩個字加了引號，他們已經不像是正常孩子在戰爭環境下他們就像動物一樣。甚至杰拉爾德“新孩子”幫的丹尼斯年僅四歲就殺了人，他們已經不是正常的人類而是一群喪失了人性的動物，人性在戰爭中被徹底泯滅。

三、創傷過后的思考

“萊辛認為，盡管人是渺小的，但人并不是像有些人文主義者所說的那樣，不是完全生物意義上的被動的人，而是與自然，社會，與他人相互聯系，相互作用的人。”（（王麗麗117））艾米莉渴望融入集體渴望在集體中得到認可，在群體中自我價值的實現可以幫助艾米莉找到人生的價值所在從而走出創傷。“此時她在那邊有了名，不僅如此，她還必須讓自己感受是這個特定群落的創始成員之一：她對這個群落的形成起過作用。”（67）艾米莉十分渴望得到這個團體的認可她把自己視作這個流浪團體的創始人，她有了責任感，感受到了自己的價值。

在戰爭環境下人們通過遷徙等的方式來逃避戰爭，等著戰爭自己過去他們就可以恢復以往的生活。在文中萊辛指出“無論是什么情況，人們都能設法把它當作‘日常生活來對待。準確地說，正是這種能力給予那個時代一種特殊風味：怪異、忙亂、驚恐、威脅以及一種遭圍困或戰時的氣氛，竟與慣例、常態甚至體而合為一體。”（16）人們總是對戰爭像對待天災人禍一樣認為是偶然的是人類文明長河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從不反思。萊辛在此對戰爭做了再次警告，只要人們的這種想法不改變戰爭早晚會再次降臨。

結語：

萊辛的《幸存者回憶錄》在戰爭背景下為我們展現了艾米莉被創傷籠罩的童年，創傷伴隨下的成長以及對戰爭的反思等。艾米莉成功走出創傷的事件對人們也是一種啟示，而對創傷給了我們要積極而對生活在集體中找尋自己的存在價值，會幫助我們盡快從創傷中走出來。戰爭所帶來的創傷不僅會直接影響生活在戰爭下的人同時也會間接地影響其后代。戰爭對年輕人毀滅人性的創傷對我們的社會和社會發展都是不可避免的大災難。而對戰爭我們要學會反思，戰爭并不是人類長河中偶爾發生的小插曲，我們要看到戰爭對人類發展所造成的毀滅性的影響，要積極反思避免戰爭的再次發生，避免人類災難的再次降臨。

參考文獻：

[1]多麗絲·萊辛.幸存者回憶錄[M].朱子儀，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6

[2]卡羅萊·克萊因.多麗絲·萊辛傳[M].劉雪嵐 陳玉洪，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17

[3]王麗麗.多麗絲·萊辛研究[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