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原則視角下話劇《烏龍山伯爵》的幽默效應研究

遇睿

摘要：幽默可以被分為非言語幽默和言語幽默，是存在于人們日常生活中一種常見的現象。本文主要從格萊斯的合作原則視角出發，研究開心麻花話劇團于2011年推出的爆笑話劇《烏龍山伯爵》中臺詞如何巧妙地違反合作原則，進而產生強烈的幽默效果的過程。筆者認為，通過違反合作原則所產生的幽默效果不僅可以成為日常生活中的快樂“調味劑”，其在話劇作品中的恰當使用更能成為話劇作品獲得成功的重要因素。

關鍵詞：合作原則;《烏龍山伯爵》;幽默效應

[中圖分類號]：J8[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 -17-168-02

一、引言

《烏龍山伯爵》是開心麻花劇團于2011年推出的賀歲話劇，講訴了一事無成的主人公謝蟹在自己三十歲生日那一天意外獲得了一張來自于“二大爺”的百萬美元的支票，并圍繞這一張支票展開了一系列讓人啼笑皆非的故事。雖然國內外已經有很多透過合作原則的視角研究各種影視劇、話劇中的幽默話語的先例，但是由于《烏龍山伯爵》較新，且話劇文本流傳度比較低，所以至今為止還沒有利用合作原則對《烏龍山伯爵》中的幽默效果進行分析的先例。本文旨在通過研究《烏龍山伯爵》臺詞中違反合作原則的現象來分析其中幽默效果的展現，揭示其斬獲成功的內在秘密的同時，為語言學習者和話劇觀賞者提供建議，使他們能透過表面語言更好地了解話劇。

二、理論基礎

人與人之所以能夠進行正常的交流與溝通，其中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談話的參與者似乎約定俗成地遵守著一些基本的原則，在這些原則的規劃和指引下，交流和溝通才能夠成立。“使你所說的話，在其所發生的階段，符合你所參與的交談的公認的目標或方向”[1]。格萊斯（H.PGrice）于1967年在哈佛大學的演講中首次提出了合作原則（Cooperative Principal），我們所進行的交談之所以不會成為一連串互不關聯的話，是因為在交談的過程中，談話人都遵循同一套規則，相互配合、互相理解。在這一原則之中，有四條十分重要的準則（maxims），即量的準則（Quantitymaxim），質的準則（Quality maxim），關系準則（Relationmaxim）和方式準則（Manner maxim）。量的準則（Quantitymaxim）是指談話的內容中應該包含交淡目的的所需要的所有信息而不應該包括超出需要的信息;質的準則（Qualitymaxim）是指不要說自知足虛假的話或者是缺乏足夠證據的話;關系準則（Relation maxim）是指談話進行中的內容要有關聯;最后一個方式準則（ Manner maxim）指的是在談話中要避免晦澀、歧義，要簡練且井井有條[2]。然而在現實生活中，如果我們仔細觀察和研究人們日常的談話或者是藝術作品中的臺詞等等，我們就會很明顯地發現，并不是所有的談話都會嚴格遵守這四條準則對于談話的約束。在實際的交流過程中，各種違反四個準則的現象也屢見不鮮。“我們觀看幽默電視劇的時候，如果只了解‘字義，不去了解其‘用意，那就無法真正解讀其中的幽默。”[3]王金玲以俄語作為語料論述了幽默效果的產生與違反格萊斯的合作原則之間的關系，得出了在交談中違背合作原則勢必產生幽默效果的結論。幽默的語言具有六個主要的特征，分別是不協調性、不一致性、反常規性、奇巧得體性、精煉含蓄性、失敗勝利性等[4]。由此可見幽默的來源正是會話原則的違反;產生的語用效果之中，所以我們可以說違反合作原則是有助于幽默效應的產生的。李蘭萍運用了語用學理論和具體的實例分析，也得出了違反合作原則會導致語言幽默效果的產生[5]。

三、《烏龍山伯爵》中違反合作原則產生幽默的實例分析

（一）違反量的準則產生的幽默

量的準則主要要求參與對話的說話人要給出符合交際目的所需要的信息。如果說話人所提供的信息不足或者是過多都是違反合作原則的話語行為。站在觀眾的角度，這種來源于違背正常會話模式的話劇臺詞會使他們發笑。

例1：

謝蟹：（轉身走向神父）我二大爺走后給我留下多少遺產？

神父：我這么給你說吧，你二大爺在國外是餓死的。

主人公謝蟹在得知自己的二大爺去世的消息之后，一直對能夠繼承二大爺身后的遺產充滿者期待。所以當為二大爺買墳地的時候，開始表現得很大方。但是后來神父的一番話卻讓謝蟹的希望徹底落空。當謝蟹向神父詢問自己的二大爺給自己留下了多少遺產的時候，神父并沒有直接告訴謝蟹真相，而是通過違反合作理論中的量的準則，也就是在交流的過程中故意為聽話者提供交際目的之外的信息，告訴主人公他的二大爺是餓死的，讓他自己領會他的二大爺是不可能給他留下多少遺產的這一殘酷的事實。

（二）違反質的準則產生的幽默

質的準則要求談話的內容必須是真實的或者是能夠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其是真實的。然而在現實生活中，出于對聽話人的禮貌或者是說話人并不想表達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人們往往都會使用一些證據不足甚至是虛假的話。

例2：

神父：（謝蟹掐眉閉眼沉思）連回來的機票都是我給墊的。你看回來的機票你能給我報了嗎？

謝蟹：（緩緩走近神父用單臂抱了元下神父）“報”完了。

當神父向謝蟹索要從美國飛中國的機票錢的時候，謝蟹的回答違反了合作原則中的質的原則。因為謝蟹壓根不想出這一筆機票錢，所以當他對神父的要求進行回應的時候，運用了“報”和“抱”的同音字的特征，故意違反了質的準則，也就是說訓蟹在此處故意說了“報完了”這樣的沒有根據的話，成功地回避了神父向他要錢一事。當觀眾了解到謝蟹通過這樣的文字游戲成功“逃過一劫”的時候，都會為此處自作聰明的主人公的詼諧報以掌聲。

（三）違反關系準則產生的幽默

在日常的會話中，關系準則因為要保證會話的關聯性和一致性，會要求說話者的交際信息彼此要有一定的關聯性。如果交際的參與雙方都違反了關系準則，一個說東一個道西，會讓人一頭霧水，這個交流就有失敗的可能性。但是在許多戲劇作品中，關系準則的違反也會產生不少喜劇效果。

例3：

銀行行長無奈向謝蟹道出了自己挪用公款的事實。

邱田：我每天睡得像個嬰兒。

謝蟹：虧了這么多你還睡得那么踏實。

邱田：我每天晚上醒來都是先哭一會兒再睡。

當銀行行長告知謝蟹不能從銀行取出現金，因為現金都被自己挪用了的時候，觀眾心中的預知應該是傾向于邱田因為公款挪用的事情每天惶惶不得終日，可這個時候邱田卻表示自己每天睡得像個嬰兒一樣。此話一出，必定會讓觀眾大吃一晾，覺得這句話和事先設定好的語境發生沖突，和本身存在的現實情況相悖。其實這里說話的邱田正是違反了合作原則中的關系準則，看似說了與真實情況相悖的語言，但是根據接下來的對白，觀眾就會了解到邱田真正想表達的意思不是自己每天睡得都很踏實，而是每天一邊睡一邊哭，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

（四）違反方式準則產生的幽默

方式準則要求說話者在交談的時候做到言簡意賅，不說過多晦澀難懂的表達，用盡可能簡單的表達方式讓聽話人明白說話人的意圖。但是在這一部話劇作品中，說話者也會常常利用一些晦澀難懂的句子替代言簡意賅的表達以制造戲劇效果，令觀眾捧腹大笑。

例4：

墳地銷售員：（墳地銷售員引著謝蟹來到桌前，掏出教棍）來，我給您介紹一下，嗯，這是一套非常適合老年人的南北通透板兒墳，二廚二衛四季無光，冬天漏水夏季上霜兒，樓下姓商，隔壁姓張。（收起教棍）嗯，現在還有一個好消息，如果您可以全款購墳的話呢，我們還會附贈給您一口棺材，不知道您是喜歡翻蓋兒的呢還是滑蓋兒的呢？

其實銷售員在這里的所有說辭都是為了夸大這個墳地的優點，讓謝蟹趕緊買下墳地。仔細品味其中語言的運用，我們可以看出出自銷售員之口的所謂的墳地的特點完全是現實生活中房地產銷售人員在銷售房屋時候的說辭，對于墳地的銷售來說根本就派不上用場，還讓謝蟹對于這個墳地的情況更加模糊，分不清情況。此處對白違反了合作原則中的方式準則，這種推銷手法使得語言更加晦澀難懂，說話人本身的意圖也就掩飾起來了。但是這一對白的運用卻從另外一個側而折射了現實中房地產業的內幕，在觀眾了解了對白設計者的良苦用心之后也會會心一笑，同時也引發了人們對于這個問題的深入思考。

四、結語

通過研究話劇《烏龍山伯爵》中的大量幽默對白，我們可以得出在喜劇作品中運用違反合作原則的手段，可以促進喜劇效果誕生。也就是說，在大量的影視劇、話劇的對白創作的過程中，為了能使得熒屏效果和舞臺效果綻放出更多喜劇的光芒，違反合作原則是對白設計者最常用的方法之一。話劇《烏龍山伯爵》中幽默對白的研究，對廣大的語言學習者和話劇戲劇研究者都有很大的啟示作用。

第一，透過字面看透本質。合作原則的成功運用會使得人們的生活更加便利，溝通愈加順暢。但是如果合作原則一直得不到違反，其違反后所產生的效果就得不到充分地發揮，人們的語言生活就會變得枯燥無味。所以不管是作為語言的學習者，話劇的研究者，在或是日常語言生活的參與者，能夠通過運用合作原則、語境和詞語的規約意義透過字而意義的本質推導隱藏在字而意義之后的本質意義，這樣才能幫助我們靈活地利用語言學理論理解對話含義。

第二，巧妙違背合作原則制造幽默。在日常的交際中不免會出現種種尷尬的情況。這時候幽默是最好的化解尷尬的方法。通過對《烏龍山伯爵》中幽默話語的分析，我們可以發現在談話中適當違反合作原則所制造出的喜劇幽默效果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幫助人們化解尷尬，提升氣氛，創造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三，提高根據語境推導言語意義的能力。話劇的語言在某種程度上會區別于大眾文化作品中簡潔易懂的幽默話語。所以這時候就對話劇的觀賞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不斷提升語言和推導語言內涵的能力，是鑒賞更對優秀的話劇作品的重要前提。

參考文獻：

[1]胡壯麟.語言學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188.

[2]Grice，H.P. Logic and Conversation[M].London： HarvardUniversity Press.1975.

[3]何自然.語用學與英語學習[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2010：49-51.

[4]王金玲.論幽默語言的特征與技巧[J].外語學刊，2002（3）：58-63.

[5]李蘭萍.語用原則與英語幽默[J].天津外國語學院學報，2002（2）：32-36.

[7]蔣冰清.言語幽默的語言學分析[M].西寧：青海人民出版社.2009：258.

[8]ATTARDO S.Violations of Conversational Maxims andCooperation： the case of jokes [J]. Journal of Pragmatics，1994（19）：537-558.

[9]范榮玲.格萊斯會話合作原則及其對言語交際的影響[J].青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6）：118-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