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鑫源
《午夜紋身店》系列創作是我對生活中“自我”與“他者”的思考,是自己作為年輕人對當代年輕群體生存方式的觀察與表達。我們用顏色改變頭發,用脂粉修飾皮膚,用衣服遮蔽身體,用手術變成別人,我們一直在“加工”自己,可見或不可見的,自己喜歡或別人認可的。在現在這個時代,所有東西都在被美化,試圖展現出最好的狀態。
夜是年輕人的白天。零點我來到朋友的紋身工作室,我坐在沙發上看打扮各異的人來來往往,墻上掛著未完成的浮世繪,房間里彩色的霓虹燈忽明忽暗,紋身槍走走停停,柜子上橫陳著五顏六色的注入皮膚的色料,偶爾傳出紋身者因疼痛而發出的喊叫聲。花花綠綠的沙發好像是消費時代虛榮和野心的外化。我的畫看起來很熱鬧,五光十色,但這卻并不是快樂。正如任何事情都不如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簡單一樣,生活在當代的青年在華表之下藏著美麗與哀愁、渴望與迷茫,我希望自己的畫面可以表達這種矛盾的感受。

吉鑫源 《夜》 布面油畫 150cm×198cm 2018年
趙無極先生曾經說過:“油畫創作要面向自己的時代,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問題,20世紀的畫家怎么能去畫18世紀的東西。繪畫是一生的問題,問題總是不斷地產生的。一個人活在20世紀,卻對新時代的文化觀念不了解,我覺得很不應該,藝術創作應該與時代有關系。”這段話對我的影響很大,游走在世界上的每一個個體都以一種特殊的方式與周遭的事物產生聯系,在他們心中留下不同的感覺。要尊重自己的感性經驗,對事物生活不做知識性的解釋,不被書上文字矯飾過的東西遮蔽眼睛,慢慢地去觀察,就能發現事物的內在邏輯,正如法國哲學家、美學家杜夫海納提出的“歸納性感性”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中國當代油畫創作中的民族性,不僅豐富了油畫藝術的表現形式,也發展了中國優秀傳統文化,更重要的是在世界藝術文化中書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我們需要面向自己所處的時代,不加預設地觀察與思考,結合時代將民族性更好地融合在油畫中,這也是中國油畫生命力的不竭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