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意
摘要:維克多·I·斯托伊奇塔是《自我意識的圖像——近代早期元繪畫的洞察》(The seif-Aware Image-An Insightinto Early Modern Meta-painting)的作者,目前該著作尚未有中文譯本出版,因此筆者需先翻譯,進而進行閱讀,本文的寫作也圍繞該書展開。
關鍵詞:藏珍閣;元繪畫;維克多·I.斯托伊奇塔
中圖分類號:J2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9)14-0153-01
在維克多·I·斯托伊奇塔的《自我意識的圖像——近代早期元繪畫的洞察》一書中,斯托伊奇塔主要著手處理十六世紀上半葉到十七世紀下半葉西歐繪畫中有關“元繪畫”的各種問題。不論是從語詞、文本的角度進行分析,或是探詢有關壁龕、窗戶、門、畫框、白墻等物質元素的意涵,亦或是對諸如“藏珍閣”(Cab-inets of Curiosity)一類的表現“元繪畫”的繪畫題材,以及“藏珍閣”中較為獨特的圖像的研究,再或是對于自畫像及作者自我形象投射的分析,斯托伊奇塔這本書都是特別詳盡的,而筆者主要對“藏珍閣'、涉及的相關內容特別感興趣。
斯托伊奇塔在書的第六章中提到,要對“藏珍閣”的發展演進做歷史性的梳理是十分困難的,但他仍在嘗試中。關于“藏珍閣”的起源,大約是與大勃魯蓋爾(Jan Brueghel the Elder)的《寓言的視線》(The Allegory of sight)或弗蘭斯·弗蘭肯二世(Frans Francken II)的作品有關,不過目前學界對此仍未作定奪。“藏珍閣”中有著許多不同種類的畫作,比如屬于早期風格式樣的“藏珍閣與反圣像崇拜的驢”(Cabinets of Curiositywith Iconoclastic Asses)系列,又比如經常會出現于“藏珍閣”中的《花環里的圣母瑪利亞》(Virgin in a Flower Gar-land),再比如“藏珍閣”畫面中央時常會出現的帶有宗教性質的畫作等等,這些作品出現于同為繪畫作品的“藏珍閣”中,與其一道構成“畫中畫”的關系,而有的時候這種關系甚至會發展成一種激進的互文關系——“敘事內鏡”(mise en abyme),“元繪畫”便在此種類型作品中誕生了。
關于《花環里的圣母瑪利亞》這一主題的畫作,斯托伊奇塔專門用了一個小節對其進行分析。此類畫本身因其畫中的圣母子等圖像和包圍著它們的花環,己然形成某種二次繪畫的“框架”。此種主題的畫作雖然缺乏明顯的空間感,但在當時卻被添加于最新的收藏中。不過諸如表現“藏珍閣”的畫作中呈現的那樣,《花環里的圣母瑪利亞》時常被擱置在地面上,而非掛在墻上,這似乎意味著藝術家或收藏家還未決定它的價值,因為在這一表現世俗歷史的、虛構的陳列室內,畫作間競爭的關鍵部分就在于它被掛置的位置。
“藏珍閣”中最為至關重要的位置便是畫面中央,在那里通常會掛著帶有宗教性質的畫作,且尺幅較大。“藏珍閣”畫面中央“桌子”上方盛行的大尺幅宗教繪畫,它們不僅被描繪于“藏珍閣”中,在現實里它們也是真實存在之物,也許曾是某個教堂的祭壇裝飾畫,現今己成為藝術收藏品。
“藏珍閣”的構思設計十分具有陳規性,畫面中大部分構成元素都是類似的,但唯一的區別通常發生在中央作品的主題上,同樣也因為位于中央部分的那件作品,整個“藏珍閣”近乎變成宗教性質的了。
由此觀之,“藏珍閣”主題畫作所蘊含的意義在某種程度上會受到“展陳”于其中的作品的影響,甚至起了決定性作用。
而涉及到宗教繪畫便不得不提起那時的宗教背景。那時天主教徒和新教徒間沖突爭斗不斷,于是在表現“藏珍閣”的畫作中,與反圣像崇拜相關的內容也有大量涉及,這主要表現于“藏珍閣與反圣像崇拜的驢”系列畫作中。反圣像崇拜的潛在威脅就如同“藏珍閣”或“陳列室?所面臨的現實映照。“藏珍閣”中的驢頭形象就是這種威脅的主要來源,而此種形象不僅被視為對宗教藝術的威脅,而且也是對藝術與知識的威脅。這種驢頭形象的存在已有一段時間了,并且在宗教改革中,在天主教徒和新教徒問的爭論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在此種背景下,“藏珍閣”中央畫作中會出現帶有防御性質的角色。斯托伊奇塔將其總結為一句話:“結合圖像問題的戲劇性的場景與記憶修辭的場景,最終來實現政治寓言”。
“藏珍閣”的性質受到畫面中占主導地位的畫作的影響,“畫中畫”的意義便尤為凸顯于此,而“花環里的圣母瑪利亞”和“藏珍閣與反圣像崇拜的驢”都是其中一個側面的映照。回到那個時代的宗教背景,宗教爭斗、宗教改革也在“藏珍閣”畫面中有深刻的反映。
總之,“藏珍閣”似乎是一種綜合性的“元繪畫”機制,包含了各種不同圖像的異質結合,最終呈現其自身特有的風貌。“藏珍閣”也是斯托伊奇塔整本書論述的一個亮點所在,對讀者更深入地理解“元繪畫”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