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薇薇,心理健康高級教師,浙江省溫州育英國際實驗學校心理健康教育中心負責人。國家二級心理咨詢師,持浙江省心理健康教師上崗A證。溫州市“新雨”家庭教育公益講師團講師;溫州市心理健康教師上崗C證面試考官;溫州市父母效能系統培訓導師;溫州市家庭教育熱線專家接線員。溫州市甌海區心理研修班指導師,優秀志愿者。
是什么時候討厭起父親的呢?或許是那個風雨之夜吧,7歲的我被醉酒的父親當成小偷,險些被他用酒瓶砸死。幸而有爺爺奶奶架住父親,母親才有機會帶著我奪門而出。年少懵懂不記事,可唯獨那次,哪怕是地上的酒瓶碎片都歷歷在目。
或許是另一個夜晚吧,喝醉的父親對母親施暴,絕望的母親讓我出去喊“救命”。寂靜的夜空下,只回蕩著我無力的求助,真是顯得蒼涼又可笑啊。過了一會兒,母親跑了出來,交代我去奶奶那兒住一夜,然后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再過了一會兒,搖搖晃晃的父親出來了,看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走到我的身旁,我沒來由地感到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或許是最后那個晚上,那天我在外婆家過得安穩愉快。第二天,外婆無奈地告訴我,他們又吵架了,叫我回家看一下。
我看見了什么?
我看見了碎掉的壁櫥、摔壞的電飯煲,看見了那個碎成一地的家……
恨嗎?怎么可能不呢?!
或許是因為父親毀了我童年的安穩,所以我這么討厭他。
我一遍遍告訴自己,父親是個混蛋,就知道抽煙、喝酒、賭博,絕對不能學他,趁早讓他從我的記憶里蒸發……
可是我忘不了小時候高燒41度時,和母親一樣焦急,替我在路上攔車的他;
我也忘不了,那天意外撞進他們的臥室,看到替母親細心抹藥的微笑著的他;
我真的忘不了,那個為了見我一面可以放下尊嚴卑微到土里的男人。
確實,在酒精控制下的他是個惡魔。
我討厭父親,可是我又何曾真正地去了解過父親?
也許我和母親真的一直沉浸在過去的痛苦里無法釋懷,但父親未嘗不是如此。
那天他來給我送電影票,母親看見是他,用力地鎖上了門,她的眼神是那么堅定決絕,狠得連我都有點兒心顫。他試了試,打不開門;再試,門還是沒開。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門很厚,但是攔不住那無孔不入的悲哀,也攔不住他空洞的眼神。他緩緩地把手伸入口袋,蹲了下來,把兩張電影票從門縫里塞了進來。
他走了,走得是那么落寞和孤單,只有路旁的燈光作陪。
浪子回頭金不換,也許父親早已開始謀求改變。
春節時,回原來的家里住了一個晚上。
他又喝醉了,跟我說了很多,但我只記得那一句話:“兒子,我們還有家嗎?”
枕頭濕了一片。
也許對家的渴望,已經是他愿意奮發向上的最后動力了。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真正明白那個整日無所事事的人,其實并沒有我想得那么混,真的沒我想的那么不堪。
愿天下子女,都能體諒自己的父母,也許我們都是他們最后的希望。
薇薇老師說:
念告訴我,寫這些文字時,家里沒人,他大哭了三次。
我們不能選擇父母,也很難改變父母,所以如何面對我們普通的父母?如何面對有些特別的父母?這可能是我們中學生都需要學習的一個內容。念同學面對他暴虐的父親自我突破,獲得了成長。
什么是成長?羅振宇說:成長就是你的主觀世界遇到客觀世界之間的那條溝,你掉進去了叫挫折,爬出來了叫成長。念的父親和他理想的父親相差甚遠,如何面對這條溝?抱怨?指責?討厭?甚至恨?這是掉進溝里了。那么如何讓自己爬出來?念做了以下三點:1. 接納父親,并試著去了解父親,增強自己對人的接納度;2. 回憶父親對自己好的那個面,提高自己感受愛的能力;3. 自我反思,積極向上,把握自己可以做的部分,減少抱怨。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念現在的樣子,假如我們的父母真的很特別,你現在還沒辦法理解他們,也很正常。前段時間熱播的電視劇《都挺好》里面的蘇大強就是一個非常特別的父親,蘇明玉成年后對父母一直有心結,我們可以不原諒父母,但我們要學會放下怨恨。當蘇明玉放下了對父母的怨恨后,自己也慢慢能回憶起小時候父母對自己的好來了,感受愛的能力也隨之復蘇了。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