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磨一劍
——中央歌劇院原創歌劇《瑪納斯》登上吉爾吉斯斯坦舞臺

文：蘭 蕙 圖：費 斌

OUTLINE/On June 11 and 12, the original operaManasappeared on stage of Kyrgyzstan’s National Ballet and Opera Theatre to full houses, with curtain calls that lasted 20 minutes.

6月11日、12日，中央歌劇院大型原創歌劇《瑪納斯》在吉爾吉斯斯坦國家歌劇與芭蕾舞劇院的兩場演出獲得圓滿成功。兩場演出均爆滿，全場響起掌聲30多次，謝幕時長近20分鐘。因為觀眾太熱情，甚至出現演員在演出過程中不得不返場謝幕這一罕見情況。

2016年中央歌劇院啟動歌劇《瑪納斯》的創作工作。之后五次奔赴新疆采風，從瑪納斯奇（柯爾克孜族民間歌手）的歌唱，到柯爾克孜的音樂、服裝、習俗等等，一點點收集，整理，研討，調整，修改，以打造時代精品的精神，反復修改打磨，精益求精，劇本經歷12次修改，各方專家參與的大型研討會召開了7次，舞臺版本經歷4次大的調整。尤其此次，除了劇的大幅修改，舞美也進行了大幅調整，在不失藝術水準的前提下，提高了對舞臺的適應性，以極其精練便攜的方式走出國門，最終以成熟的姿態登上了吉爾吉斯斯坦的舞臺。

中央歌劇院歌劇《瑪納斯》劇照

習近平主席在吉爾吉斯斯坦發表的署名文章專門提到了這次演出：“應熱恩別科夫總統邀請，中國中央歌劇院將赴吉爾吉斯斯坦演出中文歌劇《瑪納斯》。這一兩國人民共同擁有的文化瑰寶再次大放異彩，奏響中吉傳統友好的時代強音?！币粫r之間，《人民日報》、新華社、中央電視臺、中國藝術頭條、《中國文化報》、《中國藝術報》等主流媒體也紛紛報道，歌劇《瑪納斯》以大放異彩的姿態再次涌入視野。

甫一亮相之后三易其稿

想起中央歌劇院原創歌劇《瑪納斯》的第一次登臺亮相，感覺已經很遙遠。

2017年9月30日，《瑪納斯》在北京天橋劇場首次登上舞臺。宏大的史詩題材，壯麗的舞臺設計，《瑪納斯》的首次亮相即震驚了觀眾。主創團隊對史詩《瑪納斯》的研究在戲中展露無遺，不少柯爾克孜的觀眾自新疆克州趕來，專門來看自己民族的史詩歌劇。

這部具備史詩品相的歌劇，由于過分地忠于史詩，在歌劇舞臺不到三小時的演出中，展現了眾多的人物形象，父子兩代的傳承。這對于大多數缺乏柯爾克孜文化哺養的觀眾而言，理解起來困難較多，雖然歌劇整體好看好聽，但對觀眾而言障礙也不少。單單就是有名有姓的18位角色的豪華配置，就已經讓觀眾有點頭暈目眩，佩服中央歌劇院演出實力的同時，大部分觀眾都有點“懵圈”。

2018年1月4日，《瑪納斯》在南京第三屆中國歌劇節上再次亮相。這次亮相，有了一些讓人驚喜的改變——劇情發展更加流暢，人物形象也更加豐滿。原來的18位角色中，兩個反派角色——青闊交和托勒托依——不再有唱段了；一些枝蔓的情節被刪除，使得整劇的劇情和人物都更集中，整部劇的長度也適當被刪減；《圣潔的月亮湖》變成了四重唱，且被放在了第三幕結尾。不少段落的唱詞也進行了優化提升，幕與幕之間銜接更為順暢，尤其是第一幕不再結束在英雄瑪納斯死亡后的第一次神授上，而是把瑪納斯準備撤兵回鄉作為了第一幕的收尾，這樣對于全劇來說減少了第一幕的容量，英雄瑪納斯的形象還貫穿了一二幕，全劇整體性有了較大幅度的提升，感覺更好了。

中央歌劇院歌劇《瑪納斯》劇照

《瑪納斯》的這次亮相，獲得了業內外更多的肯定，尤其是對于中央歌劇院演員的杰出演繹，更是眾口一詞的稱贊。

舞臺藝術往往總是會帶著一些遺憾，尤其原創歌劇。中央歌劇院一如既往地勇敢地“對自己下手”，2018年3月22日晚在北京保利劇院正式推出第三版舞臺版歌劇《瑪納斯》。這一版改動較大，整部歌劇結構比之前精練了很多，劇情緊湊，脈絡清晰，觀眾更容易看明白。重要的是，歌劇不再緊緊地把自己局限在史詩《瑪納斯》中，唯恐哪里與史詩不一致，在戲劇性上有了較大的進步。

原版本中出謀劃策的著名圣人巴卡依汗，在這一版中不再出現，而原來由他策劃的“子報父仇”由兒子賽麥臺依自己完成。由此，賽麥臺依的英雄形象得到了更好的展現，他的情感線索也補充了部分戲份，讓情感發展更合理化。另外，敵對勢力也不再那么復雜，把最大敵對勢力卡勒瑪克汗王艾散汗這一人物刪除，只保留了英雄瑪納斯的宿敵——卡勒瑪克首領空吾爾巴依。這一正一反兩個人物的刪除，對整部戲的戲劇性提升好處顯而易見，人物的關系脈絡頓時清晰了很多，人物之間的沖突也更為明晰，而空吾爾巴依的第一大反派形象徹底樹立，觀眾也不會再為空吾爾巴依和艾散汗是什么關系而撓頭。

中央歌劇院歌劇《瑪納斯》劇照

這一舞臺版本的成熟度已經非常高，觀眾認可度也非常不錯，今年5月在國家大劇院和6月在天橋藝術中心的演出，除了小的雕琢和修改外，基本延續了這一版本。但這一版本依然存在因雙架構帶來的冗長感，在一部時長約150分鐘的歌劇中，反映一部人物眾多、關系復雜的史詩也是比較吃力的。比如賽麥臺依的英雄形象也因為第四幕中的被兄弟背叛而削弱（賽麥臺依的兄弟坎巧繞的背叛總是讓觀眾覺得理由不夠充分，情節太突兀），而賽麥臺依在舞臺上的幻化也讓部分觀眾非常費解。第四幕的戲份基本集中在反面人物坎巧繞身上，對賽麥臺依英雄形象的沖擊也非常大。

中央歌劇院的氣魄驚人不得不讓人佩服。2019年6月，經過約一年時間醞釀的新版《瑪納斯》再次橫空出世。

新版制作見證中吉友誼

這一版的《瑪納斯》不再是四幕歌劇，而變成了兩幕歌劇——整部劇有了大幅裁減，全劇約110分鐘；原第四幕戲基本被刪除，劇情更加緊湊，保留了英雄的父子傳承；反面人物則集中在宿敵空吾爾巴依身上，他成為貫穿始終的反面人物，父子兩代人的敵對。全劇結尾落在賽麥臺依子報父仇，率領部族殺死宿敵空吾爾巴依，取得民族斗爭的階段性勝利上。這一修改的效果異常顯著——矛盾集中，戲劇沖突集中，英雄形象反派形象都得到大幅度提升和集中，既很好地展現了史詩的框架和脈絡，體現了英雄瑪納斯精神的傳承，也注入了更多的屬于歌劇的戲劇性色彩，讓全劇變得更為流暢、精彩、耐看。

中央歌劇院在吉爾吉斯斯坦為期兩天的演出，吸引了包括吉爾吉斯斯坦總統辦公廳主任艾辛納利耶夫，副總理奧穆爾別科娃，文化、信息和旅游部部長扎曼庫洛夫等在內的吉爾吉斯斯坦國家議員、政府官員、專家學者、演員以及當地民眾共約2000人。

吉爾吉斯斯坦總統熱恩別科夫專門發來賀信，委托其辦公廳主任艾辛納利耶夫在演出開幕式上宣讀。總統先生在賀信中代表吉全國人民向創作歌劇《瑪納斯》的中國表演藝術家和為之付出辛勤勞動的所有人表示衷心的感謝。他表示，中國原創歌劇《瑪納斯》在比什凱克上演將呈現出吉中兩國人民悠久的傳統友誼，是增進兩國關系友好發展的歷史性作品。

中國駐吉爾吉斯斯坦大使杜德文在開幕式致辭中表示，《瑪納斯》史詩是中吉兩國人民共同的精神財富，也是中吉兩國文化交流合作的重要橋梁。此次訪演得到兩國領導人的關心和支持，是習近平主席對吉進行國事訪問前夕中方為吉民眾送上的一份厚禮。

吉爾吉斯斯坦國家歌劇與芭蕾舞劇院外景

演出之后，吉爾吉斯斯坦的觀眾對歌劇《瑪納斯》高度認可，即便有著語言方面的障礙，他們仍表示在字幕的幫助下完全可以看得明白。他們甚至表示，感覺不到是其他民族的演員在演繹自己民族的英雄，完全沒有任何距離感：“我們的英雄就是那樣的！”他們熱情而迫切地呼喊著英雄的名字：“瑪納斯！”“賽麥臺依！”“卡妮凱！”“阿依曲萊克！”他們用最真摯最熱烈最持久的掌聲，用最狂熱最激動的呼喊，表達著他們對歌劇《瑪納斯》由衷的熱愛。

歌劇《瑪納斯》深深地打動著吉爾吉斯斯坦觀眾的心靈，現場不少人看得熱淚盈眶，演出結束還舍不得離去，不少觀眾現場找人學習中文“謝謝”“再見”等詞語的讀法，以此向中國藝術家用中國的語言表達自己無法言述的激動心情。

扎曼庫洛夫部長也成為了歌劇《瑪納斯》的“粉絲”，連續看了兩場后，在見到習近平主席時，他特別對《瑪納斯》的演出表示了感謝。6月13日中午，他還專門到演員下榻的飯店向即將離開的歌劇院的藝術家們表示感謝。

中央歌劇院對《瑪納斯》為期三年不間斷的投入打磨終于結出了豐碩的成果，帶著為國爭光的光環，勝利凱旋。這一路走來，并不容易?！皵的昴ヒ粍Α?，歌劇的創作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歌劇《瑪納斯》取得了不菲的成績，我們衷心期待和祝愿“瑪納斯”可以走得更好更遠。

歌劇《瑪納斯》主創主演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