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姣,唐智
(1.廣西財經學院工商管理院,廣西南寧 530003;2.廣西財經學院創新創業學院,廣西南寧 530003)
實施卓越商學人才培養是我國高等教育的重要任務,是貫徹落實《教育規劃綱要》和辦負責任的商學院的必然要求(夏飛和黃錫遠,2014)[1],是財經類院校推進雙一流學科建設的必經之路。黨的十七大以來,卓越人才計劃逐漸在我國教育領域推行,黨的十八大、黨的十九大后,此計劃得以進一步完善。 2018年10月教育部印發的《教育部關于加快建設高水平本科教育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能力的意見》 等文件標志著六卓越一拔尖2.0 計劃的正式開啟, 進一步強調卓越人才培養計劃的重要性。 《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出:(1)加快信息化時代教育變革,建立數字教育資源共建共享機制;(2)開創教育對外開放新格局,全面提升國際交流合作水平,扎實推進“一帶一路”教育行動。 根據政策導向,各財經院校不斷探索卓越人才培養模式, 但針對卓越商學人才培養的研究依然薄弱。
資源約束是卓越財經人才培養的突出障礙。 商學是與實踐緊密結合的學科, 商學的學習與成效驗證不是在實驗室中完成的, 而是在企業和競爭環境中完成的,因此,卓越商學人才的培養需要豐富的社會資源與教育資源相結合。 但西部邊疆區域、民族區域、非985、非211 等財經高校資源劣勢明顯, 在培養拔尖學生中面臨眾多資源瓶頸,如師資力量薄弱、辦學硬件設施較差、社會關系資源不足等。突破資源約束是財經類高校成功推進卓越商學人才培養的關鍵所在。
新技術、新背景、新理念為財經卓越人才培養提供新思路。 基于新技術的新SPOC、“一帶一路”倡議背景的跨國協同育人理念和共益組織理論是高校整合資源的利器,為資源稀缺財經高校,尤其是“一帶一路”倡議覆蓋下的資源稀缺高校,突破自身短板、創新卓越人才培養模式提供了切實可行的人才培養思路。鑒于此,該課題從SPOC 理念、跨國資源利用、共益組織構建三個理論融合視角探析資源稀缺背景下的高校商學拔尖學生培養模式。
以下從國內外兩個視角闡述卓越商學人才的內涵。
國外的商學教育思路更多的是“以學生為中心”,從服務、學生需求、商學領導人素質、業務人員素質等角度探討對應的解決方案。Elmuti (2004)認為商業教育是學習與工作相關知識的行為, 以提高個人能力和企業業績。 商業教育的目標是獲得全球視野的心智模式和管理者知識體系, 以達到高水平的自我實現和公司績效水平,現在,還要關注道德理論和企業社會責任問題Loukas 等(2011)[2]。Kashif 和Tin(2014)[3]研究優秀商學院卓越人才培養的核心理念, 認為服務導向和教學質量是核心要素。 Koigi 等(2018)研究了伙伴關系和合作對肯尼亞大學卓越表現的影響。 還要學者將六西格瑪模型(Guptad 等,2018)等先進管理技術應用到高質量商學教育中。 還有一些學者(Li& Wang,2018 等)從產教融合角度研究了中國的卓越計劃[4]。
國內研究中,以“卓越人才”為關鍵詞、主題,以CNKI 為檢索平臺,查詢到380 篇相關核心文獻。 根據文獻計量可視化分析結果,發現卓越人才的研究面廣,涉及各個學科,但研究缺乏深度和系統性,且未形成明顯研究派別,財經類卓越人才培養的相關研究很少,這表明卓越財經人才培養研究依然處于起步階段。首先,在內涵及標準上, 研究者較少, 其中, 夏飛和黃錫遠(2014)[1]梳理了卓越財經人才產生的背景,研究了卓越財經本科人才培養的內涵與標準。 其次, 在培養模式上,常見模式是“培養方案革新+教學方式改革”的培養模式。秦慧婷(2017)[5]分析復合型卓越法律人才培養的瓶頸及應對措施, 支持卓越法律人才培養中面臨課程體系設置不合理、評價體系不完善等問題,并提出“導入先進教學手段,優化教學方法;構建實踐教學體系,強化專業實踐訓練”的改進思路。 琳玲、秦強和李順明(2018)[6]以廣西財經學院為例,提出開設實驗班、創新課程設置體系、強化實踐教學的培養思路。 李剛(2016)[7]以安徽財經大學為例分析了卓越經濟學人才培養模式, 并實踐了雙軌培養機制——選出拔尖人才接收卓越模式培養和普通模式培養兩種方式。 再次,基于“一帶一路”的國際視野。 孫穗(2016)[8]分析了廣西財經學院在一帶一路背景下的財經人才培養思路, 但對具體的模式為探討。可見,現有研究均從宏觀的理論層面探討了卓越人才的培養思路,對具體模式的探討較少,對具有特色的人才辦學模式也較少體現。
綜上所述, 卓越商學人才培養是具有中國辦學特色的研究, 應基于中國的國情和學校資源的實際情況進行探討。現有卓越人才培養的研究思路整體是“結果導向”——只關注培養什么樣的人、如何培養,而忽略了高校自身的情況。 本文認為卓越商學人才是指掌握商學新理論、具備商學新技能、持續學習、與時俱進的復合型人才;卓越商學人才的培養任務復雜,應立足于學校實際,實現跨校、跨區域、跨學科、跨行業的協同培養。
SPOC(Small Private Online Course)是在線教育的第二代技術,加州大學伯克利教授Fix(2013)提出這一術語,直譯為“小規模限制性在線課程”,是在MOOC的基礎上創新出的新的在線教學模式, 克服了MOOC的劣勢。SPOC 作為信息教育后現代化的工具被諸多學者重視,在高校的應用逐漸廣泛,如Fu (2019)“創客教育+ SPOC”高校政治經濟學課程教學模式。 現有關于SPOC 的國外研究焦點是在各學科的具體實施方式、效果和影響、技術改進。
國內對SPOC 的研究晚于美國,SPOC 在中國的應用還不廣泛,只有少數學校探索使用。 康葉欽(2014)[9]比較分析了SPOC 與MOOC, 認為前者在以下方面優于后者:一是,效果與效益方面。SPOC 具有選修條件限制,提升教學效果,成本低,還可以創收、提升學校教學質量、促進學校教學改革,提升學校的品牌知名度,是MOOC 的升級版、可持續版。二是,整合資源效果。教師的角色變為教學資源整合者, 將更優質的內容傳授給學生,學生成為教學的中心。 SPOC 對師資力量薄弱的高校整合資源、 改善教學水平提供了很好的平臺。 三是,學生學習效果更佳。 SPOC 為學生從淺層學習向深度學習轉變提供了平臺(曾明星等,2015)[10]。
可見,SPOC 為資源稀缺型高校整合資源提供了平臺,可從根本上解決師資力量薄弱問題,綜合資源優勢高校的力量提供前沿的培養方案, 克服自身短板。 但SPOC 在以下方面存在缺陷:(1)師資選擇上,選擇范圍相對較窄,未將業界人員納入體系;(2)SPOC、翻轉課堂與深度學習的融合缺乏有效機制;(3)缺乏有效的淘汰機制;(4)課程體系的前沿性、專業性與跨界融合性不足;(4)SPOC 聚焦于在各個學科教學上的具體應用,而較少作為一種平臺、一種媒介,對高校之間、校企之間合作的起粘合。
鑒于此,本研究提出“新SPOC”范式:(1)將企業家、高管、優秀員工納入SPOC 的范疇,將名師選擇視野擴展為全球范圍內;(2)更強調課程設置與專業匹配度、理論前沿與實際需求及資格篩選;(3)設置關卡淘汰機制;(3)將SPOC 平臺設為一種粘合工具,將合作高校、企業、社會組織粘合在一起。
共益一詞源于“共益組織”“共益企業”。 美國共益企業實驗室(B-Lab) 于2006年最早提出的共益企業(Benefit Corporation)一詞(Girling,2012)[11],共益企業,又名“社會企業”,有效融合了社會目標和經濟目標,避免了企業因過度追求利益而忽視社會責任, 同時彌補了傳統公益組織造血功能不足導致可持續性差的缺陷(肖紅軍,陽鎮)[12],成為時代的新型商業模式。 羅文恩提出行業協會的“共益組織”,此處行業協會的“共益性” 是指在為會員企業提供俱樂部產品的同時生產行業公共品以促進產業行業整體發展[13]。 于慧珠在探討特殊職業教育指導策略時提出“生、企、家、校、政、社”多方共益性[14],指特殊職業教育要滿足多方利益。 綜上,共益組織有兩方面含義:一是,一個組織兼具多種目標與使命;另一是,共益組織是兼顧多方共同利益的組織體系。鑒于上述研究,本文的共益體系指兼具多種目標的多方共同利益的集成體。 在改革開放繼續深入和“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跨國資源對我國人才教育的作用日趨明顯,隨著互聯網等技術的成熟,區域距離已不再是制約合作的決定性因素, 基于國際視角構建共益體系更有利于國際視野的卓越商學人才培養。

圖1 基于新SPOC+跨國共益組織的卓越商學人才培養模式
根據資源弱勢高效狀況,基于先進技術平臺、資源整合視角,從輸入要素、培養過程、輸出結果三個環節探討基于“新SPOC+跨國共益體系”的卓越商學人才培養模式(見圖1)。
人才培養的起點是確定關鍵要素。 學生、師資、教學資源與實踐基地是卓越人才培養模式的核心要素。(1)學生。 在生源選拔與質量控制上,通過嚴格的選拔機制產生少量生源,秉承“寧缺毋濫”的選拔理念,選擇依據學生綜合素質和意志力而非傳統的理論考試,并建立理論與實踐雙重標準的淘汰機制, 對跟不上節奏的學生予以淘汰。 (2)培養方案。 打造由協同育人承擔高校、多個協同高校、和多個協同企業共同修訂的多學科、復合型人才培養方案。(3)師資與課程體系。這是資源弱勢企業的短板。 依托SPOC 平臺,向全球頂尖商學購買定制構成, 再由協同高校和協同企業的高水平講師實現翻轉課堂,形成理論體系的深度學習模式。 (4)實踐平臺。在“一帶一路”倡議范圍內,尋求欠發達國家的實踐基地支持。欠發達國家的人才短板尤其明顯,利用“低價” 策略分階段向欠發達國家輸出人才實踐計劃,實現欠發達國家和卓越人才培養的雙贏。將實踐環節作為必備環節,改變紙上談兵的實訓現狀。
培育過程中,模式建制化,形成小規模卓越班,由專項團隊負責,專項運營與經費獨立核算體系,并由學校教務處專門人員監管。 樹立以學生為中心的人才培養理念,形成基于SPOC 和翻轉課堂的跨校、跨企業合作體系。
此培養模式的關鍵輸出結果有三點:一是,高質量的卓越商學人才,掌握理論前沿、具有實戰經驗和跨學科技能。高質量的卓越商學人才在就業領域占領高地。二是定制化特色培養方案。多校、多企業共同修訂的整合供給側、需求側、培育過程三個環節的培養方案。 定制化的培養方案可以參與市場交易, 為人才培養體系的自發展提供資金動力。 三是基于定制SPOC+翻轉課堂的精品課程,這也是這一培養模式的重要衍生品,可用于出售或提升培養計劃品牌效應。
人才培養項目主辦方、協同高校、協同企業是共益組織的構成單元, 共益組織的核心目標是培育高質量卓越商學復合型人才并實現自身的可持續發展。 市場行為、利益紐帶和育人責任是此共益組織的鏈接紐帶,各方自個利益的實現是培養模式可持續發展的根本動力。
人才反哺機制是指培養項目輸出的人才利用自身資源回饋項目,如作為講師加入其中,或引入更多合作資源等。 人才反哺是卓越商學人才培養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動力之一。 卓越人才培養中資源短缺是主要障礙之一,人才反哺機制使得培養模式具有了“源頭活水”,越發展,越順利。
該文采用的研究方法是案例研究法和文獻法。 在案例的選擇上,采用理論抽樣法,參照Yin(2009)[15]、陳青姣(2015)[16]等的研究,遵循以下原則:(1)典型性。 典型性案例有助于展現事物的內在機理,便于提煉理論。該文以廣西財經學院(以下簡稱“廣財”)工商管理學院的“廣財-和君”和“新財子”兩種人才培養模式為案例,這兩種模式分別是“校企協同育人”建制班與“院中院”非建制班的典型代表。(2)多案例間的可復制原則和互補原則。“廣財-和君”和“新財子”兩種育人模式在育人目標上具有可復制性,在具體模式運行商具有互補性,符合案例選擇的原則。 (3)資料的可獲取性。 所選案例為筆者所在單位案例,可較為容易地獲得研究所需資料。
文中案例資料主要來源于三個途徑:(1)微信公眾號;(2)對核心執行領導的深度訪談;(3)對學生的問卷調查。 證據來源的多樣性保證了案例研究結論的可靠性。
3.3.1 “廣財-和君”培養模式簡介
“廣財——和君”為廣西財經學院與和君集團合力打造的協同育人項目,由學校、和君商學院領導共同擔任領導小組,并進行“雙導師型”指導、培育學生,是廣財“雙體系、雙平臺、多模塊”人才培養體系改革實踐的大膽創新。 “廣財-和君”運行模式如圖2 所示。

圖2 廣財-和君人才培養模式運行路徑
里程碑事件如下。
(1)2016年12月22日,首屆“廣財-和君工商管理班”正式成立。
(2)2017年1月10日,首屆廣財-和君“菜鳥職前集訓營”開營。
(3)2017年6月2—9日, 第一個廣財-和君教學周,由和君商學院教師授課。
(4)2017年6月4日,首屆廣財-和君文化節開幕。
3.3.2 “新財子”培養模式簡介
“新財子”是廣西財經學院工商管理學院卓越商學人才的一種培養模式(見圖3),萌芽于2010年由廣西財經學院工商管理學院副院長羅勝及其團隊發起的“學習興趣小組”,2015年正式立項為創新創業特色項目。項目定位:培養區域性具有財經特色的創新創業高端復合型商務人才。 里程碑事件如下。
(1)2010年,“興趣班”成立,萌芽期。
(2)2011年,提出“院中院”培養模式。
(3)2012年,“新財子”名字誕生,新財子模式初成。
(4)2015年,新財子擁有固定學習場所。
(5)2016年,首屆冬令營、夏令營集訓項目開展,著重訓練項目挖掘、商業策劃書撰寫能力。
(6)2017年,提出“喚醒—賦能—自成長”教育理念。

圖3 新財子人才培養模式運行路徑
廣財-和君、新財子作為國內卓越商學人才培養的先行典范,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兩種模式的對比見表1。
綜合評價兩種人才培養模式, 可發現現有模式存在如下問題。
第一,協同育人協作深度不夠。 廣財-和君項目的推進停留在素質拓展、講座、座談層面,較少參與實際項目。 卓越人才培養方案特色不明顯,前沿性、復合型差。 廣財-和君除和君周外,僅有兩位和君商學人員常駐廣財,與和君學生接觸緊密、頻繁,但在成果輸出上成效不是很顯著。新財子依然存在同樣的問題,由于缺乏明確合作方,校企聯合資源均是依據領導人力量拼湊。
第二,可持續發展動力不足。 廣財-和君采用的是高校向合作企業付費的模式, 在一定程度上違背了校企聯合的初衷,也不符合實際情況,原因是高校不是盈利性單位,資金不充裕,閑置該校師資力量購買外來力量的做法并不得民心。可見,單向付費校企聯合模式缺乏持續合作的經濟動力,協同育人效果不明顯;人才輸出效應不明顯。 新財子依靠發起人的情懷與資源整合能力支撐,缺乏常規建制,存在核心領導人依賴弊端,可持續性也難以經得起考驗。
第三,雙導師制作用未明顯發揮。由于缺乏有效激勵機制,專業導師和企業導師廣財-和君、新財子的過程中并沒有實際落實,而是流于形式。
第四,前沿系統課程體系缺失。兩種模式目前的培養方案和課程體系均是停留在以普通本科教育為主、課余加量的層面,在增加的量中以資源拼湊式為主,缺乏科學驗證和系統性。
綜上所述,缺乏有效共益機制、合作深度不夠是現有兩種模式存在問題的根源。
根據廣財-和君、 新財子培養模式存在的問題,基于“新SPOC+跨國共益體系”,提出如下優化建議。
(1)構建共益組織體系。 廣財-和君目前的合作處于淺層次短期契約合作,未形成共益體系;新財子缺乏固定合作伙伴。二者均應在能力范圍內尋求固定的、多元的合作伙伴,并建立共益組織,清晰目標和各自承擔的責任,明確利益分析機會,規劃人才培養模式和自身造血功能的商業運行模式, 致力于打造可持續發展的人才培養模式。

表1 兩種人才培養模式的對比
(2)打造基于新SPOC 平臺的先進課程體系和授課團隊。 與共益組織商定培養方案后, 從世界一流學校、學科定制在線精品課程,并由選拔的雙師進行翻轉課堂,形成先進課程體系和授課團隊,為培養模式的發展提供可輸出資源。
(3)建立基于SPOC 的選拔與淘汰機制。 基于SPOC平臺的選修資格審查、修讀過程監控和修讀結果考核,對于過程掉隊的學員及時淘汰, 以保證卓越人才班的高質量性和純粹性。
(4)基于跨國視野建立卓越商學人才實踐基地。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建立實習基地,為卓越商學人才接受實際檢驗提供平臺。
(5)確立人才反哺機制。通過價值觀的植入推行人才反哺機制, 使每一個項目內的成員均心系培養模式的未來發展。
該文基于新技術平臺和資源整合視角, 探討了資源稀缺型高校的卓越商學人才培養模式, 以廣財-和君、新財子為案例進行剖析,并基于新SPOC+跨國共益體系視角提出了優化建議。 該文的主要結論如下:(1)基于新SPOC 平臺可實現資源整合,依據SPOC 產生高質量的課程體系和深度學習模式;(2)建立跨國共益組織是卓越商學人才培養模式可持續發展的必要條件。簡言之,基于“新SPOC+跨國共益體系”的卓越商學人才培養模式對人才培養的供給側改革具有顯著效率。
卓越商學人才培養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 單靠某一單位難以完成,尤其是對資源弱勢高校更是如此。在跨界融合、新技術興起的時代,高校人才培養要轉變思維、切換視角,從單純的人才培育者,轉換為以卓越人才輸出為導向的資源整合者,基于SPOC 平臺,整合高教、企業資源,用活線上、線下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