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斷集體腐敗的毒樹之根

楊鑫宇

今年3月，在廣西發生了一起不同尋常的受賄案件。在該案中，直接的受賄者是一所學校的校長。在這名校長的“領導”下，該校竟然在“集體研究”之后選擇集體受賄。

在校長“領導”下，經“集體研究”后集體受賄

3月13日，據廣西融安縣紀委監委消息：日前，經中共融安縣委批準，融安縣紀委監委對融安縣高級中學原校長莫開國涉嫌嚴重違紀違法問題進行了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經查，莫開國在擔任融安縣高級中學校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財物，數額巨大，涉嫌受賄犯罪;該校經集體研究，非法收受他人財物，情節嚴重，涉嫌單位受賄犯罪。

乍一看這段通報，莫開國的問題似乎并沒有多復雜，其涉及的問題，僅有利用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財物一項，也就是法律上說的受賄。然而，這起案件的奇特之處在于，在校長莫開國的“領導”下，該校竟然在“集體研究”之后選擇集體受賄。這種整個單位通過某種“正式程序”統一決定受賄的做法，實在令人大跌眼鏡。

他們“集體商議”，如何在腐敗的時候不被發現

事實上，像融安縣高級中學這樣一個單位集體受賄的情況，也并非沒有先例，此前，浙江省臨海市涌泉鎮塘頭村就發生過—起極為相似的“集體決策”腐敗案。

2015年，與塘頭村有業務往來的寧波某公司曾向村“兩委”退回兩萬元污水處理設備款。錢一到手。村黨支部原書記周榮興、原副書記周桂清等六名“村官”，便開始挖空心思想著怎么將這筆錢“收歸己用”。后來，他們“集體商議”決定，將這筆錢直接用于接待吃請等開支。荒誕的是，他們在集體研究的時候，商議的不是如何規范使用這筆資金，而是商議如何私分公款，以及如何在腐敗的時候不被發現。

當時，對這起案件，《檢察日報》評論道：“集體腐敗往往和個人腐敗交織在一起，一方面集體腐敗往往對一個小團體的每一個人都有好處，‘一把手利用集體決定來壯膽，班子成員抱著‘一把手不怕我怕啥的思想，從而為集體腐敗制造了可能。另一方面，慷國家集體之慨搞集體腐敗，為本單位本團體成員謀私利，既可博得好名聲，又可收買人心，在干部測評之類的考核、推薦、評議中獲得高票，為自己將來升遷、獲取更多的權力打下基礎。而這么做，不需要自己拿錢，自己也會跟著有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就是在這種“何樂而不為”的心態之下，這些人才在“集體”的掩護之下，伸出了自己罪惡的黑手。

“小金庫”的存在是集體腐敗產生的現實因素

2016年，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查處了一起規模遠比前文提到的兩案更大、堪稱驚人的集體腐敗案件，其牽涉的人數竟然多達3009人。

據調查，2013年至2014年，恩施州教育局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違規購買土特產、違規發放津補貼，涉及金額90余萬元。州紀委介入調查后發現，該局管理混亂，多名領導干部涉及校服等領域腐敗。全州教育系統166個單位，從校長到班主任再到后勤部門負責人等，共3009人存在收取回扣問題，金額達223.01萬元，涉及問題校服28.72萬套。州學校后勤管理協會還假借會費名義，收受學生校服、學生營養奶、文教用品等物資銷售回扣共計115.51萬元。平均算下來，每個人收取的回扣僅有1000多元，看起來似乎不多。但是，聚沙成塔，每一個參與這起集體腐敗的人，都是使得“千里之堤毀于蟻穴”的“螞蟻”。當雪山崩塌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有媒體對此案刊文稱，在集體腐敗中，行政決策程序與行政監督體制的不健全，是集體腐敗產生的制度因素，腐敗代價的分散與降低，是集體腐敗存在的成本因素，“小金庫”的存在則是集體腐敗產生的現實因素。

對此，文章建議有關部門：要健全權力制約與監督機制，建立防范集體腐敗的硬制度;要加大立法工作與懲罰力度，完善集體腐敗的查處機制;還要嚴厲打擊“小金庫”，斬斷集體腐敗的毒樹之根。只有多管齊下，才能有力遏制集體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