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出“第一”又何妨

尖子生的壓力

曾經有一位焦急的父親撥打過我的咨詢熱線，他家里的情況是這樣的：他的女兒在小學的時候一直是學校的尖子生，但是自從考入縣里的重點中學，僅僅剛上一周的課，就說在學校已經上不下去了，鬧著要回到鄉下的中學，好像要得精神病似的，弄得他們全家都不知如何是好……隨后，我又聽到了女孩拿過電話進行訴說：“過去我在小學時總是第一名，到中學后我覺得完全不一樣了，有的課程我跟不上，像計算機課，以前根本沒學過，英語也差得很遠，我就很著急，學不好心里就特別難受，總想把當天學過的知識全都記住。但是越想記住、越記不住，腦子越來越糊涂，真有點撐不下去了，我非常著急，也非常害怕，真像要得精神病一樣……”接下來女孩兒的父親又接過電話，詢問孩子到底是什么情況，他希望我能夠給他們全家進行一下分析。

放下“第一”的包袱重拾信心

在他們一家人做準備的時候，我的頭腦里閃過幾乎數不清的家長朋友和青少年朋友與我討論過的一個話題：在小學讀書時數一數二的孩子，上了中學以后為什么成績就變差了，應該怎么辦？我把這種情況叫作“第一”的困惑。這次遇到的，又是這個問題。

“但這只是外因。所有面對這樣外因的孩子都會產生適應上的困難，

于是，我跟女孩的父親溝通說：

“請您放心。您的孩子只是出現了一點心理上的障礙，與精神病毫不相干。為什么出現了心理上的障礙呢？主要是學習、生活改變引起心理上的落差所造成的。一是升入中學是孩子生活中的一個重大轉折，需要一定時間的適應。這一點只要想想我們所面對新環境的情形，就不難理解，也不必多說；二是您的孩子是從鄉下學校考入縣里的學校，這又增加了孩子的適應難度。因為在教學的方方面面是存在差別的，這不單是老師的問題，還有許多客觀方面的因素，比如有沒有在學校里開設計算機課程、英語課程之類：三是您的孩子到中學后找不到‘尖子生的地位，找不到‘第一的感覺了，這是問題的關鍵。其實，稍微靜下心來想想就不難理解，‘第一這個概念的內涵總是具有相對性的，它總是相對于某一個群體中的其他人說的，是相比較而言的。就是說，是否第一，要看和誰比。重點中學，強手林立，學生群體的構成與鄉村小學的情況相差甚遠，都是‘第一，集中到一起不能大家都‘第一。其實，這個道理是大家都懂得的，只是人們感情上難以接受。上面三個因素共同作用，誘發了孩子心理上的障礙。都會帶來情緒上的波動，但并不是都會產生心理上的障礙。您的孩子產生了心理障礙還有其自身性格上的內因作用。根據我們初步的溝通和推測，您的孩子是個特別懂事、特別要強、特別心重的孩子。這樣的孩子容易拿事太當回事，對外界刺激反應強烈，于是同樣的外因影響之下，容易誘發心理障礙。所以，重要的是幫孩子學會放松自己，讓自己有一顆平常心。”

跨越障礙 再做贏家

孩子的父親和我達成共識之后，他希望我能和孩子談談。我換了一種交流的方式，和女孩談了跟他父親說過的話，在女孩表示理解之后，問我還能不能趕上去。

我肯定地說：“能，但那是以后的事。現在的你好比運動員跑到了轉彎處，聰明的運動員不會在這個時候趕超別人，等轉過彎，你可以盡情地去趕超。你好強上進，這當然是好事，但山外有山，誰也難保在什么時候都是第一，別讓‘第一成為你的包袱。我喜歡這樣一句話：只要努力了就是成功。把它送給你好嗎？其實，仔細想想，讓出‘第一又何妨？讓出‘第一并不一定就是輸家。反而能夠讓你扔掉包袱，在跑道上會跑得更快。人的腦子更是這樣，特別喜歡好心情，你心情好了，它才愿意為你服務。”

在女孩的笑聲中，她父親的心情也有了幾分輕松，他跟我道謝。借此機會我又“制造”了一點緊張空氣：“您的孩子過去的成長可能是很省心的，但是一旦讓您費心了就會很麻煩。從心理咨詢的經驗看，太拿事當回事的孩子，容易出現各種各樣樣的心理障礙，今天談的情況就是一個先兆。不過您不用害怕，防治的靈丹妙藥是，您先擁有一顆平常心，再讓孩子擁有平常心，親子接受一個共同的信念：讓出‘第一不算輸，讓出‘第一又何妨？”在雙方的笑聲中我們結束了談話。

講出這一次我遇到的故事，是為了幫助更多的家長朋友和青少年朋友走出“第一”的困惑。如果故事中的父女倆也能讀到這篇文章，相信女孩已經走過“第一”的困惑，充滿信心地開始了嶄新的生活。

馬志國應用心理學研究員，知名心理咨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