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和我們一樣都是2018年的初三學生,但他卻是唯一上學不帶書包的人。
孔乙己只要一進教室,大家便哈哈大笑起來。“孔乙己,你又熬夜玩游戲了吧!瞧你那‘性感的黑眼圈。”大家總是異口同聲地說。“昨天他又抄作業(yè)了,我親眼看到的,被老師逮著,站著訓!”小剛率先“批斗”了起來。“你……你怎么憑空污人清白!照著寫不能叫抄的,有題目看不懂,把別人的攤在桌上看一看,怎么能叫抄呢?”孔乙己羞紅了臉,馬上坐上了座位,趴下來便睡著了,嘴里還嘟噥著什么“抄與不抄不過是兩條線打出不同的結而已”之類的話,叫人半懂不懂的,大家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教室里便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一次,我與他去打掃包干區(qū),他見沒人搭理自己,便與我閑聊起來:“你知道最新推出的一個系統(tǒng)嗎?它可以‘看著你走路便認出你來。”
“當然知道。”我一臉不屑地回答道。
“知道,我便考你一考:你知道這種系統(tǒng)的全稱嗎?”他說道。
“經常不及格的人也配考我嗎?”我心里想,便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不知道吧?我來告訴你。全稱應該這樣,你要記住,將來見了別人也好吹牛。”他見我不再理他,便說道。
“切!誰要你教啊!不就是‘步態(tài)識別儀嗎!”我本不想理會他。他聽了這話,立馬顯出高興的樣子,說道:“對呀,對呀,就是這個!它還有三種名稱你知道嗎?”他用長指甲敲著拖把柄問道。我嫌他煩,便不再停留,轉身走了。
快期末考試了,可孔乙己卻沒有來。數(shù)學課代表數(shù)著指頭說:“他還欠著二十九張試卷呢!”到了考試前又說:“他還欠著二十九張試卷呢!”放假前再沒說,以后也沒有說過。我很久沒有看到孔乙己了。
孔乙己只在家里搗鼓些亂七八糟的系統(tǒng),說是2018日新月異,氣象萬千,不這樣便跟不上時代。
我至今也沒有見到孔乙己——大約孔乙己已經輟學了。
小作者大膽想象,將孔乙己這樣一位落魄儒生化身為身邊的一位同學,“之乎者也”“好為人師”等性格重現(xiàn)。語言上,“唯一上學不帶書包的人”“孔乙己只要一進教室,大家便哈哈大笑起來”“被老師逮著,站著訓”“他還欠著二十九張試卷呢”等,富有表現(xiàn)力,不由得讓人想到原文中的經典語句。寫法上,情節(jié)的設置、細節(jié)的描摹、對話的斟酌,無不讓人笑完之后陷入深深的思考。
(王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