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然
不知道,是手指流動了沙
還是沙流動了手指,朋友女兒的婚禮上
所有的沙粒都有了生命,有了故事
體溫、呼吸和脈動,從一個生命
過渡到另一個生命,故事
就在這一把把細沙均勻的潑灑中
比沙粒還大的漢字開始汗顏
比沙粒還長的毛筆開始臉紅
喜、怒、哀、樂,風、霜、雪、雨
任何靈巧的唇舌,都不及這雙靈巧的手
幾十年的光陰,真的在這一撥一灑之中
高山平湖
褲腰帶勒緊的寧靜,讓水鳥一片安詳
風,不緊不慢梳理均勻飄過的日子
藍天、白云和山的背影,此刻
都顯得富足而且優雅,小舢板的勞形
早已經被剔除于畫面之外,和諧的陽光
還有山風,在細長的流水聲中
昏昏欲眠,濁流在暗處洶涌
時間,明顯慢了下來
在數千枚文字的簇擁下,早年的意氣
被眾多的形容詞裹了又裹,露出水線的
全部都是謙和與慈祥,風雨雷電
與刀光劍影,不再輕易示人
寬闊的水路,可以容下萬千的航船
放低的身子里,隨時蓄滿了戰鼓與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