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心瑤
2018年12月3日晴愿所有愛都能被歲月成全!
——題記,
記憶中一雙樸素的布鞋,若隱若現:舒適的布料,漂亮的花紋,精細的線縫……它成全了我渴望柔軟的雙腳。可我的心,卻成全不了那來自上個世紀的愛。
小時候,不知為何,腳逢里總是奇癢難忍,還伴以輕微蛻皮。醫生囑咐要多穿布鞋,透氣。醫生的話,不啻于一道圣旨。外婆的身影從此便穿梭于各種布店,只為趕做出一雙雙色澤優美、造型可愛的布鞋給我穿。家里,也常見外婆執一小凳,向著陽光,歪著頭,在院子里一針一線納鞋底。
愛美的我對布鞋卻甚是排斥。也是,再好看的布鞋,能和那些打著蝴蝶結的,頭子尖尖的,后跟高高的皮鞋比嗎?任外婆如何好言相勸,就是不穿。醫生的指令?何必要聽?
那一句句“不要”,讓外婆眼中的神采不知多少次由明亮轉為昏暗,也讓外婆不知多少次喜咻咻地從箱子里掏出新鞋,仔細摩挲著,再默默地收了起來。要不是爸媽后來的聲聲棒喝,我想我終究成全不了外婆這份細膩的愛。
時間的長河里,我漸漸長大。異地求學,有時會兩個月都不能見外婆一次。那天,實在想念,鼓起勇氣,我撥通了電話:“外婆,有空你再給我做雙布鞋吧!以前的太小了。”“好,好!你抽空回來,外婆量一下尺寸。”外婆一定是笑了!電話里,她的聲音那么清脆,那么爽朗,又那么激動。隔著長長的電話線,我感受到了外婆熾熱的心跳。
再次坐到外婆身旁。看她戴著老花鏡,瞇著眼,手操銀針,麻利地把針線穿過來,再拉過去,真很有韻味。有時,她還用夾剪拉住針尖使勁拉;有時,她又低下頭用牙齒咬住針尖往外拔。外婆這拉線繩的動作,伴隨線繩穿過鞋底的“嗖,嗖”聲。為的是讓針用起來更順滑,外婆時不時地還會低下頭,側過身子,把針尖在頭發上蕩幾下。每次低頭、側身,外婆看起來都那般的慈祥、柔美。我心怦然一動,淚光閃爍:歇在頭發上,藏在針尖間的。是陽光嗎?
外婆細心地縫著,一針,兩針,縫進了無言沉默的歲日;三針四針,縫進了深沉樸素的愛;五針六針,縫進了我的成全……一雙布鞋在歲日中逐漸成形。
重新穿上,柔軟、舒適的感覺,再次包裹著我的腳:原來,我也曾“以貌取鞋”。幸好,那一雙雙無言的鞋,未乘風而去……它們都在歲月中沉淀。瞧,密密麻麻的針腳,滿溢著的,竟然全是溫情和感動!
外婆,我愿成全你的愛,讓你的等待不再停滯。
南京師范大學蘇州實驗學校九(1)班
指導老師:鄭榮芳
【點評】
蔥歲月里,總有一個人用自己默默的付出,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有滋有味。感恩所有為了我們的平安成長而心中藏愛的人!也感謝所有隨著年歲增長,終于懂得家人付出,并真心成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