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考生
天微亮,溪水潺潺,敲醒了廣西侗寨的清晨。等朝陽初露光芒,你會發現寨中最為高大威武的鼓樓依舊矗立在寨子中央,像晝夜不眠的銀盔戰士守護著這侗鄉,令人心生敬意。
知了的一聲鳴叫,像是號令,開啟了嶄新的一天。站在鼓樓中,你能看見侗族阿妹穿著紅裝,赤腳河邊;寨中阿哥汗流浹背,耕作田間。莊嚴的鼓樓猶如寨中長老,安詳地注視著寨民。撫摸這巨大的古杉木撐起的塔樓,抬頭一望,樓內大小條木鑲嵌其中,層疊交錯,盤旋而上,錯落有序。鼓樓下寬上窄,密檐高高翹起,像是托塔李天王手中的寶塔,修長的古杉木優雅挺立,別具一格。白色的樓檐雕龍畫鳳,盡顯少數民族特色,這凝聚了侗族祖先多少智慧啊!
我還來不及贊嘆這樓中精美的雕刻設計,一陣大雨便傾盆而下。阿哥們收起簸箕,奔跑在泥濘阡陌之中;阿妹們扯著衣袖,踩著水洼步步生蓮。一會兒工夫,混著泥土與青草芬芳的空氣彌漫開來,大家躲在這鼓樓之中,靜聽雨滴,細嗅生活。
“從有侗族村寨的時候起,就有鼓樓了。”白發老人娓娓道來。原來,鼓樓是由樓頂一座能震響四方的“樺鼓”命名而來的。鼓聲一響,既能集合村民抗御外侮,又能聚集村民決策鄉規、解決紛爭,還能搭臺唱戲、吟詩作樂。每個侗族寨子都有一座鼓樓,它像是一面屹立在淳樸水鄉的旌旗,承載著侗鄉千百年的欣榮與昌盛。老人抖著手從口袋里勻出一點兒半濕煙草,就著黃土紙卷了起來,火花微閃。
“哆耶——”不知是誰開了嗓,阿哥們便在鼓樓坪上圍著圈子吆喝著踩踏起來。阿妹們甩動裙角,舞步輕盈,柱子上精心雕刻的花蟲鳥獸、英雄美人在煙絮中仿佛也跟著婆娑起舞……
“錦雞翅膀鳳凰尾,比不上侗家鼓樓美。”比起城市高樓家家戶戶緊閉的精美大門,這凝聚著侗族團結進取精神的千年鼓樓美得讓我心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