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窺戚家軍的聯合制勝之道

陳鈺潼

摘 要：戚繼光是杰出的軍事家，在軍事理論和軍事實踐方面做出了突出貢獻。本文從其聯合思維入手，旨在剖析獨樹一幟的戚家軍常勝不敗的秘密。

關鍵詞：戚繼光;聯合;武器裝備;組織編制;合同戰術

戚繼光（1528-1588）是中國歷史上杰出的軍事家，偉大的民族英雄。在軍事理論和軍事實踐方面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在抗擊外敵的入侵中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他大力發展火器，并將冷熱兵器配合、車步騎輜兵種結合、水陸軍中聯合使用，發掘并充分運用體系作戰能力。更重要的是，他把火器和戰車、火器和艦船、火器和城池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并使軍隊編制、軍事訓練、作戰樣式等方面隨之做了相應的改變，創造了前所未有的戰斗力。

1 大力發展并大量運用熱兵器，將冷熱兵器配合使用，充分發揮武器裝備的整體優勢

戚繼光認為，“稱干比戈，用眾首務”，強調武器裝備要由于敵人。在這種思想指導下，他大力發展軍事技術，在火器、戰車、艦船制造等各個方面都有改進和創新。他創造了無敵神飛炮、虎蹲炮、六合銃、三飛等火器，引進了威力大、射速快、射程遠的西方火器——鳥銃、佛朗機和大炮，將火炮與戰車結合創造了坦克的前身——偏廂車。火器因此在宋元發展的基礎上躍上了一個新臺階，明代或其種類之多，數量之大，威力之強，制造之精巧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根據《練兵實紀》中火力配置進行計算，在薊州的戚家軍車營火器比為 43.60%，馬營火器比為 42.57%，步營火器比為 48.02%，輜重營火器比為 58.70%，平均為48.23%。同一時期的歐洲正流行西班牙大方陣（規模同營）的火器比為22.38%，日本大名一個“備” （規模同營）火器比為20.98%，戚家軍的火器比是同一時期全世界最高的。在兵器配備上，戚繼光指出“所用之器，必長短相雜，刺衛兼合”“長以救短，短以救長”“相資之用”，強調“兼合”“相資”“兼授”，從集團武器配置到單兵武器配置，均是長短兵器、攻防兵器、冷熱兵器兼授，各種武器相互配合、相互補充使得殺傷范圍、殺傷效率大大提高，形成了武器體系，從而發揮出任何單一武器裝備和軍事設施所不能有的威力。

2 以充分發揮整體效能為目標，打破兵種界限進行組織編制改革

技術決定戰術。軍事技術的發展，特別是火器的發展，增強了軍隊戰斗力，也必然引起軍隊編制、軍事訓練、作戰樣式等的一些列變化。戚繼光十分重視合同作戰發揮整體威力，他所建立的車步騎營由炮兵、步兵和騎兵組成，類似于今天的“合成營”。當時的車營是遠程打擊火力，類似于今天的坦克和裝甲運兵車，車上配備為佛朗機炮、火箭、大將軍炮，配備鳥銃手;馬營實際上是騎馬的步兵，充當快速機動突擊力量，主戰兵力為鳥銃手和快槍手，同時配備虎蹲炮;步營和今天的步兵類似，其人員素質及裝備水平更像是特種兵，主要配備武器為鳥銃、鏜鈀、盾牌、火箭等兵器;輜重兵兼任后勤裝備和遠程火力支援，主要配備佛朗機炮和鳥銃手。打破軍種藩籬，機動部隊和重型武器協同編組的思維，在當時是獨樹一幟的。編伍方面，戚繼光的指導思想是組織編制要與戰斗隊形相適應，“夫營陣之法，全在編派伍什隊哨之際，計算之定……古人各色陣法，皆在于編伍時已定”，打仗需要什么陣法，就有與該陣法相適應的編制。抗倭時期12人為1隊，4隊為1哨，哨、官、總、營級均為4進制（有時為5進制），后期又提出“明活法”的編制思想，即營、司、哨、旗，每一級轄3～5個下級單位，這已經有了現代軍隊“模塊化”雛形。戚繼光這種軍隊編制不僅和明朝傳統的編制不同，和同時代的其他軍隊的編制也不同，對傳統軍隊編制改革最大，與近代軍隊的編制更為相似。

3 充分發揮戰斗集體的協同優勢，靈活機動的運用合同戰術

火器戰術方面采用三段式輪射，當敵軍發起沖鋒，進入到100米內， 4000支鳥銃齊射2次;之后，火箭齊射，然后使棍棒者和隊長開始射箭;喇叭聲再響，佛郎機炮開火，鳥銃手、快槍手、佛郎機手發射完就快速裝填彈藥，以持續的火力不斷射擊，周而復始。當敵人進入到30米范圍內，迅速切換冷兵器，擺鴛鴦、兩儀、三才陣，短兵相接中，運用小班組戰斗集體優勢明顯。此處以敵騎兵為例，當敵人騎兵沖擊時，前番經過多輪鳥銃射擊、佛郎機打擊，進入30米內的，一般為重騎兵。此時近戰陣最前面兩人使鈀，第二層是長槍，專戳人面馬腹，第三層大棒，大棒只打馬頭，負責將馬打倒，或重擊敵重甲兵，第四層是快槍手，第五層長刀手，再后面是馬隊。這時火箭車發射，噴筒火箭驚燒敵方的戰馬，大將軍炮發射，配合近戰陣形殺敵，陣形在三擂、三吹、三喊、三進后，基本敵人已成散兵。此時根據敵情將變換陣型隊形，開始清剿殘敵，步兵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不會離開車陣30米，如果敵兵敗退，馬隊在步兵空隙內出擊，追殺敵軍，如此反復。車步騎營“戰則以車距敵，以步應敵，敵少卻則以騎馳之”“大都車步騎三者俱備，而相須為用。故御沖以車，衛車以步。而車以步卒為用，步卒以車為強。騎為奇兵，隨時指麾，無定形也。”“今之用車，正為送馬兵與虜見面耳。馬兵得車，方敢出入伸縮，以圖一逞”“壁壘之間，馬兵雖恃車為固，而緩急之際，車兵必倚馬為鋒。”“凡攻戰，用之環衛，一則可以束部伍，一則可以為營壁，一則可以代甲胄。”可見，車步騎，取長補短，相互依存互為拱衛。車保衛著騎兵，騎兵依托車出戰迎敵，車又依賴騎兵沖鋒，車步騎營是步炮協同，騎步協同，騎炮協同，充分發揮了三者的整體威力。

戚繼光所處的明朝中后期，由于王權弊政、吏制紊亂、武備廢弛而危機四伏。面對敵強我弱的態勢，民族英雄戚繼光充分發揮諸兵種、武器的協同作戰的整體作戰能力，打造出了“戚家軍”發揮出及其強悍的戰力，被譽為“16至17世紀東亞最強軍隊”，在戰爭實踐中取得了極高的成就。這種發揮整體力量戰勝個體力量的思維方式，體現在方方面面。根據冷兵器戰爭時代的體力聯合的特點，利用車步、騎步的配合，最大程度的節省體能，根據作戰情況變化及時從車上或馬上更換武器，以便最大限度的將步、車、騎體能聯合并發揮到最大。根據熱兵器戰爭時代的物理能結合的特點，利用長短、大小火器、冷兵器、防御武器的搭配使用，使不同殺傷力的冷熱兵器在各自最適合的時機進行集中釋放，以追求殺傷最大化，消耗最小化。時至今日，這種整體發展、各有所長的建設方式，進退自如、攻防兼備的火力運用依然值得我們認真研究和學習。

參考文獻

[1]戚繼光 練兵實紀[M].北京：中華書局，2001.

[2]戚繼光 紀效新書[M].北京：中華書局，1996.

[3]劉聿鑫、凌麗華 戚繼光年譜[M] 濟南：山東大學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