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奧巴馬 胡曉凱 閆潔
在我的人生中,我曾是一名律師,一家醫院的副院長,一家幫助年輕人開創有意義事業的非營利機構的負責人。作為一名出身工人階層的黑人學生,我曾在一所幾乎全是白人學生的昂貴大學里就讀。我曾是各種場合中唯一的女士和非洲裔美國人。我曾是一名新娘、一個疲憊的新媽媽、一個傷心欲絕的女兒。直到不久前,我剛剛卸任美利堅合眾國第一夫人。
第一夫人不是一份真正的工作,卻給了我一個超乎想象的平臺。它給我挑戰,讓我謙卑,鼓舞我,又貶低我,有時這些會同時發生。我開始回首過去這些年里發生的事,從2006年我丈夫談起要競選總統的那一刻,到2017年一個寒冷的冬日的清晨,我和梅拉尼婭·特朗普步入一輛轎車,陪她參加她丈夫的就職典禮。這一路走來,真是讓人感慨良多。
自從勉為其難地步入公眾生活后,我曾被捧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女人,也被貶為“憤怒的黑人女人”。我曾經微笑著跟一些人合影,他們在國家電視臺辱罵我的丈夫,但依然愿意留一張合影放在自家壁爐架上做紀念。我聽說互聯網上有些不懷好意的人將我查了個底朝天,甚至質疑我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一名現任美國國會議員曾經取笑我的屁股。我被傷害過,我憤怒過。但是大多數時候,我對這種事情都一笑置之。
我住在白宮八年。我們一日三餐都由世界級廚師烹制,并由專業人員服侍進餐。特勤人員戴著耳塞,持著槍,帶著刻意保持的單調表情站在我們門外,盡力不打擾我們一家人的私生活。我們最終習慣了這一切——這個富麗堂皇得有點奇怪的新家,還有其他人常態而安靜的存在。
在白宮,我們的兩個女兒會在走廊上玩球,在南草坪上爬樹;貝拉克會在條約廳熬夜工作,批閱簡報,準備演講稿;我們的狗桑尼有時會在地毯上拉屎。我站在杜魯門陽臺上,看著游客舉著自拍桿拍照,從鐵柵欄往里窺視,猜測里面發生的事情。有些日子,我們的窗戶因為安保原因一直關著,我感覺都要窒息了。在很多日子里,我對政治感到深惡痛絕;而在某些時刻,這個國家和它的人民的美,讓我驚異到無以言表。如今,這一切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