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美元和美國國債以及中美關系

摘要：美元的國際霸主地位靠的是美國強大的經濟實力和軍事實力以及科技創新能力，還有無所不用其極的外交手段。特朗普上臺以來推出的“美國優先”“脫群”和反全球化等舉措，其實是自毀美元國際霸主地位的做法，與美國這個金融帝國的運行模式是相悖的。2018年，中美關系風云突變，從戰略上看是一場嚴肅的政治斗爭，貿易摩擦只是其中一個方面;從戰術上看，這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金融戰爭。經過半年多的較量，中國經濟仍然保持穩健運行，雖然存在一些困難，但未能撼動經濟基本面。美國已從戰略上把中國作為最大的挑戰者、競爭對手，已經擺開了全方位向我國發難的架勢。這不僅會影響中美關系的大局，而且可能改變世界政治、經濟的總體格局。我們確實處于一個重大的歷史關口，必須認真應對。一是要堅定不移地走自己的路，踏踏實實辦好自己的事;二是要對美積極開展有理有利有節的斗爭;三是在國際上要永遠與廣大發展中國家站在一起。

關鍵詞：美元 美國國債 中美關系

作者簡介：李德水，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國家統計局原局長。

一、美元國際霸主地位

（一）美元國際霸主地位是怎樣形成的

二戰即將結束時，1944年7月1日，44個國家的代表在美國新罕布什爾州布雷頓森林鎮召開了著名的布雷頓森林會議。會議宣布成立國際復興銀行（世行前身）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確立了美元對國際貨幣體系的主導權，構建了戰后美元對國際貨幣體系的新秩序。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下，美元與黃金掛鉤的辦法是：美聯儲多印35美元，就要在金庫里多儲備1盎司黃金（1盎司黃金等于2835克）。當時美國握有全球80%的黃金，約217萬噸。規定只有美元與黃金掛鉤，其他貨幣如英鎊、法郎等都與美元掛鉤而與黃金脫鉤。故又稱美元為美金，因為美元是有含金量的。這就確立了美元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的主導地位，美元成了國際硬通貨，也提高了國際貨幣體系的穩定性。但是，從1944年到1971年，美元與黃金掛鉤的辦法實行了27年，美國覺得沒有得到太多實惠，主要障礙是黃金。特別是越戰后美國黃金大幅減少了，到1971年只剩8800噸黃金，加上當時法國總統戴高樂要求把22億美元的貨幣儲備全部交給美國以換回黃金，其他國家也跟著要黃金不要美元，美國似乎無路可走了。于是1971年8月15日，尼克松總統宣布關閉黃金窗口，美元與黃金脫鉤。

由于國際結算無可替代，美元仍起主導世界貨幣體系的作用。為了鞏固美元的霸主地位，1973年10月美國逼沙特等石油出口國組織出口石油必須用美元結算。因為誰也離不開石油，從而使美元與石油緊密掛鉤，由此鞏固了美元的霸主地位，也為美元的輸出提供了穩定的重要通道。這就叫做石油美元。

拋開了黃金制約后，美國真正充分享受到美元霸權的好處了。美國只要開動印鈔機就可把全世界的好東西買過來享用，而每張美元的印刷成本只有4美分。美國每年的鑄幣稅收入就達6000億美元左右。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美國是世界第一工業生產大國，也是第一出口大國。但美元與黃金脫鉤以后，美國逐漸不再生產低端和高污染的產品，改為向世界各地購買。仗著美元的國際霸主地位，美國人拼命地借債消費，吃喝玩樂皆成國內生產總值（GDP）。于是美國出現了產業空心化趨勢，并從1976年開始出現了外貿逆差，直至2017年當年逆差額高達5660億美元。外貿逆差完全是由美國自己造成的，因為只有存在外貿逆差的條件下美國才能輸出美元。2018年以來美國當局試圖消除外貿逆差，追求實現國際收支的平衡，實質上是主動放棄美元國際霸主地位這個美國最核心的利益。這實在是天大的笑話，難道美國這個吸血魔王真的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嗎？

（二）美國為捍衛美元國際霸主地位不擇一切手段

美元的國際霸主地位來之不易，靠的是美國強大的經濟實力和軍事實力以及科技創新能力，還有無所不用其極的外交手段。為了捍衛美元的國際霸主地位，美國從來是不擇一切手段的。

1999年1月1日，歐元正式誕生。此前美元在全球的結算率一度高達80%左右。歐元誕生后，歐元區內部結算當然不再用美元了，這就切走了美元1/3的貨幣結算量。現在世界上23%的貨幣結算已使用歐元。美國惱羞成怒，以北約名義發動了科索沃戰爭，米洛舍維奇的政權垮了，美國庫存的老舊武器減少了，新式武器得到實戰試驗，戰爭發生的軍費還要由盟國出。更重要的是72天的戰爭之后，歐元兌美元的比價從1：107，直線下跌30%變成1歐元只能換082美元。歐洲人知道被出賣了。

攻打伊拉克同樣是為了美元。歐元成立之初，薩達姆便迫不及待地宣布伊拉克的石油交易將用歐元結算，并引起連鎖反應：俄羅斯的普京、伊朗的內賈德、委內瑞拉的查韋斯也紛紛宣布本國石油出口用歐元結算。這豈不要動搖石油美元的根基。所以，美國以伊拉克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個莫須有的理由抓獲薩達姆并執行絞刑，新成立的臨時政府發布的第一道法令就是宣布伊拉克的石油出口，從歐元結算改回用美元結算。

攻打阿富汗也是為了美元。“911”之后的一個多月就打響了阿富汗戰爭。為什么這么著急呢？因為美國已等不及了，更因為美國人的日子過不下去了。當時，美國每年需要7000億美元的貨幣凈流入才能過日子。2001年美國IT產業泡沫破裂，股市大跌，又發生“911”事件，使全球投資者對美國投資環境惡化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擔心和憂慮，“911”之后一個月內就有3000億美元的熱錢離開了美國。這促使美國必須盡快發動這場戰爭，一是為懲罰阿富汗基地組織，二是為提振全球投資者信心。隨著第一枚巡航導彈在喀布爾降落，美國道瓊斯指數一天之內就回升600點，流出的資本開始回流，到年底大約有4000億美元流回美國。

那么，美國這個金融帝國是怎樣運作美元的呢？美元與黃金脫鉤之后，美國逐漸變成空心化國家。2017年美國GDP已達1939萬億美元，但實體經濟所作貢獻只有5萬多億美元，余下的都是虛擬經濟帶來的。美國玩起了一手印錢，一手借債的游戲。美聯儲不能無限制地發行貨幣，這將會使美元貶值。那么，美國是怎樣實現美元的基本平衡呢？美國向國外輸出大量貨幣采購貨物和服務以及直接投資，同時又通過債券市場、證券市場、期貨市場這三大資金池子，把大量在國外流通的美元重新吸回到美國來。正如中國通過貿易從美國得到較多順差（對美國來說是輸出了美元），同時我們又把掙來的美元送回美國去購買大量美國國債和其他美國金融資產。因為這對中國來說是比較安全和有比較穩定收益保障的投資選擇。美聯儲主要通過對聯邦基準利率和發行貨幣與“縮表”等手段來實現這種循環。通過這個方式循環往復地錢生錢、利生利，美國由此變成一個金融帝國，并且開始用美元進行隱性擴張，試圖通過美元隱蔽地控制各國經濟，從而把世界各國變成它的金融殖民地。

二、美元指數周期率

美元指數（US Dollar index即USDX）是反映美元在國際外匯市場匯率情況的指標，用來衡量美元對一攬子貨幣的匯率變化程度。觀察從1971年以來美元的運行，可以發現美元指數有一個周期率：表現為美元指數十年走弱、六年走強的規律。走弱是美元放水，相對貶值;走強是通過加息等使美元升值收網。具體如下。

（一）1971—1979年走弱，1979—1985年走強

美元與黃金脫鉤后特別是1973年石油危機后，因石油價格猛漲，美元發行量大增，美元指數走弱，如此持續了近十年。這意味著美元供應量增大，大量美元要向國外溢出。第一次美元走低后，大量美元去了拉丁美洲，給拉美帶來了投資拉動，也帶來經濟發展，這就是20世紀70年代的拉美繁榮。到1979年，美國決定關閉泄洪閘，減少美元的流動性，美元加息了，當年美元指數開始走高，投資者將美元從拉美抽回美國，去追捧美國的債市、股市、期貨市場，給美國帶來了美元與黃金脫鉤后的第一個大牛市。美國人大賺了一把，而拉美流動性枯竭了，經濟鬧危機了。當時美元指數從弱勢時的60多點一口氣躥到120多點，上升了100%。然后，美國又將從債市、股市和期市三大市掙到的錢返回拉美去大量收購拉美已跌成地板價的優質資產，狠狠地剪了一次拉美經濟的羊毛，并實現了對拉美經濟的控制。

（二）1986—1996年走弱，1997—2002年走強

從1986年美元指數又開始一路下跌，大約持續了10年，美元又像洪水一樣向世界傾瀉。而這次的主要泄洪區在亞洲，于是帶來“亞洲四小龍”“亞洲雁陣”等繁榮。1997年美國通過減少向亞洲的貨幣供應，使美元反轉走強，亞洲大多數企業資金趨緊，加上索羅斯帶著他的量子基金和全世界上百家的對沖基金開始狼群般地攻擊亞洲最弱的國家泰國，使泰銖一夜暴跌，并產生多米諾骨牌效應，迅速傳導，波及東南亞各國、中國臺灣和香港、日本、韓國，直至俄羅斯，使東亞金融危機全面爆發。美國又吹響金融美元加息號角，亞洲資金大量轉向美國三大市，給美國資本市場帶來第二個大牛市，美國掙夠錢后又去東亞大大剪一通羊毛。在這場危機中，東亞國家遭受重大經濟損失，還導致五個國家元首或首腦下臺。時任馬來西亞總理的馬哈蒂爾捶胸頓足地說：“我們辛辛苦苦干幾十年的成果都毀于一旦了。”

（三）2002—2012年走弱，2014年開始走強

在2008年之前美聯儲的資產負債表總規模僅為2萬多億美元，到2013年末高達45萬億美元，增量中的約2/3流到國外去了，即大放水。因美國2008年發生金融危機，美元走強推遲到2014年開始（2014年啟動退出量化寬松政策），目前正處于走強階段。從2015年12月以來美聯儲頻頻加息，美元指數不斷走強，美國股市、債市、期市不斷沖高，如虹吸效應般把世界各地的美元吸入美國這三大池子。美國企圖用前兩個周期的老辦法尋找獵物。縱觀全球，中國是最肥大的“羊”。于是就制造事端，對中國下手。但是，美國的這套伎倆，中國政府和人民看得清清楚楚，它是絕對不能得逞的。

從以上對美元國際霸主地位的形成和美元指數周期的分析可以看出，特朗普上臺以來推出的“美國優先”“脫群”和反全球化等舉措，以及對美國在國際貿易中出現較大逆差耿耿于懷、認為是美國吃了大虧的論調，正是自毀美元國際霸主地位的做法，與美國這個金融帝國的運行模式是相悖的。美國國內的矛盾很多，表面上看是共和與民主兩黨的斗爭，是制造業是否復興一類的吵鬧，從背后看是產業資本與跨國金融資本的較量。以特朗普為代表的產業資本目前在國內甚至在全世界興風作浪，勢必傷及跨國金融資本的利益，后者也一定會反擊的。

三、國債和美元是美國的兩大軟肋

從歷史上看，美國長期都是凈債權國，無論美國國會還是政府對聯邦政府的財政赤字和負債都看得很重。2011年5月16日，筆者隨同時任全國政協副主席鄭萬通同志訪問美國國會，美國資深議員、國會美中關系聯合委員會主任利伯曼先生接待了我們。會談后，筆者向他提問：“今天正是美國國債達到法定上限143萬億美元的日子，國會是否會調高法定上限？”他答道：“調是肯定要調的，但必須嚴控政府開支。美國第二任總統約翰·亞當斯說過‘要征服和奴役一個國家有兩種辦法：劍和債’，沒有哪個偉大國家是靠大量舉債來維持其偉大的，大量舉債可能使一個國家失去約束而自我擊敗。”講得非常深刻。到克林頓政府后期美國還保持了無國債，當年聯邦政府財政還盈余2370億美元，占當年GDP的25%。而從2000年小布什上任以來，美國國債不斷上漲，到2018財年（從2017年10月1日至2018年9月底為一財政年度）末美聯邦政府債務余額達到2152萬億美元，相當于2017年美國GDP總額的111%。全年國債利息支出5230億美元，超過比利時2017年的GDP總額（49206億美元），當年新增國債127萬億美元。

數據來源：美國財政部。

美國國債問題永遠是壓在美元和美元資產身上的陰影，一旦市場拋售美元、美債，政府出現國債違約，美元和所有美元資產就將崩潰，美國就將露出紙老虎空架子的原型。中國是美國的第一大債權國，手握112萬億美元美國國債，他們有什么資格動輒制裁中國，在中國人民面前耀武揚威呢？《華爾街日報》近期報導，美國國債收益率飆升有可能對美股構成雙重威脅，從而對美國經濟帶來沖擊，甚至可能引發金融危機。果不其然，從2018年10月4日美國10年期國債收益率升破320%關口后，國債收益率曲線出現整體上移，這一不祥信息引起了市場的恐慌。10月10日成為華爾街驚魂的一天，當天道瓊斯工業指數暴跌83183點，科技和通訊板塊分別下跌477%和394%，納斯達克指數跌幅超過4%，由此引起全球股市震蕩，指數下跌。到10月11日多家美國媒體報導，中美兩國元首將在11月底于阿根廷召開的二十國集團（G20）峰會上舉行會談，以緩解目前的貿易緊張態勢。在此背景下，經歷兩天大跌的美國股市于10月12日開盤就迎來反彈。在幾天內，美國股市從暴跌到強勁反彈，透出兩個重大信息：一是美國國債不被市場看好，如果進一步惡化必將對美國股市乃至全球金融市場和經濟造成巨大沖擊;二是反映了全球投資者對美國挑起的貿易戰充滿擔心和反感，對11月召開的G20峰會上中美兩國元首將舉行的會談充滿著期待。

美元的國際霸主地位也不是神圣不可動搖的。《環球時報》2018年9月27日刊登《美單邊主義政策在聯大遭圍攻》一文提到，歐盟9月24日在聯合國第73次大會上宣布，德國、法國和英國擬聯合中國、俄羅斯建立一個新的支付系統，以讓石油公司和企業能規避美國制裁，繼續與伊朗進行石油貿易;2018年10月5日俄羅斯副總理兼財政部長也表示愿與歐盟建立以歐元為結算貨幣支付石油、天然氣的貨幣體系。這些支付系統就不再使用美元結算了。10月10日俄羅斯央行行長又提出要從國際貿易、國外投資和減少美國國債三個方面去美元化。另據2018年9月10日有關報導：“到目前為止，已有7個石油生產國和10個非石油生產國共17個國家正在用不同的方式、不同程度地開展去美元化的行動，包括：俄羅斯、伊朗、安哥拉、委內瑞拉、尼日利亞、卡塔爾、阿聯酋，以及中國、德國、法國、印尼、馬來西亞、泰國、巴基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土耳其、印度。”俄羅斯戰略文化基金會網站2018年9月18日發表一篇題為《在通往反美元聯盟的路上》的文章稱，世界去美元化進程已全面展開，尋找美元替代品的國家數量在與日俱增。還報導了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說的一段話：“歐洲每年進口價值3000億歐元的能源，其中只有2%來源于美國，但歐盟卻用美元支付其中的80%，這是荒謬的。”可見，去美元化的潮流正浩浩蕩蕩。試想，如果美國一旦失去了美元的國際霸主地位，還能神氣得起來嗎？

從美元指數周期率和美國經濟的周期變動規律來觀察，可以判斷大約在兩年之內（也許一年左右），美元將從強勢轉為疲軟，美國經濟也將從目前的繁榮走向衰退。

四、對中美關系發生摩擦的認識

2018年以來，美國對中國打出了一套連環拳，從貿易、金融、軍事和政治全面發難。美國總統特朗普表現得急不可耐，恨不得在短期內就把中國經濟打垮，得到他所想得到的東西，這也反映出他內心的虛弱。2018年，中美關系風云突變，從戰略上看，這是一場嚴肅的政治斗爭，貿易摩擦只是其中一個方面。奧巴馬任總統時，雖已提出了重返亞太的口號，實施遏制中國的戰略，但在其《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還是把中國定位為“重要的合作對象”。而特朗普則把中國定位為重要挑戰者，并說“中、俄這些國家正在打造同美國利益與價值觀相對立的世界”。可見美國對華政策已經發生重大轉變，華盛頓已從吸引中國合作以圖改變中國政治制度的政策轉向以“遏制政策”為主了。從戰術上看，這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金融戰爭。美國做的這一切，是要全面打壓中外投資者對中國投資和消費的信心和預期，使中國金融市場受到巨大沖擊進而引發一場金融危機，然后再來中國剪羊毛，低價收購中國大量的優質資產，達到控制中國金融和國民經濟命脈的目的。

經過半年多的較量，中國經濟仍然保持穩健運行，雖然存在一些困難，但未能撼動經濟基本面。在金融領域受到的沖擊比較大一些，表現在人民幣幣值略有下跌，股市、債市低迷不振。中國金融市場雖然還可能發生波動，但總體上跌不到哪里去，更不可能崩潰。前一階段的斗爭我們頂住了，可以說已取得這場金融戰的初步勝利。中國經濟運行不像美國所期望的那樣出現大幅下滑的嚴重局面，我們也有充分的條件和足夠的能力實現人民幣幣值的基本穩定，守住股市、債市及期貨市場的底線。實踐充分證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不但在經濟建設和發展方面顯示了強大的生命力和明顯的優越性，而且在防范金融風險和抵御外部沖擊方面也有著無比堅強的韌性。這是任何人都不應低估的。社會主義可以集中辦大事的制度優勢和舉國體制，在重大的關鍵時刻尤其可以發揮強大的威力。美國一些政客和經濟學家往往喜歡用西方的經濟理論并按他們的國情來分析中國問題。實踐證明，他們總是容易犯主觀主義錯誤，經常誤判。例如，中國崩潰論不知講了多少年，而中國經濟卻在他們的誤判聲中不斷發展。

但是，我們也必須清醒地看到，2018年以來中美關系進入了復雜的轉折節點，形勢是相當嚴峻的。由于美國采取單邊主義措施，挑起貿易戰，導致中美之間的貿易摩擦和爭端不斷升級。這決非小事。中美經貿關系一直是中美兩國關系的“壓艙石”和“穩定器”。從歷史上看，打貿易戰確實沒有贏家。1930年美國通過了斯姆特—霍利關稅法案，對2萬種進口商品的平均關稅提高20%;歐洲則以牙還牙，也對從美國進口的商品征收20%的關稅。結果在此法執行兩年后，全球貿易額下跌67%，美國進口減少40%，出口減少75%。美國從經濟危機演變成大蕭條，歐洲經濟也大傷元氣并引發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可見貿易戰的殺傷力是十分強大的。更何況，美國已從戰略上把中國作為最大的挑戰者、競爭對手，已經擺開了全方位向中國發難的架勢。這不僅會影響中美關系的大局，而且可能改變世界政治、經濟的總體格局。我們確實處于一個重大的歷史關口，必須認真應對。

第一，要堅定不移地走自己的路，全面貫徹落實黨的十九大確定的各項戰略方針、政策。踏踏實實辦好自己的事。首先是把我們的黨建設好，全黨全國人民緊密團結在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周圍，努力奮斗，確保經濟持續穩健增長，社會穩定，就誰也奈何不了我們。

第二，對美積極開展有理有利有節的斗爭。中美之間的矛盾是長期曲折的，但中美之間不應搞長期對抗，也不能是誰吃掉誰、誰征服誰的模式，而是要堅持走平等合作互利共贏的康莊大道。在當前，一方面我們要堅持原則，決不搞喪權辱國、犧牲國家和民族根本利益的城下之盟;另一方面要講究斗爭藝術，采取剛柔相濟、以柔克剛的策略，既斗爭又合作。其實美國需要中國合作的事是很多的，美國離不開中國，除了許多重大國際事務需要中國配合外，生活、生產乃至軍工都離不開中國。最近美國國防部說“中國對美國軍工建設構成重大威脅，因為美國軍工生產有大量元器件和無可替代的原材料是由中國提供的”。這實際上是在說，美對中國發動貿易戰將會直接威脅美國自身的軍工安全。如今中美貿易數額巨大而且已滲透到各個領域，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以割舍的關系。中美關系是中國最重要的雙邊關系，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盡量不要撕破臉，堅決避免中美關系全面惡化陷入“新冷戰”的局面。

第三，在國際上要永遠與廣大發展中國家站在一起。東南面進一步發展與朝韓、日本、東盟、印度的關系，積極發展中國與這些國家的自由貿易區;西面搞好與歐盟的團結合作;北面大力發展與俄羅斯的全面戰略合作關系;推進中非合作。中國倡導和身體力行的平等合作、互利共贏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在世界上已深入人心。中國已有比較雄厚的經濟實力和十分巨大的市場潛力，誰要想孤立中國是辦不到的。再有十年、二十年的戰略機遇期，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大業就成功在望了。

責任編輯：谷 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