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艾粑香

林金石

? 春天到了，母親又忙著做艾粑了。

? 記得兒時，一到春天，田間地頭總會郁郁蔥蔥地生長著艾草，一陣風吹過，濃濃艾香撲鼻而來，聞著聞著，竟有種說不出的清爽。

? 艾草越長越濃密。這時，母親會拿個小籃子，踩著露珠，來到田間地頭采摘綠油油的艾草。母親一邊摘一邊贊嘆：“看這艾草，多嫩多肥，一定汁多，做出的艾粑一定好吃。”說完，她的臉上溢滿了笑容。小時候的我，跟著母親摘了幾下便膩煩了，便在一旁玩耍起來。過了許久，只聽得耳邊傳來一聲母親的呼喊：“云兒，回去了！”

? 回到家后，母親將艾葉洗凈，然后用石臼把艾葉搗爛，再用濾網將艾渣過濾掉，剩下的艾汁便倒入事先準備好的面粉里攪拌。不一會兒，一團雪白的面粉就變成綠油油的了。母親抓起一塊放在手中輕輕揉搓幾下，圓圓的一塊面團中間馬上生出個凹槽來，把餡料放進凹槽里，一個艾粑就做好了。看著母親做好的艾粑，我連忙拍手，說：“媽媽，您的手好像會變魔術，一下就變出個艾粑來。”母親聽了直笑：“可不是，等媽變好了就給云兒吃。”

? 最誘惑我的，是艾粑起鍋那會兒。當母親掀開鍋蓋，一股濃濃的香味彌漫開來，這時候，我會努力地湊過去，伸著小腦袋往鍋里看，一邊看一邊指著躺在鍋里的艾粑：“我要吃這個，我要吃那個！”一旁的母親不停地點頭：“好好好，哪個都一樣，媽這就裝給云兒吃。”一個、二個、三個……小小的瓷碗里裝得滿滿當當的。夾起一個，輕輕咬下一口，香、軟、甜、糯。“媽媽做的艾粑就是好吃！”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母親摸著我的頭笑了。

? 看著母親做艾粑的背影，我不禁感嘆時間飛逝：母親老了，田間地頭的艾草早已被林林總總的樓房淹沒了，唯一能記住的便是留在記憶深處的那一抹綠、一縷香、一股暖。